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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小時候第一次見面先生就說他鼻子靈敏,能聞出來常人聞不到的香沫味道,現在都自顧不暇了,也能分清楚這屋子里混合的各種氣味。 就連跟沈傾對戰之時,沈傾替他受了傷,也還從血腥味里聞出來先生身上的冷香。 燕云嶠突然睜開眼看著屋子里昏暗的一角發起呆來,他低聲道,“你知道我之前有神智不清的時候,也覺得是跟方才我走神了,同一個原因嗎?” 季凌雙坐在床榻邊緣,時刻注意著沈傾被放血的狀態,“我也是猜測,不然也不會問你究竟怎么了?!?/br> “我剛剛,”燕云嶠開了口,一時也不知道怎么說才好,只能換了個說辭道,“我剛剛看著那東西吸血的樣子,一時恍惚,感覺屋子里點的香沫變了味兒,變得......很甜?!?/br> “很甜?” 季凌雙微微皺眉,神情古怪的看向燕云橋的側臉,循循道,“什么很甜?香爐里點的這個?” 燕云嶠下意識否認,也克制著自己不要再在這時候轉頭去看沈傾,他好像已經明白了一些,問題不是沈傾,不是這個像蛇又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但問起來,自己也并不覺得是這香沫的問題,畢竟他也不是第一次聞到。 他自己也不確定的開口道,“是血?!?/br> 季凌雙忍下來心中強烈的驚異,穩著聲線問道,“你怎么知道是甜的,你嘗過嗎?皇兄的血......甜的?” “沒有?!毖嘣茘豢诜裾J,所有心思都放在尋找線索上,也顧不上這些話語和猜測有多不合常理,駭人聽聞,正色道,“我只是感覺,它聞起來很甜,有點......亂人神思,但我還沒想出來,到底是什么原因?!?/br> 陷入僵局,房間里又回歸到靜的只能聽見那東西吞咽的聲音。 “你不是說知道些先生的事情嗎?”燕云嶠突然道,“你說出來你知道的,我看看我們能對上嗎?” 季凌雙稍加遲疑,卻道,“你不如直接問皇兄,他知道的一定比我多?!?/br> “他不會告訴我,也壓根就沒想讓我知道?!?/br> 燕云嶠轉過臉看著季凌雙,暗淡光線下,被燭火照亮一半的臉部輪廓更深,周身都蒙了層低沉的氣息,"你不想知道先生的事情嗎,你也一直在找原因吧,找先生身上的秘密。" 季凌雙突然覺得燕云嶠仿佛走到了窮途末路一般,理智的過分,無形間透著些戾氣出來,明知道自己對皇兄的心思,為了弄明白真相,也要一并拉攏過來。 “你倒是大方?!彼?。 燕云嶠搖搖頭,“我不想再坐以待斃,更想知道我還能不能留在他身邊?!?/br> “它的名字叫天祝,是燎南一支行跡神秘的族人世代供奉的神,這些東西在燎南的民間神話里就有,只是時間久了,知道的人少了,有些怪談雜記的古籍上還能翻到一些記載,大概是在先祖開國建都之初,其他沒什么特別的?!?/br> 季凌雙伸手探了探天祝逐漸飽脹的腹部,“本該只有先帝知道他們族人的下落,后來是皇兄回朝,因為身體抱恙,時局所迫,只能透露給我讓我去找,如果不是因為皇兄這一代的傳位出了岔子,我也不會有機會知道。你之前猜的沒錯,它跟皇位確實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br> 燕云嶠:“古籍上怎么說的?為什么要供奉它?” 季凌雙:“這個沒有寫,只記載了這些族人行蹤詭秘,以天祝為神,世代供奉,求神保佑他們平安順遂,長生長明?!?/br> “這就是你們皇室的秘密嗎?”燕云嶠問道,“如果是書中能記載的東西,也算不得是秘密了,它總會有些別的用途?!?/br> 季凌雙不是沒想過這一點,只是經他尋來的這些東西,于他而言,確實也查不出來別的,加之他并非嫡出的皇子,對著君主才能接觸到的東西,總還是有些心里的敬畏在。 尤其是他所效忠扶持的君上還是自己從小就傾慕的皇兄,就算心存疑慮,也始終守著那條線不去逾越,恪盡職守不做多余的事,讓自己不去深究。 “也許只是味藥材,皇兄用來救命或者治傷療養的東西,也許是別的,我也沒想明白,但目前來看,它是用來療傷的?!彼?。 “你們不都說先生沒受傷嗎?!毖嘣茘缀蹩隙ǖ?,"他以前在天召的時候,身子雖然說不上多好,但是從來也沒生過什么大病,現在這樣,不止是因為中了箭,還因為他心思郁結?!?/br> 季凌雙點頭應道,“皇兄離宮之時受了大災,后來流落在外少不了吃了苦,傷及根本,自幼習的內力早就消散,本來就應當安心靜養?!闭f到此處,他微微嘆了口氣,“要不是你,皇兄也不會動氣?!?/br> 燕云嶠雖然心中萬分愧疚,但一門心思放在重重疑團上,先言,“你說過你們燎南,世代明君,我在天召也研習了鄰國的一些大致記載,上面說燎南是個夏無盛暑,冬無嚴寒,良田富庶的國家,開國之后穩固了疆土,就很少再有進攻他國的戰事,百姓安居樂業,這些會不會天祝有關,你想過嗎?” 季凌雙聽完只覺得荒謬,剛想直言反駁,眼下又是天祝盤踞纏繞在皇兄身上的模樣,如同密不可分。 第51章 長明 “并未想過?!奔玖桦p道,“它除了療傷,也許是個用來祈福的東西,但是影響到燎南的黎明百姓,過于牽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