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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主是看他們笑話的,魚羈游知道,但他真的沒什么觸動。 小時候的訓練中,門派會把年齡相似的孩子放在一起自相殘殺,但只要他和楊浥禾碰到了,絕對不會傷害彼此,即使是最終只能活下來一個的規則。 這種規則是讓所有的孩子都不信任別人,但他和楊浥禾就不,他們是一個村子來的,對彼此有著天然的信任。即使餓了三天后,半塊饅頭仍然能掰成兩個人吃。 他們的抗爭是有效的,魚羈游和楊浥禾天賦都很高,就算修的是那種消耗潛力提升武功的功法也比別人快,門里不舍得毀了他們任何一個,后來把他們分開訓練了,直到更高級的訓練和后面出任務才有機會時常見面。 假如活下來的是楊浥禾,魚羈游一點都不介意,甚至還很欣慰,真不知道門主在嘲笑什么。 所以楊浥禾直接親上來的時候,魚羈游是錯愕的,被楊浥禾用高超的吻技騙得吞下了解藥還沒回過神。 門主的笑聲戛然而止,被氣得一口氣沒喘上來,就這么死了。 “浥禾……”魚羈游不知道說什么。他想抱怨兩句楊浥禾為什么對接吻這么熟練,但不知道被什么堵住胸口,這句話怎么都說不出來。 “我比較自私,還是希望你活下去?!睏顩藕陶A苏Q?,笑得很輕松,“魚魚,再來親一個?!?/br> 魚羈游沒再說話,和楊浥禾投入到一個更加深入且不摻雜質的吻中。他感覺有一點難過,明明他覺得是他死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大概楊浥禾也是這么想的。 “還有三天,未必找不到別的解藥?!庇H完后,楊浥禾有些喘息地說道。他整個人靠在魚羈游身上,漂亮的眼睛里氤氳著一層水光。 誰都知道這只是一句安慰性質的話。江湖上最好的醫師在西南之地,就是跑死千里馬三天之內也決計趕不到,何況唯一能做參考的解藥還被魚羈游吃了。 他們干脆在京城的客棧里度過了三天,纏綿且親密。 三天后,楊浥禾貼著魚羈游,親昵地說了一句:“殺了我吧?!?/br> “什么?”魚羈游沒反應過來。 “殺了我吧,我不想毒發身亡?!睏顩藕逃种貜土艘槐?,表情溫柔,像是在發光。他輕輕撫摸魚羈游的眼角,魚羈游大概不知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像難過得快要哭了。 魚羈游還是答應了他。 “人生不見,動如參商?!弊罱K,楊浥禾嘆息著說了這么一句話,有些遺憾的樣子。 承鈞無鋒,但魚羈游的手快且穩。 重劍有靈,楊浥禾的血被印在承鈞的一側,怎么也去不掉了。 魚羈游給楊浥禾立碑的時候,朝靈也來了,她大哭了一場,心都難過得快要碎了。 魚羈游沒有,他只是心空了一塊。 就是這一劍,魚羈游一直難以釋懷。他有時候也會想,楊浥禾一直到最后都是好好的,沒有中毒的樣子,也許是他親手殺了楊浥禾。 …… 那些一直被埋起來的記憶忽地浮上心頭,大約是痛得很厲害。魚羈游忍著左臂的痛從空氣中吸收靈氣,此刻《參華經》倒是發威,一點機會都不給鳳凰之息。頭腦沒那么暈,不知是痛精神了還是補充了靈氣。 就在此時,一個小孩子撞上了魚羈游。 很有異族特色的小孩,頭上兩個彎彎的角,角下面還有兩片軟趴趴的棕色耳朵,背后還有一條細細的尾巴,甩來甩去??雌饋硐袼?,魚羈游忍不住猜測他被靴子裹起來的腳是不是兩只蹄子。 小孩眼睛特別大特別亮,睫毛又長又翹,臉上兩團粉撲撲的健康紅暈,鼻孔有些外露但不影響,還是玉雪可愛。 但魚羈游下意識就要檢查自己的錦囊或者聯絡器或者別的什么…… “大哥哥,介個給尼?!毙『⒃挾颊f不清楚,遞給魚羈游一朵白色的小花。 魚羈游一怔,忍不住半蹲下身用右手摸他的腦袋,“為什么?” 魚羈游這一蹲,臉基本就暴露在小孩眼前了。小孩眼神亮晶晶的,毫不猶豫地說道:“哥哥好看!”說著繼續把花遞給魚羈游。 魚羈游笑著接過了,“謝謝你?!毕山绾头忪`界真的很不一樣。 “可愛吧,我兒子?!币坏吏~羈游覺得有些耳熟的嗓音在他面前響起,是一個看樣貌三十來歲,面相忠厚,有一絲儒雅氣質的中年男子。 “你是?”魚羈游抬頭看去,臉是陌生的,他在東鎮界應該沒有熟人才是。 “牛魔王?!比逖虐娴呐D踹肿煲恍?,擂臺上威武的氣勢回來三成?!斑€記得我吧,禾鳴道友?” 魚羈游看著他很正常甚至偏瘦弱的體型,有些沉默。 “參加那種比賽還是要一點偽裝的嘛?!迸D跄樕吓c他兒子相同的位置上浮起了兩坨紅暈,有點不自在,“你還好吧,禾鳴道友?”他有些擔憂地注視著魚羈游。 輸了一場,又要從頭開始計連勝場數,牛魔王也沒心情繼續比了,想到受傷的魚羈游,干脆出來尋,一眼就在大街上看到了他。 “沒事?!濒~羈游仍然是這個答案,搖了搖頭。 牛魔王猜想魚羈游是不肯示弱,干脆直接道:“要不要到我家去坐坐?” 魚羈游有些動搖,小牛魔王扯著他的袍角稚聲稚氣地說道:“大哥哥,來我家家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