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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明棠問:“那先生是何人?” “你若愿意入仕我便是那個帶你入堂的人。你若不愿,那么我便是你難覓的知音?!?/br> 上官明棠順著他的意思,說:“高山流水,知音難覓,先生為何選我?” “因為相信,也因大義?!?/br> 第47章 上官明棠迎了沈凌白進府。 那書案上胡亂擺放的書籍恰落在了沈凌白眼里。 沈凌白上前拿了書卷, 說:“在看律典?” 上官明棠說:“想著閑來無事看看,可有些律法看著卻是百思不得其解,今日碰到沈大人, 可是要好好討教一番?!?/br> 沈凌白端坐在了書案前, 看著他說:“自晉朝以來納禮入律, 禮律合一的思想得到了充分體現。放眼虞都,景帝繼位以來,沿襲了前朝的律法思想, 總結了先人的不足,制定了首部律典,不僅規制了刑名、刑罰, 還欲將“官當”, “八議”等編入律典也可謂是一件功事?!?/br> 沈凌白看著人靜了片刻, 又說:“你想聽?” 上官明棠已跪坐在了書案前, 回他:“大人若是愿意告知,便是想的?!?/br> “你不同你爹?!鄙蛄璋渍f, “大將軍一生豪氣干云, 從不畏懼。而你卻事事思慮, 竟叫人有些心疼了?!?/br> 沈凌白繼續說:“我近日在虞都收了兩條消息, 內容皆與你有關?!?/br> 上官明棠說:“那大人此番前來是為了何?那消息又同您告知了什么?!?/br> “一封來自皇宮, 一封來自丞相府。他們信中皆說,你知曉南宮寒的冤案?!?/br> 上官明棠看向他,知道沈凌白那審視的眼神里帶著疑惑,也有同情。 他說:“不瞞大人,明棠還未曾查到?!?/br> 沈凌白瞧著人笑了笑,卻聽著上官明棠又說:“我要先知曉大人是站在哪處,一明一暗, 大人作何選擇?!?/br> 沈凌白起了身,笑著說:“南宮家于我有恩,我該報恩,上官家于我有冤,我也該申?;①S十萬大軍冤死在那紫荊山上,保了大虞江山的戰士們不該受此侮辱,那是何等的冤屈,” “古代君王哪一個沒有忌憚的臣民,真正做到心胸寬廣的又有幾人,但不能因為他的猜忌之心就讓百姓們也跟著受了苦,那不是良君,是昏聵,我沈凌白可認有錯的君主,卻不認那不知錯的君主……” 沈凌白這話說得高昂,那一字一句觸動得何止是上官明棠一人之心,更是萬千名仕的心,這天下需要的不只有明君,也需良臣。 上官明棠跪身叩了首,說:“明棠愿意跟隨先生入仕,還望先生替我虎賁十萬將士洗刷冤屈?!?/br> 沈凌白看著他沉默了良久才說:“南宮寒一案你不知,我卻是知道些?!?/br> 上官明棠聽他說:“南宮寒原是太醫院院判,那年軍中將士無端的沾染了疫情,全身乏力,握不得刀,南宮寒受武德皇帝命令入軍中查明此事??蓻]想到的是,那疫情不見好轉反而更甚。西南那時同云萊國交戰,萬千驍勇將士變得不堪一擊,皇帝見情勢越來越重,便譴派了東方黎去勘察,那時丞相夫人正懷孕在身,身邊離不得人,東方黎便請纓要他夫人一同前往?!?/br> “那段日子在西南到底發生了何事,無人知曉?;貋砗蟪私淮婈犂锏氖?,大家都只字不提。西南中軍的將領戰死在了疆場,不過數月,南宮寒也因毒害皇嗣被關了牢獄。這才有了后來的一連串的事情?!?/br> 上官明棠不解,遂問:“那他可有毒害皇嗣?” “是否確有其事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后宮皇嗣確已斃命。那時先皇傷痛,便把此案交于了刑部,緊接著第二日,南宮寒就被確認于獄中身死?!?/br> “大人既知道的比明棠多,又為何要來江南找我?!?/br> 沈凌白說:“那不過是一個緣由,因為有人同我講,南宮寒未死,皇嗣也還活著。若想要答案,必須來一趟汴州,尋得你?!?/br> 上官明棠怔怔地望向他,“為何是我?” “舊案不可查,不能勝券在握,若是荀北一事也同樣找了證據,那扳倒東方黎便有了勝算。所以我才要引你入仕,唯你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那朝堂上,為我們揭露荀北那場肆意而來的大火?!?/br> 上官明棠起了身,對著沈凌白道:“明棠已知曉大人的意思,也愿同大人回虞都?!?/br> …… 歲旦之夜,向來是皇城里最繁盛熱鬧的日子。 景帝往年都會設宴宴請百官,今夜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這宴席上的人卻多了些。 數年來不曾踏入虞都的定遠侯今日也在了那邀請之列,坐在列席位置上僅次于太后。 李英侍奉在景帝身側,說:“皇上,都坐席上了?!?/br> 景帝看了他一眼,端了酒杯起身,望向堂下,說:“今夜既是百官宴也是歲旦歡慶宴,朕與眾臣一同慶祝歲旦,也一同守歲?!?/br> 堂下眾臣皆舉杯而起,望向堂上,高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br> “眾位愛卿不必拘謹,今日也要盡興才是?!?/br> “謝皇上?!?/br> 官場上那番寒暄過后便是話家常。 景帝魏瑜坐在帝座上,今日是高興了一些,多著酒,這會兒臉也染了紅暈。 他看向坐在一側的沈弘弼,說:“定遠侯已有十多年未曾踏入虞都,這次來可要好好待一段時間,同母后好好敘敘舊才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