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好?!?/br> 段灼離開。 過了會兒,果真有人搬了張桌子過來,又在旁邊搭了把大傘,特別像學校運動會時坐在終點看臺的裁判。 知眠觀察著段灼的訓練,手托著腦袋,咬著筆帽,百無聊賴地開始構思。 過了會兒,她就瞧見cao場上的諸葛宇踏過草坪,朝她走來。 “呦,小九——” 知眠莞爾應了聲。 諸葛宇跨上看臺,坐到她旁邊,“來這忙工作呢?” “對?!?/br> 諸葛宇笑笑,“你不知道某些人可是等了你好幾天,就盼著你來俱樂部呢。剛才聽到你車子出問題了,放下訓練當即就走了,可特別擔心你啊?!?/br> 諸葛宇話語意味深長,知眠怔住,心思繞轉,末了垂眸應了聲,沒接茬。 主要是,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臨時走人,他現在被教練罰了,等會兒要一個人加練?!彼f。 這件事是因知眠而起,她心生愧疚。 “那你們訓練什么時候結束?” “六點,快了?!?/br> 諸葛宇和她聊了幾句后,最后繼續去忙,回到cao場。 過了會兒,知眠看到gyb的所有隊員集合站成方塊,教練說了什么,最后大家解散。 而后,幾個肩寬腿長的男人,攬著肩膀,說笑著朝知眠這個方向走來,最后走到知眠面前,一臉笑嘻嘻: “嫂子,好久不見!” 知眠站起來,尷尬忙道:“你們別叫我嫂子……” “完了叫順口了,口誤了口誤了,嫂子我們下次一定改!” 知眠:“……” 她想起四年前,她和段灼在一起后,有一次隊員聚餐,知眠被段灼帶著一起去了。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的隊友,隊員們看到她,紛紛起哄叫嫂子,知眠當時坐在段灼旁邊,臉都紅透了,而后段灼摸摸她的頭,慵懶笑了,“我家小孩兒臉皮薄,差不多得了?!?/br> 后來每次看到知眠出現在段灼身邊,隊員們就特別喜歡調侃她,知眠和他們的關系也一直不錯。 幾個隊員還想和知眠說幾句,段灼走了過來,冷厲的眼風掃向他們,“不走的話,要不然你們陪我加練?” “老大我們走了!” “老大拜拜!” 幾人嚇得轉頭就溜,最后只剩下段灼。 知眠腦中還回蕩著那幾句嫂子,略覺尷尬,沒抬頭,平視的目光卻不經意落在身前站著的男人的腰腹處。 他黑色t恤沾了汗,微微貼在身上,精瘦窄腰的輪廓被描摹得若隱若現,隨著呼吸緩緩起伏,無聲之間卻散發著強烈的男性荷爾蒙氣息。 不該看不該看! 知眠忙斂下目光,握緊畫筆,就聽到男人淡然的聲音落下: “怎么了?” “沒事……”知眠摸摸鼻子。 段灼見她怪異的模樣,俯下身,對上她的視線:“我要加練,你要不要再待一會兒?還是要回去了?” “我再畫一會兒吧,找點靈感,你訓練吧?!?/br> “嗯?!?/br> 段灼轉身下了看臺,繼續訓練。 知眠看著他的身影,腦中突然想起當年她送給他戰術手套那天,他獨自坐在cao場上抽煙,背影落寞孑然。 而如今的他,早已從那樣的迷茫中走了出來,實現了自己的夢想。 漸漸的,知眠腦中就有了靈感。 太陽逐漸落山,淡淡的余輝蔓延在天際,頭頂的天空點起一顆透亮的星。 她剛剛收了筆,身旁坐下一人。 轉頭一看,是段灼。 他長腿隨意敞開,胸膛隨著氣息起伏,旋開礦泉水瓶蓋,仰頭一口口灌下,脖頸處脈絡起伏。 “你訓練好了?” 段灼喝完了瓶子里的水,舌尖勾出,舔舐掉薄唇上的水漬,然后轉眸瞥她,低緩的嗓音還殘留著微微點喘氣:“有靈感了么?” “嗯?!?/br> “我看看?!?/br> “啊……你要看?” 他懶懶抬眉,“你畫我,我還不能看了?” ……這話的確有道理。 知眠醞釀了下,把畫遞給他,“這只是粗稿不太好看?!?/br> 段灼看著畫,扯起唇角,“把我畫得還挺好看的?!?/br> 這人怎么還是這么自戀? 雖然她在描繪人物時,的確細致了一些,不是故意,而是自然而然。她以前高中暗戀他的時候,就經常在本子上畫他。 她把畫板拿回來,“那是我畫得好,藝術加工?!?/br> 他唇角略微勾起一瞬,順著她話:“嗯,是你畫得好?!?/br> 知眠微怔,感覺這話好像特了解她畫似的,“你又沒有看過我的畫?!?/br> “你說的是哪部?《八月季風》還是《撲你懷》?” 知眠呆呆看他: “你怎么知道……” 段灼瞥她一眼,沉默兩秒,“和一目知秋老師合作,肯定要了解下你的畫?!?/br> 知眠松了一口氣。 她還以為他主動關注她的作品呢。 他轉了話題,問她設計的思路,知眠和他講完,段灼沉思片刻后,真的像模像樣提出幾個意見,知眠聽完頗有收獲。 天色徹底黑了,知眠收工,兩人往室內走去。 段灼道:“一起吃飯?” “不了?!?/br> 段灼站定在她面前,嗓音低沉:“今天幫你忙,連飯都不和我吃?” “改天請你吃飯吧,”知眠想起她欠的畫稿,欲哭無淚,“我過兩天要更新,還沒畫出來……” 要不是生活所迫,書粉催逼,誰不想當個鴿子精呢。 段灼很理解地沒逼她,“好,我送你回去?!?/br> 一個小時后,悍馬駛進她的小區。 車子最后在公寓樓下停下。 夜色寂涼,無人從車旁經過,段灼看著女孩解開安全帶,出聲喚她:“知眠?!?/br> “嗯?” 段灼單手搭在方向盤上,舔了舔后槽牙,思慮片刻,剛要開口。 知眠口袋里的手機響起。 他神色微斂,話被迫停了下來。 知眠看到是梁梔意打來的電話,問段灼:“你有什么事嗎?” 他暫且按下了要說的話,“沒什么?!?/br> “好,那我上樓了?!?/br> 知眠推開車門下車。 段灼看到她走進公寓樓,身影徹底消失,眼里漸漸清明。 他忽而感覺心底空的那塊地方漸漸被填滿,而任何人或事都無法代替這樣的作用。 原來靠近她,會讓他改變這么多。 他應該早點來追她的。 只是如今不能太快,不能嚇到她,他要慢慢靠近,一點點把她畫地為牢。 - 知眠下了車,接起梁梔意的電話。 “九九你沒事吧?我聽宣夏說你開車遇到剮蹭了?!?/br> “沒事,已經解決了,現在車開去修車廠了?!?/br> “你一個人處理的?” “不是,今天其實是……段灼幫了我的忙?!?/br> “段灼?!他幫的你?” 知眠解釋了前因后果,梁梔意聽完,搖搖頭直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