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我如心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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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風后衛欽剛出浴,聽門口有響動,厲聲呵斥:“哪個活膩的不知敲門!” 他訓徒罵人就這腔調,成婚后杜若蓮再沒聽到過。 “大監,是我?!?/br> 屏風上人影飛快一晃,緊接著嘩啦一陣水聲撲騰,再然后才是衛欽慣常清亮的動靜兒。 “過來?!?/br> 杜若蓮后悔聽話,否則哪用賞謫仙沐浴圖。 “秦小爺告訴你我在這兒?” 杜若蓮小聲一嗯,低垂腦袋不敢抬眸。她沒見過衛欽光身子,不去看他,是羞也是不敢。 衛欽又問:“完事過來的?” 杜若蓮一臊,腦袋一仰看向他:“就沒辦事,他不愿意?!?/br> 唉,到底和他對上眼。 衛欽胳膊墊在沿邊,枕著臉慨嘆:“他當真是情癡啊,能忍至這般田地,不知情的還以為我家若蓮不夠誘人呢?!?/br> 誘人,丟人還差不多! 杜若蓮屁股一沉狠坐到小板凳上,抓起絲瓜絡使勁兒往浴脂碗里懟,氣囊囊的怪樣更惹衛欽想逗她。 “好好一塊胰子讓你搗稀巴爛,它又沒招惹你。你是沒吃著駙馬爺的身子不痛快還是怎么,跟為夫說說?” 行,說就說! “你們說話非要云山霧罩嗎,讓我提醒皇后,提醒什么呀?把你們原話照搬學舌,萬一她不明所以追問詳細,我說不清所以然,你能替我挨罵?” “能啊,莫說挨罵,替你挨刀都成?!?/br> 抓住她捶過來的拳頭,衛欽拍拍她手背。 “有些話不必說太清楚,點到為止即可,皇后理解與否是她的事,你說得太滿,她反而會懷疑你知道更多,卻對她有所保留?!?/br> “扯,皇后最信我了!” 衛欽挑眉,眼神玩味,杜若蓮上來一股心虛?;屎笳婺前阈潘?,為何二公主有斷袖癖她卻不知? 她悶不做聲了,埋頭撿拾被弄得到處的胰子碎屑,衛欽勾勾指頭:“用這些給我擦擦背吧,別糟蹋東西?!?/br> 橫豎躲不過親近,杜若蓮橫下心伺候,只當他供消息教密文的報答。 手剛浸水里,杜若蓮一皺眉,“太溫吞,入秋了,水要熱點?!?/br> “我習慣溫一點?!?/br> 他挪了挪,杜若蓮才見他下身穿著褲子,“哪有人洗澡還穿褲子,不沓得慌么?!?/br> 說罷她伸手便要去脫,被衛欽攔住。 “給我留點體面?!?/br> 還頭回聽他語氣里透出懇求。 二人就此無話,杜若蓮伺候得仔細,衛欽享受得自如,那點胰子屑也沒浪費。杜若蓮眼珠不時往他胯下移,察覺不妥時又忙挪到臉上,快對上眼了再往旁的地方瞟,腦中思緒翻江倒海。 此刻看衛欽,早已和當初不同,對他那份忌憚和恐懼不知何時消失無蹤?;焓炝?,又獲知他那么多過去,這人愈發飽滿生動,而非嫁給他之前只當他是畫中仙,是美艷無方的御前惡人。 那雙手纖長白皙,連指甲形狀都恰到好處,偏要替皇帝料理種種骯臟,沾過不知多少人的血。 那顆腦袋顱頂圓挺規矩,里面滿是大智慧小聰明,偏只能用在各種不可端上臺面說的事上。 她正東一下西一下胡思亂想,衛欽突然開口:“竟忘了問,你找我何事?不會是為伺候我沐浴吧?!?/br> 杜若蓮也忘個干凈。 “秦小爺在房里,我沒地兒睡?!?/br> “所以來找我陪你睡?” “才不是!” “不是?廂房今晚都空著,你偏尋來我這兒,作何解釋呢?” “我———” “無需多言,床上等我,乖?!?/br> 定是那香藥勁兒鬧的,否則怎這一句話便能勾人起yuhuo,之前種種放縱浮上心頭,滿腹羞臊。 “我去西廂,你早點休息,明兒見?!?/br> 她丟下句話一溜煙跑掉,留衛欽光膀子杵著,初秋夜風順門擠進來,激他狠狠打個噴嚏。 杜若蓮真的乏累,一覺睡得死沉。次日孟大娘叫她起床,她揉揉眼睛問:“什么時辰?” “剛到巳時?!?/br> “都這時候了?!大娘怎不早點叫醒我!” 辰時之前她就該站在皇后身邊,此刻卻還在被窩里躺著!杜若蓮手忙腳亂下床穿衣服,喊孟大娘幫忙梳頭。 孟大娘沒動彈,“夫人稍安勿躁,老爺說會替您告假,您午時之前進宮當值便可。待會兒秦小爺乘車回宮,稍帶您一起?!?/br> 也只好如此了。 收拾妥當,秦孝之已在車旁候著,邀杜若蓮上去,她推諉,“若蓮跟著走就行?!?/br> “馬車快,你這小腿腳跟不上的。聽我的,上來,無人敢怪罪?!?/br> 杜若蓮硬頭皮跟他上車,鉆進一瞧,岳祺和許靈杉各坐一頭,難怪這車格外大,敢情至少要拉叁個漢子。 “你們怎么都在?” 啊,好生尷尬! 岳祺道:“車是我家的,衛欽讓我順路接你們?!?/br> 說完他拍拍身側空當,示意杜若蓮坐過去。許靈杉搶先一步扯她,用力過大,杜若蓮一屁股坐進他懷里。他趁機鉗住她不放,撥弄下她搖晃的金耳墜,嘖了一聲:“這耳墜好老氣,不配你,趕明兒我送你一對時興款樣的?!?/br> 秦孝之盯著瞧瞧,若有所思道:“這不像東燕女子常用的樣式?!?/br> 岳祺眼珠也轉過來,“他竟把這東西送了你?!?/br> 秦孝之好奇問:“此物有何來歷?” “這是他娘親的遺物?!?/br> 剎那工夫,杜若蓮只覺雙耳如墜千斤,得起話頭岔開這事,便問岳祺:“皇子們去邊地可還順利?” “目前還順,但很快便不順了?!?/br> 岳祺說得不咸不淡,可杜若蓮心陡然高懸。 “此話怎講?” “皇子們不老實,勾結大臣,中途私自擁兵,陛下已知曉,把行至半路的補給輜重下旨召回了?!?/br> 許靈杉補上一嘴:“糧草兵器藥材,缺了哪樣都必出大事?!?/br> 杜若蓮急了,“你不是誆我吧!我不信皇子們有這大膽!” “誆你作甚,前日我陪成安縣主回娘家探望,不慎親耳聽到岳丈和大舅哥商議此事。至于膽子,只要有權利做餌,人便是最大膽的魚?!?/br> 杜若蓮更急了!“若起戰事,輜重短缺,讓他們如何堅持,豈非不戰自???” 許靈杉笑答:“要的就是不戰自敗,或戰不起來?!?/br> 軍中事杜若蓮懂得不多,但也知自古打仗必求勝,哪有求敗的道理。 “若蓮不懂,還請岳副統領細言?!?/br> “你問我,倒不如問問秦小爺?!?/br> 秦孝之未接話柄,躲閃她投射的目光。 岳祺見狀,撇出一聲冷笑,道:“皇子攀交大臣又私自擁兵,任哪位君王都會起疑,恐他們有弒君奪位之意。你知道,咱東燕的皇子們頭腦不濟,又都老實巴交,沒這謀劃本事,明擺著是皇后替他們張羅。若陛下追根溯源論起罪來,皇后甩不掉?!?/br> 話指皇后,杜若蓮幾乎失態,倉惶反駁:“嫡出皇子行此事可往皇后身上賴,那幾位庶出如此,怎能也賴她頭上?” 許靈杉晃晃她肩膀,“你是真糊涂還是裝的,不知道庶出那幾位的生母都是皇后的人嗎?沒她照拂,他們哪來福氣長大?沒她允準,他們哪有命生下來?再往遠說道,沒她扶持,那幾位娘娘連受雨露恩賜機會都沾不著?!?/br> 秦孝之接茬:“后宮上至貴妃,下至美人,皆是皇后的人,異心者早被鏟草除根,清理干凈?!?/br> 難怪后宮主子們人前人背對皇后皆馬首是瞻姿態,竟是這樣的原因?杜若蓮自入宮便知后宮和睦,只以為救助收養她的皇后仁德賢良,得諸人敬仰。 昨夜聽聞之事尚未消化,這又聽一重磅,堵得杜若蓮心口發緊,手抓著裙子,攥成拳頭。 眾人沉默,半晌岳祺才吱聲。 “若蓮,你是忠仆,若想保你主子的命,你便該好生勸阻,讓其快快停手?;饰粋饔枵l,陛下早有決定,任誰不能改變,更不可謀逆。順天命,尚且有命享榮華,家族后代皆可余生平安,強奪則后果不堪!” 杜若蓮沒做回應。 到宮門口下車前,岳祺深嘆一口,摸摸腰間佩刀,“我這御賜寶刀,再也不想沾任何一位同僚的血了?!?/br> 后果不堪,至此杜若蓮可以想見??梢姷交屎?,她仍一副大權在握的成竹之勢,這盆冷水端在杜若蓮手中,久久不忍潑下,也不知該如何潑下。 神思恍惚時,趙茹茉把她拉到背人處,神情糾結,欲言又止。 以為她也看出了什么,杜若蓮忙故作自如,問她:“怎這副樣子?哪兒不舒服?” 趙茹茉反問她:“我送你的香料用了沒?” 也不知為何,杜若蓮撒了謊,“還沒啊?!?/br> 趙茹茉撫著胸口長出口氣,從懷里摸出一小盒,與她房里那香料小盒相同,如釋重負道:“都怪我那兄弟糊涂,香料都使一樣的盒子裝,讓我錯拿旁的給你,這盒才是!” 杜若蓮回回當催情香料點的,僅是普通的茉莉香餌!這消息如同晴空霹靂,讓杜若蓮難以消化的事又多一樁! 為逃避面對此事,言語搪塞完趙茹茉,她忙去找皇后,決意聽他們的話,好言相勸,盼她能聽進去。 隨著杜若蓮越講越直白,皇后的眉毛越擰越緊,也不知她心中作何感想,有何打算。 “皇后,您一定要聽若蓮的,慎重??!” 再多的她不好說也不知道,更不確定皇后聽進去幾句。 只見她思慮片刻,眉心忽而舒朗,咯咯笑出兩聲,“你這消息甚是有用,本宮明白了?!?/br> 聽她如此說,杜若蓮反而不托底?;屎笳f明白,究竟明白幾成,又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