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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天下誰人不知,他們是定遠侯沈弘弼帶出來的兵,若不是緊急,皇帝絕不會讓他們上了戰場,再立軍功。 蕭逸憤慨,他替他憂心,生怕一句不舒心的話,惹出事端來,再牽連師傅。 虞都時憂蕭逸,來了這西南疆場,他的憂心便分成了兩份,一份憂國,一份還是在虞都。 如今眉頭緊皺,也不會有人再替他拍散撫平,他現在唯一能靠的就是自己,而這一城中萬千百姓,寄托的也是他。 沒有讓他喘息的機會,他唯有視死如歸。 副將踏著臺階而來,叫道:“將軍,已按您的吩咐,緊閉南北城門?!?/br> 晨風聞言,從恍惚中回了神,說:“城中百姓可有安撫?” “他們早知軍情,憤憤欲試,要同云萊大軍拼死一戰?!?/br> 晨風松了口氣,道:“既然百姓沒有要逃生的事端,那就太好了?!?/br> 楊副將道:“將軍多慮了。安西都護府存在多年,聽城里的老人言,老侯爺在時他們便不畏戰爭,將民一心,可抵萬軍。此志代代相傳,到如今更甚,從他們得知將軍是老侯爺的徒弟之時,便全全信任將軍,知你不會棄城中百姓不顧,所以皆愿聽你之言?!?/br> 晨風抿了唇,眉目清朗,感動頗深。城中的百姓拿他做了底氣,而他更不可辜負他們的厚望,“城中百姓亦是我的底氣?!?/br> 北風呼嘯,吹亂了他額角的發,碎發亂舞中,卻見人劍眉星目,身挺如松。 副將道:“將軍可是想了破軍之法?!?/br> “你且說來,可聽過xue攻之法?”晨風道。 副將搖了搖頭。 “地/道戰術不鮮,《墨子》里面曾有記載,喚為xue攻之法?!背匡L一字一句道,“xue攻之法,一曰天井,二曰甕聽,三曰柱火攻之?!?/br> 副將似乎是有些明白了,遂問道,“將軍,那是攻城之法,若是敵人用之我們該防,但是我們要如何而用?!?/br> “反其道而行之,亦可?!背匡L說,“你今日就派人在城墻北外挖好隧道,從城外直通二十里。而后在隧道內放置爆破物,等敵軍一靠近城池便引燃。而后再派人在三十里外安裝營帳,作為據點?!?/br> “將軍是想晃之?!?/br> “對,讓他們以為我們派人在此駐扎,其實不過是引誘他們進攻而已?!?/br> 副將贊嘆,“此法甚好?!?/br> 晨風卻說,“也不盡然,還需要同他們演上一計,不然,我看那云萊守將也不會輕易相信?!?/br> 楊副將問:“還有什么計謀,如何演?!?/br> 晨風微笑著,“不急,你先帶人去辦這事,云萊軍將知道我們撤退必定會窮追猛進,我們時間不多。事成之后,我再同你說另一計?!?/br> 晨風話音一落,就聽一士兵大喊,“將軍,南門有軍隊浩浩蕩蕩而來,好似不是我們的人?!?/br> “你說什么,快去,先去做防?!?/br> 小兵說:“他們要尋將軍……” …… 英諾帶著幾萬南越軍已到都護府城門下,城門未來,他只得帶著人大喊,“叫你們將軍出來,我要見他?!?/br> 那守城的將領俯首嚷道,“你是何人,為何而來?!?/br> 英諾大喊,“你們的援軍,再不開城門,我要撞了?!?/br> 一旁的鳳泠握著劍抵在他頸部,淡淡道:“你如此囂張跋扈,能給你開城門才怪?!?/br> 英諾看了她一眼,不悅道:“不然,你來?!?/br> 鳳泠瞪了他一眼,對著將領嚷道,“望將軍轉告晨風將軍,就說,定遠侯府,鳳泠求見?!?/br> 她話音剛落,城門大開。 晨風一路攜風而來,看見她便道:“鳳泠,你怎在此?!?/br> 鳳泠躍身下馬,俯首拜之,“鳳泠見過晨將軍。公子走時便有叮囑,安西有難,定要全速支援?,F云萊大軍入侵,我們只得舍了江南,速速趕來?!?/br> 晨風道:“可若離并不在此處?!?/br> “公子不在?”鳳泠說,“可他之前卻帶著奴牙來了安西?!?/br> “確是如此,”晨風看著人,道:“但幾日前,他與東方月大吵一架,人已走了?!?/br> “他們吵架了?”鳳泠疑問,“怎么會,公子明明要來尋人的?!?/br> 晨風說:“具體為何我也不知,若是他沒回江南,那便只能回了虞都?!?/br> 鳳泠瞬間暗下臉來,她來不只是為了支援,也想尋奴牙。夜羽斷了臂,雖沒死,但對于武者而言,沒了右臂便失了心,如今劍不能提,那跟死了又有何區別。 鳳泠不敢想象,她也想坐至榻前,整日照顧著,可安西危難她又不得不來支援,若只讓英諾前來,晨風將軍不僅不會信,依照英諾的性子,還有可能打起來。 奴牙不在,她便沉了心,原以為還可一救,現在來看,果真沒了法子。 英諾看出她臉上的憂慮,遂問道,“那人不在?” 鳳泠悶悶地點了點頭。 英諾說:“那你去尋,如今meimei也帶了傷,我不會再背信棄義,一定與你們協同而戰,共擊云萊?!?/br> 鳳泠開口,“我……我再想想,我先同將軍說一下此事?!?/br> 晨風看了一眼英諾,說道:“你便是南越國的將軍?” 英諾點頭,“是?!?/br> “我知你來此的目的,”晨風說,“東方月之前有說過,你與他相協,是要相助我們共擊云萊,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