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初生牛犢(一)
一個個衣衫襤褸,布滿血漬污垢,造型猥瑣邋遢已極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瘸一拐,病病歪歪地朝武文濤逼近而來,隨著他們越來越近,武文濤看見一張張比惡魔還要獰猙丑陋的面孔,一雙雙空洞灰白卻又十分惡毒的眼睛勾勾地盯著他,一條條臟兮兮的手向他伸了過來。 前后都是成群結隊,密密麻麻的喪尸,蜂擁而來,武文濤已是進退無路,插翅難飛,等待他的只能是被喪尸群生撕活裂,大卸八塊的厄運。 瀕臨絕境的時候,他原本因極度緊張極度恐懼引起的心跳,反而愈發愈平緩起來,腿肚的筋rou不再抽搦得那么厲害了,頂門的涼氣也漸漸消散了,因為他心知肚明,逃避已無可能,恐懼更毫無意義,他是個戰士,是軍人,是血氣十足的男子漢,可不想就這么干站著引頸受戮,很想放手一搏。 可是他摸摸全身上下,沒有一件武器,也沒有一樣可以拿來當武器使用的物事,喪尸又成百上千,正湖水一般從四面八方向他圍上來,除非他有鉆天入地的特異功能,否則任他武功多么高絕,赤手空拳也絕不可能闖出那么多喪尸的鐵壁合圍。 看情形他今天晚上只能坐以待斃,可是他向來都是個勇猛異常的人,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喪尸生撕活裂,豈不很窩囊,那種地獄酷刑般的rou體痛苦,他就是傻子也能想象得出來。 于是他斷然決計給自己一個痛快,可是身上根本沒有武器,想自行了斷都不可能。 就在此刻,好幾雙血淋淋的大手從四周朝他伸過來,有一只手爪子已經掐住了他的脖子,好幾只手爪子揪住了他的衣領和胸前衣襟,他身上沒有攜帶光榮彈,想將自己連同那些喪尸一起粉身碎骨都辦不到,他是注定要慘遭群尸生吞活剝之厄了。 忽然間,面前一頭掐住他脖子的喪尸猛地張開嘴巴,將一口黑血全噴在他臉上,糊住了他的眼睛。 他啊的長聲尖叫起來,雙手在臉上一陣亂抓亂撓,驀然間,他感到有人在翻動他的身體,耳邊響起一個熟悉的叫喊聲:文濤,你怎么了?你是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做噩夢了,快醒醒,快醒醒。有人喊叫著他,用手拍打著他的臉。 他身子猛地一激靈,像在訓練場上跌倒了似的刺棱一下翻爬起上身,不分青紅皂白就用雙手亂抓亂撓,嘴里啊啊的嘶叫著,像失心瘋驟發的病人一樣。 啪的一聲大響,一記響亮的耳光摑在他左邊臉頰上,打得他腦袋一偏,上身一陣晃悠,半邊臉頰的肌rou傳來火辣辣的痛,大腦這樣一受刺激,像給他當頭潑了一盆冷水,登時從惡夢中清醒過來。 眼前迷迷蒙蒙,他模模糊糊地看到兩位同學站在他床前,其中一位同學大聲又吃驚地向他問道:“文濤,你今天是咋回事,是不是夢見鬼了?” 狠狠地搖甩幾下腦袋,他又揉搓著惺忪的雙眼,釋然地長吐一口氣,看著床前站著兩個穿著體能服的軍校同學,他才完全確信,剛剛發生的一切只不過是場惡夢而已。 只不過他非常地驚奇,自己怎么會夢見生化喪尸,難道是上高中那些年,好萊塢恐怖片看得太多了?抑或是那些日子里,諸如《生化危機》,《生存之旅》一類的喪尸游戲玩得太投入了的緣故。 他用枕巾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轉頭一瞅窗外,天光晦暝,晨曦暗淡,顯然已接近陸軍軍官學院規定的起床時間。 喘了幾口粗氣,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看了一眼兩位神色駭然的同學,苦澀地道:“我擦,原來是一場惡夢,嚇得我夠嗆?!?/br> “原來你真做惡夢了,剛才我還以為你突然患了失心瘋?!币晃煌瑢W長吐一氣,悻悻地道:“差點把哥們幾個給嚇死了?!?/br> “你才患了失心瘋?!蔽湮臐S手抄起枕頭狠狠地向那同學扔了過去,佯裝氣乎乎地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br> 那同學的腦袋朝后一仰,雙手如掣電般接住那個枕頭,隨手拋到武文濤的床上,笑嘻嘻地道:“文濤,不是我說你,你小子也真夠悲催的,平時看你在訓練場上生龍活虎,刺殺格斗,耍槍弄刀,一把好手,各項軍事訓練課目都名列前茅,論起綜合軍事素養來,我們學員第三大隊三區隊你當之無愧地稱得上第一,沒想到被一場惡夢給嚇得渾身冷汗淋淋,魂不守舍的,你說你是不是夠悲催的?!?/br> 武文濤立時語塞,不錯,若論起軍事素養來,學院第三大隊三區隊可說是無人能及,別看他身形纖巧削瘦,眉清目秀,唇紅齒白,英氣逼人,活脫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面書生,其實蘊藏著特戰高手的潛力。 只要一進入訓練場,他搖身一變,由一位容貌俊秀,溫文爾雅的白面書生迅速變化為一個體能超強,技藝出眾的精英戰士。 別的先不提,就說兩項最基本的軍事課目吧! 五公里武裝越野,他所用的時間從沒有超過十八分鐘的紀錄,即使加碼到十公里,他的成績也從沒低于過三十五分鐘,而且每次跑完全程后他還要堅持做完一百個伏臥撐或者仰臥撐后,方才喘氣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