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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月神色認真,“夫君去給你尋些好吃的回來,宮里有一道菜你定喜歡?!?/br> 上官明棠知曉他,每次不在口頭上占些便宜,定不會放過他,遂也沒說什么,蒙了被衿裝睡起來。 東方月看著那鼓鼓的床榻,臉上染了笑,收拾一番出了門。 夜羽見他出來,上了前說:“公子,宮里來了旨,宣你進宮?!?/br> 東方月暗了眸子,臉上多了一絲冷淡,道:“看著人,這幾日盯緊了,不管是誰,來了便殺?!?/br> 夜羽跟在他身后,欲言又止。 東方月回轉了身,問:“何事?這般扭捏做甚?!?/br> “若是府里派的人也殺嗎?”夜羽問。 東方月低咳了一聲,道:“這點小事還要問嗎?不想做得明顯那便換個法子?!?/br> 夜羽躬身道了句“是?!?/br> 東方月欲要走,又看向他,目光不定,道:“你近日是有心事了,為何看著總是心不在焉,再犯錯,可不是一般的罰了?!?/br> “夜羽知錯了,望公子恕罪?!?/br> “留心些,出了事,定不饒你?!?/br> …… 東方月立在承德殿外等著景帝傳喚。 小玄子候在他身側,自那日在長秋監鬧了那番后,他見了東方月便抖,仿佛是那日留下了陰影。 東方月見他這模樣也收斂了些,便道:“不用怕我,那日我不過是想利用你找我要的人,找到了你便無用了,日后好好跟在長秋監公公身邊伺候皇上,定有飛黃騰達那日?!?/br> 小玄子顫抖的幫他推了門說:“奴才不敢奢想,只求保了這條小命。日后公子有用得上奴才的地方,奴才也會盡心竭力?!?/br> 東方月說:“你有心了。若有難處就去府里找我,算是對那日之事給你的一個承諾?!?/br> 小玄子跪了人,說:“公子曠達不羈,日后定能成大事,小人愿跟隨公子,竭盡心力?!?/br> “那日后這宮中之事,便要仰仗公公了?!?/br> 李英出來喚了人,東方月跟著進了承德內殿。 景帝這幾日無法安枕于眠,李英便在這內殿里多擱置了幾個吊球,內里是鏤空的,可以放置安神香。 東方月一進來便被撲鼻而來的香味刺激到了,不免打了個噴嚏。 李英原先走在人前,一聽便回身望了他,說:“監察御史大人是受不了這熏香?” 東方月眉頭輕蹙,道:“太濃郁了些,刺鼻了?!?/br> “能酣睡之人自是受不了,只肖聞上幾次,便有了困意?!?/br> “公公,皇上這幾日還是睡不好?” 李英嘆氣,“好不了了,那身子已壞,再怎么修補也無濟于事?!?/br> 東方月臉色一凜,停了腳步。 李英望著他,沒給他開口機會,又說:“今日皇上若說些什么,大人一定要認真聽著,更要好生記著?!?/br> 東方月彎了腰身,說:“名揚謹記師……謹記公公教誨?!?/br> 李英點了頭,說:“去吧,皇上等你多時了?!?/br> 東方月挑簾,進去,見景帝坐在案前。 東方月上前,叩首:“拜見皇上?!?/br> 景帝抬了頭看他,笑說:“名揚啊,快來,快來,朕擺好了棋局,陪朕來一盤如何?” 東方月回話,“皇上今日興致,名揚自當奉陪?!?/br> “過來,坐?!?/br> 東方月起身,坐在了那案前。 他與景帝相差不過十歲,幼時不知道身份為何,跟在他身后喚他哥哥。 大一些有了師傅,他才學了些禮法,知道他常喊著哥哥的那人是皇子,日后更是當朝天子。 平日里那亂來的脾氣秉性也慢慢改了些,見到人會叩頭,拜首了。 如今想來也是要多些師傅的教導,才讓他在這波譎云詭的皇城里保了一命。 東方月說:“圣上今日興致佳,氣色看著也好,是兆運,看來名揚是贏不過了?!?/br> 景帝抬頭看他,臉上也掛了笑意,“朕今日確實覺得身輕如燕,比起前陣子是有精神。今日擺弄棋局忽然也來了興致,才讓人宣了你進宮來?!?/br> 東方月落了棋子,不動聲色地說:“皇上雖是九五之尊也不可太cao勞國事,身體要緊,這盛世山河還要皇上您來安?!?/br> 景帝笑笑說:“朕的身子再清楚不過,河山大好,一片光景之時是見不到了?!?/br> 東方月落了棋,抬頭看向景帝。 那張臉看著比以往是有了一些氣色,可那眼底暈染的黑色遮擋不住那虛弱之氣。 東方月看著他淡淡地道,“皇上定是為國事cao勞,待春來,天朗氣清了自然就都去了?!?/br> “名揚啊?!本暗蹏@道,“這朝堂之事,多紛爭,你想置身事外定是不可能了,因為總有人拉你進局,朕不知以后的日子,但現在朕還是醒著的,那這大虞便還是魏姓的天下?!?/br> “文武百官要相互制衡,不可偏向,權勢亦不可安于一人之身。武將功過再高不可讓他穩于疆場,要回,兵權要握在自己手里,敵軍來襲,方可一戰?!?/br> 東方月聽著這話,心頭一動。 這說話得口吻語氣,以及那字里行間散發出來的氣勢,好似師傅坐在他身前教導他的模樣。 那般模樣他太過熟悉,以致于有些恍惚他現在身在何處。 景帝又喚他,“名揚,作為一國之君有太多難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