第195章 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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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看到她了?!?/br> 楚天喬點了點頭。 “在哪?” “就在美國波士頓,她過得很好?!?/br> 楚海納長長地嘆了口氣。 “都怪我沒有能耐,連自己的妻子都保不住,只能讓她跟了姓陸的那小子,不過老天對我不薄,在我失去玉尋的時候得到了溫琳,但這件事我還是不愿提起,太傷我自尊了,太有損我海納的面子了?!?/br> 楚天喬有一瞬間的恍惚,如果父親沒有得老年癡呆癥,大概永遠都不會將這些心理話給說出來吧! 再壞的事,弊端再多,也總有那么一點點有利的地方。 或許老年癡呆癥也是他對自我的一種保護吧! “爸,玉尋說你很了不起,救了很多人,他一直很欣賞你?!?/br> “真的?!?/br> “是的?!?/br> “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那兩本日記本在哪里了嗎?” 楚天喬的臉色變得凝重:“什么日記本,我這沒有日記本?!?/br> “爸,我們說好的交換條件,你不能耍賴?!?/br> “我真的記不起來了,在哪呢?到底在哪呢?” 楚海納說話間來回踱步。 看到父親這副樣子,楚天喬心痛不已,他想還是再等等吧,如果能用別的方式調查清楚這事,就不用刺激父親了。 “爸,你想不起來就算了,沒關系的,好好休息吧?!?/br> 他轉身正要離開,楚海納卻興奮地說:“我終于想起來了,就在墻里面,那張畫后面?!?/br> 楚海納干枯的手指向了一副風景秀麗的山水畫。 楚天喬將信將疑,走到畫前將畫取下,果然畫后面有一個暗格。 在暗格里面安安靜靜地立著兩本日記本。 一本棗灰色的,父親記錄是他的親生母親莫玉尋。 另一本咖啡色的,則記錄的是王河的父親王呈祥。 楚天喬急急打開咖啡色的日記本。 泛黃的紙張,黑色的墨水有點渙散花邊,看得出有些年頭了。 第一頁面,他只寫了一句話。 雖然記錄在日記本上,但并不是日記,不過是回憶錄罷了。 第二頁也只有一句話。 對于王呈祥,雖然我有千言萬語想說,但鑒于時間精力有限,也只能記錄一點最振憾我的事。 楚天喬耐著性子翻到第三頁終于看到了正文。 王呈祥是我的恩人,但我沒有想到最后我報恩的方式竟然是結束他的生命。 看到這句,他振驚了,難道王河的父親真的是父親殺的,怎么可能呢? 他心里像有一面戰鼓在激烈地敲響,極力控制好情緒,這才耐著性子往后面看下去。 我與他之間的緣份出現在1973年的春天,那是我一生中永遠也無法忘卻的一天。 假如沒有王呈祥,我早已經不在人世。 1973年8月22號是一個十分炎熱的夏天,整個世界仿佛被籠罩在一個巨大的蒸籠里,灼得人心情煩悶。 我跟順子相約一起去楚家河河里游泳。 我們在水里游泳游了大概半個小時,順子建議我們來一場摸田螺比賽,看誰在水里摸到的田螺多。 十幾分鐘以后,眼看順子比我要多得多,不服舒的性子讓我不顧疲累,拼命的往水里鉆。 模了幾把以后,突然小腿抽起筋來,可當時我整個頭還沒在水里,我使勁往上站,卻摔倒在了水里,我連喊救命。 順子馬上從前面來救我,但因為我們都過度驚慌手腳拼命亂劃,導至順子被水給嗆到了。 我們兩一起往水底沉下去。 也許是覺得生的希望渺茫,我反而冷靜了一點點:“順子,你走吧!別管我?!?/br> 順子從水面浮上來后還真的游離了我,他一邊游一邊大聲呼喊救命。 這個時候正好王呈祥經過,他毫不猶豫地跳下水。 我才聽到了他撲騰的落水聲不久,他已經游到了我身邊。 他從后背撈著我游出了水面,又往岸邊游去。 整個過程我并沒有被水嗆暈,只是肚子脹得難受,有點說不出話來。 到了岸上以后,他讓我躺下,幫我把肚子里的水給壓了出來。 對于他的救命之恩我感激不盡,也許是從閻王殿里走了一遭,我感受到了生之珍貴,正是那個時候,我決心要當一名醫生。 他的恩情我一定要報答,因而不但將他的臉牢牢印記于心,也偷偷跟蹤他去了他的住所。 怕忘記他,我每個月至少會跟他偶遇一次,久而久之我們成了朋友。 雖然我們出生不同,年給不同,文化水平也不同,但我跟他相處總是特別舒服。 他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每當我有心事的時候,他都會端坐著,時不時的點頭。 而我知道他家境不好,也會想盡辦法經常給他帶去好吃的。 那個時候我跟他的友誼不會比鐘子期與俞伯牙差。 后來我去外地求學,而他一家妻兒老小仍然在臨都市里,但即便如此,我還是會每半年給他寫信,信內無一例外的夾上一些錢。 后來我回到臨都工作,沒想到他正好在我工作的醫院當倉庫員。 雖然我們都很忙,但每個月我還是會去他家里幾次。 我看著他的兒子出生,看著他的老婆在同一天離開人世。 我給王河一次就買了兩個月的奶粉,畢竟他是我的恩人,沒有他也沒有我了。 …… 在玉尋離開的那段時間是我一生中最難熬的日子,是他陪伴我度過的。 王河六歲那年,有一天他在倉庫暈倒了。 是去領拖布的阿姨告訴我的,我急急地將他背到了急診室,自己給他看診,我萬萬沒有想到,他居然已經到了肝癌的晚期。 我當時矛盾極了,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他真像。 但十幾分鐘過去后,我還是決定告訴他真像,畢竟他的兩個孩子已經沒有了母親。 大女兒雖然已經十五歲,可小兒子才六歲,也許他要設法為他們安排一下今后的路。 次日,我鼓足勇氣找到了他。 在那間堆滿了物件的倉庫里,我將他的病情詳細地講給了他聽。 “這事請你替我保密,不要跟任何人說?!?/br> 他見我點頭同意后點燃了一支煙。 我知道他抽煙。 但大抵是我跟他講過抽煙的壞處,以及抽二手煙的壞處,因而他從來沒有在我面前抽過,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我走了出去。 煙點到盡頭后,他跑到我的辦公室里來找到了我。 “海納,我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 我想他一定是將所有事情都想清楚了,只要幫得到的,我一定會傾盡全力去幫他。 但他將請求說出來時,我還是驚呆了。 我萬萬沒有想到的,他的部署竟然是以自己最后殘落不堪的身體掙上一大筆錢。 我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雖然我知道得了肝癌的人很痛苦,日子并不會好過,我也知道世上有一種叫安樂死的死法,但畢竟從來沒有看到身邊的人這樣去選擇。 我完全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跪下來求我。 “海納答應我吧,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將來寄人籬下,再者我這三年一直在買意外亡故險,正好也能用上?!?/br> 我請他放心,我很認真地向他保證:“只要我楚海納還有一口氣,就絕對不會讓王河姐弟兩餓著,我會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孩子來照顧?!?/br> “我知道你很好,但你自己就有三個孩子,天月還不到一個月,海納醫院又才剛剛建成,正是缺錢缺人,萬分艱難的時候。況且我也不希望在我走后,孩子們有寄人籬下之感,我希望你能幫他們拿到一筆錢,讓他們守著那雖然破舊,但代表著祖魂的屋子好好生活下去?!?/br> “撞人這事我真的干不來,這樣,我出錢請人去撞你吧?!?/br> “不行,這樣風險太大,如果你還記得當年我救你的恩情請你親自撞我,王河才六歲,他要是去了你們楚家,將來很可能變成楚家的人,只有你將我撞了,他們記恨你,我才相信,你不會強要了我的兒子?!?/br> 聽到這樣的話,我很難過。 人們常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而我的好友,他臨末居然這么不信任我。 見我沉默不語,他又補加了一句讓我更加心涼的話。 “王河現在跟你感情很好,如果您不撞我,我不能確認他絕對不會改名換姓,就是死了,我也不能瞑目,我此生的最后一個愿望,請你幫我實現?!?/br> 他越說越激動。 我越聽越忐忑。 先前也見了好幾個實在無力回天的病人,到臨終之時,我讓他們的親屬進去,看看他們有什么遺言的。 但我卻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我將他視為了我的親人,卻無法將他看成說遺言的人。 “呈祥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肝炎?!?/br> “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無藥可救了,你真當我大哥就照我說的去做吧,我現在活著也很痛苦,不如為孩子們做點什么,走得也才安心?!?/br> 我想到了我一年前的一個肝癌晚期患者,他吃不下飯只能喝很少量的水,腫瘤位置鼓有很硬的包,身體好幾處皮膚出現紫斑,皮下出血,凝血功能出現障礙,全身干枯蠟黃,無法走路,無法自主翻身,無法說話,意識不過偶爾清醒,表情迷茫而苦痛,在醫院最后一天打了曲馬多(一種止痛藥) 與其讓他痛死,不如讓他安心而死。 本著這種心理,最后我同意了。 他面無顏色,但渾濁的雙眼卻流露出感激涕零的樣子,我至今也無法忘記。 那天下午我們商量好了對策,我對他說,以他現在的情況再過十幾天再實施計劃。 但他堅決不同意,他認為實施得越晚風險就越大。 現在還沒有人知道,為了讓一切自然而然,他讓我今晚就行動。 我又是一口回絕。 雖然答應了他,但我本能地想逃避,能拖一天算一知,甚至希望我履行承諾去撞他的那一天永遠也不要到來。 他的眼神里有了質疑,但更多的還是乞求。 “今天晚上去最好,我的孩子們還不知道,這事情就不會露出任何破綻?!?/br> 我又鬼死神差的同意了。 他看出了我內心的忐忑不安。 清清爽爽地笑了。 “你不要有壓力,就跟平時一樣到了6點50分,從巷頭開到巷尾就行了,呆會我會去弄壞兩顆燈,你平時開夜車本來就不打燈,不會引起懷疑?!?/br> 我多希望我的車子壞了。 但它沒有。 我不知道怎么驅動的車。 也不知道怎么就開到了那條小巷子,在有點黑暗模糊當中撞到了他身上。 我看見他像枯葉蝶一樣,被我撞飛又跌落。 我看到了王蝶眼里深深的恨意。 看來一切地一切,她們真的不清楚。 好在以后一切都很順利。 王蝶領了一大筆錢,她的學業得已順利進行,而我也嘗試著將王河接往我家里接。 令我意外的是王蝶居然同意了。 這讓我覺得很開心,也許在出事以前,王呈祥到底還是打過電話給王蝶吧! 盡管如此,每次看到王河,我都覺著自己欠他一個父親。 都怪我那時候也不富有,都怪我成功太晚,手頭上有點錢都投到了海納,否則我就能在王呈詳提出讓我幫忙之時,將一大摞子錢堆到他面前,打消他用生命蹭保險的想法。而我也就沒有必要請求我幫助他去演那么兇殘的一出戲了。 日記寫到這里后就沒有了。 ** 王河辦公室內,楚天喬將咖啡色的日記本遞給王河。 萊昂納德·科恩說:“萬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進來的地方?!?/br> 王河輕笑一聲后接了過去:“說得好,難道你這么快就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 “先看看再說吧!各中原由,這本日記本里面都記錄得很清楚?!?/br> 王河細細翻看起來,一字不落。 他看到了父親年少時英俊瀟灑的樣子,年青時英姿颯爽的樣子,也看到了楚海納過往的樣子。 即便楚海納所寫的全是真的,最后是父親再三懇求,楚海納只是好心幫忙,可楚海納怎么就能答應呢? 如果父親在天之靈,一定會責怪他以怨抱德吧,不過他并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