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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澤君走后,天邊祥瑞盡散,停滯的長龍隊伍重新開始前進,解嶙機械地跟著前方隊伍走,似乎陷入沉思。 天征通過識海對解嶙傳音:“我覺得圣澤君有些不對勁?!?/br> 天征所說也正是解嶙所懷疑的,他緊蹙眉頭:“我此行前去自知兇多吉少,圣澤君來這一趟,仿佛他早就預料到了什么,他對我的安慰之語我聽起來并不覺得寬慰,反而覺得心中不安,而且,我已明顯表現出我沒有渡死劫的意愿,他為何要一力勸我去渡死劫?” 天征:“許是津川至今無一人能渡死劫,而你又大有潛力,他便這么說了?!?/br> 解嶙顯得憂心忡忡:“但愿如此?!?/br> 因為無人渡死劫成功,死劫變得危機萬重,天征私心不愿讓解嶙冒險,但圣澤君都這么說了,天征不好再說什么,只能希冀解嶙自己能權衡利弊,不會做出日后讓自己后悔的選擇。 蓬萊閣是一座漂浮在云海之中的島,仙氣裊裊,高樹綠草,亭臺樓閣,皆有韻味。 審議堂也別有特色,是一座寬闊的大廳,建材都是上好的木材與礦石,靈氣飄溢,使人為之一振。 天征本想隨同解嶙一同進去,但審議堂內不允許帶刀劍進去,天征還沒到大門那里就被攔下了。 解嶙遠遠地遞給他一個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天征強忍著要沖破禁錮的沖動,把解嶙帶走,什么四大神器,什么津川安定,什么交代什么定罪,他統統都不想管,只想帶著解嶙一路向南,找一座山清水秀的小山,隱居起來,成親。 解嶙并不知道天征的想法,他見天征平靜下來,松了口氣,才進入審議堂內。 審議堂十分肅穆,高頂圓廳,精致木桌擺成整整一個圓,在高臺之上,桌后均坐滿了津川能稱得上號的人。 而一排高木桌之后,則是觀眾的席位,蓬萊閣早已放出了消息,席位上人滿為患。 解嶙粗略地打眼一掃,有幾個老熟人此刻正襟危坐,早已在木桌之后淡然俯視著他。 只不過令解嶙意外的是,渺音竟然都來了,三尊到齊,妙然仙子居主位,另外二尊渺音與瀚辰帝君分別位她左右,再然后便是圣澤君與少卿君。 審議堂內光亮灼眼,解嶙還未看清全貌,忽覺一大力壓頂而來,他承受不住,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 堂內頓時響起了議論聲,紛紛覺得這人太沒骨氣,讓跪便跪了。 解嶙倒是沒覺得有什么,無非是蓬萊閣這些人想找回主場,在耍威風罷了。解嶙不是寧折不彎的玉,他倒能屈能伸。 解嶙還未說什么,審判官的聲音便率先發了出來,他念了一段冗長的罪狀,最后怒聲斥責:“解嶙,你可認罪!” 解嶙收了視線,懶洋洋地落在審判官的臉上。 這審判官生了一副黃鼠狼似的相貌,尖嘴猴腮,一雙眼睛小而黑,里邊亮著精光,審判官自以為自己剛才那一聲中氣十足,捋了捋胡子,面帶譏諷地看向解嶙。 解嶙慢悠悠地:“不認?!?/br>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審判官被氣得早就沒了那悠閑的態度,胡子都被氣得吹了起來。 審判官:“你都來了審議堂,還想狡辯!” 解嶙笑瞥他一眼:“我來審議堂了怎么?我只是說我要過來,又沒說我要認罪?!?/br> 審判官瞪眼:“大膽妖物,不知好歹,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狡辯!” 解嶙:“我怎么會狡辯,實話實說罷了,你說的人證物證又都在哪里?我倒是想看看?!?/br> 看看何人有那睜眼說瞎話的本事。 解嶙此話正中審判官下懷,他與人耳語幾句,稍等了片刻,便見仙兵領著幾人走了過來。 在看清那幾人之后,解嶙瞳孔微微收縮些許,隨后又無聲地笑了。 這幾名證人分別是龍丘旻、玄衛以及一只他不認識的妖。 解嶙挑起了眉頭。 不越果然沒死,他現在還扮演著玄衛的身份,若不是他對真正的玄衛此刻另有安排,他幾乎就要被蒙騙了過去。 解嶙仔細數了數蓬萊閣安給自己的罪狀,又跟這三人對應一下,便發現蓬萊閣早已算計得好好的,自己所有罪名都能找到作證的證人。 解嶙冷笑一聲。 接下來是證人提供證詞的時候了,龍丘旻所證的解嶙盜走天龍血與放走血魔之事無人反駁,畢竟那天許多人都在場。但關于解嶙殺死空山大師與司律以及盜走佛池金蓮之事,解嶙還未說什么,渺音第一個就跳了出來。 渺音臉上稚氣未退,但說話風格已經沉穩了許多,他漠然地撥著佛珠:“施主此言差異,空山大師圓寂之時,貧僧剛好在場,兇手另有其人,至于我境圣物失竊的原因,與空山大師的死并無半點關聯,出家人不打誑語,也望施主謹言慎行?!?/br> 渺音說話時,審判官的臉上滿是輕蔑,說實話,他不太看得起這個被趕鴨子上架的阿彌天之主,空有名頭罷了。 審判官不太友善的聲音傳來:“渺音大師,你涉世未深,這妖物詭計多端,你莫要受他蒙蔽,阿彌天覆滅之時他在現場,這些事端定少不了他的參與?!?/br> 渺音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審判官:“貧僧年紀雖小,但見識并不短淺,至少清濁是非能自辨分明,不像某些人,人云亦云,只為逃避責任,把自己擇得一干二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