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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月不言,拿了幽州城的平面地圖過來,鋪開, 凝眉片刻,才道:“幽州城地處紫荊山南面,被山掩蓋, 像是被包裹一樣。城墻高大, 又有山脈阻隔, 西是黑水之畔, 東是虞都護城的壕溝,這樣看來確是一座天然的屏障?!?/br> 上官明棠停下手中的動作, 抬眸看向人, 說:“你是想隔開紫荊山與他們在城內抗戰?” 東方月輕笑, 繼續道:“城內面積大一些, 又好部署, 而紫荊山近日被大雪掩蓋,尋不得好的地勢優勢,我們若想趕在歲旦之前結束這場無休無止的戰役,只能依據他們的作戰方略,來調整我們的陣勢?!?/br> “兵之用者,其狀不足見也?!鄙瞎倜魈目聪蛩?,氣息微弱, “既然達哈爾已經看出了你的計謀,肯定也會研究應對的計策?!?/br> 東方月叫人埋伏在河西走廊上,不只是因為糧草之事,也為了楚溪曾經探查過的,達哈爾大部分將士都還在山后,他們還未有過進擊計劃。 所以他擔心的便是郁塵會遭受兩面夾擊,這樣幽州城的防守相對而言就要弱些。 “行軍打仗最忌諱的就是突然來,突然去,不能獨斷專行?!笔捯輳囊慌云鹆松?,說道,“他們發現了我們的行跡,就一定不會再走這條路,也會想盡辦法破壞我們的計劃?!?/br> “楚溪來信,說郁塵已經帶人穿過了紫荊山,我想城中糧草該是撐不多時日了,所以更要速戰速決才行?!?/br> “這場仗也確實拖了好長時日了,持久戰的優勢已經過去,雙方都缺糧草,在歲旦這之前結束是最為穩妥的辦法?!鄙瞎倜魈慕由蠔|方月的話,雖然語氣正色,但也難掩卷意。 他昨夜被折騰的厲害,從午后議事被打斷,到折騰夜半時分醒來,原以為還能再補眠哪想到東方月見人醒了,又欺身過來,玩了個酣暢淋漓。 東方月昨夜太兇了,往日里的含情脈脈,都化在了滔天的情/欲里,像是最兇猛的色/魔,一時一刻他都要侵占過來,咬住若離最脆弱的部分,將人融進骨血。 上官明棠面色發白,掛了疲憊之態,抬眸看了眼東方月,東方月也正好看過來,視線在空氣中對接。 東方月看著他笑,卻又覺得今天的若離甚是憐人,病懨懨的,頗有些病態美感。 東方月起了身,當著眾人的面走近,攔腰將人抱起,上官明棠頓覺尷尬,不悅道:“你做什么?” 東方月不言,將他抱回榻上,被衿蓋好,臨走還不忘在那臉頰上落下一吻,“累了就說,又不是不讓睡?!?/br> 上官明棠臉頰慍色盡顯,瞪著他,良久又恢復了倦態,也實在沒了精神,話都不想說。 東方月好似忘了營帳里還有一群人,再轉回身時就看到蕭逸捂著公子玉的眼睛,小玉兒雖然沒說話,但依舊掙扎著。 夜羽淡定地低著頭,仿若沒有看到。 奴牙見慣了并不覺得有什么,風情緊抱著她,覺得有些羞恥,還有些激動自己也說不上來是怎么回事。 她雖然是見過男歡女愛,也不是什么純情少女了,可第一次見兩個男人這般甜膩,心里上難免覺得不可思議。 大胡子不明所以,認真地喝著酒囊里的酒,沒吱聲。 東方月對于他們的驚訝之色已經見怪不怪,全然不在意,他走回原處坐下,繼續說:“達哈爾既然知道此路不通便會再想破敵之計。但我想,他也一定知道我們經過此戰不會再在此停留,所以我們不如反其道而行?!?/br> “公子的意思是我們繼續埋守此處,給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東方月笑了笑,說:“可以這般說,其實也并非如此,我們退守幽州城?!?/br> “那便不是反其道而行之了,東方月你的意思到底是如何?”蕭逸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荀北糧草不足,所以郁塵才會激進,不等我們,由此看來,荀北之戰拖不得,可這茫茫雪野,唯一可以與胡騎斗上一斗的有利地勢,便只有不遠處的幽州城。 若是這場戰役在開春,那么他們還可以借助紫荊山的枝草繁茂,但如今,只能退守城中誘敵。 東方月手指向地圖說:“達哈爾覺得我們會退守城中,那我們就往后撤退回幽州城?!?/br> 風情發問:“若是照你這么講,我們豈不是要被困在城中活活等死?城墻雖堅固,但絕對沒有牢不可破的城門,我們會防,他們自然也會有進攻之法?!?/br> 夜羽看向東方月略有邪魅的眸光,好像猜出了些什么,他試探著開口,道:“誘敵之計,公子想上演一場空城計?” “對,黑水之畔阻擊一次還可,下一次他們就不會上當了?!睎|方月修長的手落在荀馬道上說:“達哈爾嚴陣以待數月為何這次突然攜二十萬大軍突進,想來便可得知,荀馬道是他們一定會過的關?!?/br> 東方月看向蕭逸,說:“你與若離帶人埋伏在荀馬道,先找到那匹糧草,待他們行進幽州城你們再出發,我與胡子大哥他們回幽州。這樣,達哈爾一定會以為緊隨在他們身后的是我帶的那匹人,而幽州城的守軍跟著郁塵去了前線,自然而然就會認為,幽州是座空城?!?/br> 大胡子明白了他們的意思,忽然站起來說:“我們兩方夾擊,就不怕弄不死這個達哈爾?!?/br> 風情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說:“不是兩方,是三方,你忘記了,還有之前那個小白臉,他也帶了一隊兵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