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真的是柳淵的隨從嗎？

    從大堂回到房間，尹天琛一開門，就被燕之凌撲了個滿懷。

    燕之凌不高興地錘他胸口：“怎么吃了這么久！”

    尹天琛抓住他的手，反手關上門：“幸好人家住在樓下，不然你這么跳出來，不就露餡了？”

    燕之凌撇了撇嘴，哼唧道：“那你有看出什么嗎？他是打算劫財還是劫色？”

    尹天琛沒好氣地戳他腦門兒：“這叫什么問題？”

    燕之凌道：“很正常的問題?！?/br>
    尹天琛拿他沒辦法：“柳淵我暫時沒看出什么，但我覺得他的隨從不對勁?！彼麑⒆约旱牟聹y簡單說了一下。

    “受控制？”燕之凌到底在這個世界活了近四百年，實戰經驗雖不足，但理論知識要比尹天琛豐富百倍，“據我所知只有魔族的控魂術才能將一個人的行為舉止完全納于掌控之中，若是被施術者比施術者的修為低，就一輩子也無法逃脫?！?/br>
    “魔族？”尹天琛確認。

    燕之凌點頭道：“嗯，是魔族，不是魔修?！?/br>
    尹天琛道：“有什么不同嗎？”

    燕之凌白了他一眼，對他的無知表示鄙視：“魔修是人，魔族不是人?！?/br>
    尹天?。骸啊??！?/br>
    大概就是另一意義上的人類與魔鬼吧。

    “可我看那隨從的修為也不過金丹后期，柳淵的修為已經元嬰了，也不像要控制他做壞事的樣子，究竟是為什么？”燕之凌問道。

    尹天琛腦海中靈光一閃：“你不是說在他身上聞到了血和生rou的味道？”

    燕之凌一愣，繼而迅速捂嘴：“大晚上的不要說這么惡心的事！”

    尹天琛無辜道：“我就隨口一說?！?/br>
    燕之凌道：“不許說！”

    尹天琛道：“行吧?！?/br>
    不過既然已經有了這種可怕的猜測，尹天琛就不可能坐視不理，再不濟……也要確認一下那位名叫十一的隨從會不會有危險。

    這時候就充分體現出常岐魔君的優點了。

    尹天琛直接從客房打開了通往洞府的通道，在常岐魔君府上找出了一件可以隱匿化神期及以下修為的人之氣息的法寶。

    是夜，尹天琛便摟著燕之凌下樓，身上還披著一件看起來丑丑的斗篷。

    柳淵的房間在二樓的走廊盡頭，尹天琛還未走到門口，就隱隱聽到了房內的動靜，臉色變得有些古怪。燕之凌過于單純，沒有聯想到其他，直到從門縫中看到了屋內的畫面，才震驚地捂住了嘴巴。

    ——客房內，柳淵正壓在十一的身上瘋狂聳動，十一表情痛苦，隱忍不語。

    尹天?。骸啊?/br>
    這特么就很尷尬了。

    他趕緊捂住了燕之凌的眼睛，卻沒有著急離開。

    燕之凌眼前一片黑暗，用傳音術問他：“還不走么？”

    “我再看會兒?！币扈≌f完才發覺有歧義，連忙補充，“看他接下來會做什么?！?/br>
    燕之凌在他掌下動了動：“然后學他的姿勢嗎？”

    尹天琛語塞：“……不是！看他會不會出門吃人！”

    燕之凌淡淡地“哦”了一聲。

    但尹天琛怎么聽怎么覺得這一聲“哦”中充滿了不信任。

    尹天琛翻了個白眼，沒計較，將視線重新落回了柳淵和十一身上。便是這片刻的走神，十一已在柳淵身下發出了痛苦的低吟，而柳淵的右手則按在他的腹部，小幅度地移動著，由于身體的遮擋，具體動作看不真切。

    尹天琛下意識以為柳淵在替十一那什么，可仔細觀察下來，才發現并不是那么回事。

    十一扣在柳淵手臂上的手指，指甲死死地摳進rou里，用力到指尖都泛白的地步。

    這可不太像是做那種事時的反應。

    下一秒，十一胸膛挺起，腦袋用力超后仰，而后，雙手無力地垂落下來。

    而尹天琛也終于看清楚了柳淵在做什么——只見他的右手緩緩抬起，整個手掌上都沾滿了紅稠的液體，掌心中，是一枚雞蛋大小的金丹。

    淡淡的血腥味順著門縫飄出房間，燕之凌猝不及防，干嘔了下。

    柳淵警覺地朝門口看過來，他將右手背到身后，悄無聲息地躍到門口，隨后猛地拉開房門，對著空蕩蕩的走廊皺起了眉。

    尹天琛心有余悸地抱著燕之凌回了房間。

    他慶幸自己在一開始就遮住了燕之凌的眼睛，沒讓他看到如此殘忍的畫面。

    生掏金丹什么的，柳淵肯定是魔族沒跑了！

    “剛才發生了什么，我聞到了血腥味?！毖嘀柽€不知道已經有人在自己面前慘死，臉色還算正常。

    尹天琛倒不是害怕這種血腥場面，就是差點被柳淵發現讓他驚出了一身汗。

    “我們白天見到的那個十一，”尹天琛頓了頓，“他死了?！?/br>
    燕之凌：“……”

    燕之凌不信：“他明明剛才還在和那個惡心的人……惡心人呢！”

    尹天琛實在佩服燕之凌能在這種情況下還把他逗笑，“是啊，柳淵在惡心完人之后，就把那個人殺了，還拿走了他的金丹?！?/br>
    燕之凌道：“就像螳螂和黑寡婦那樣？”

    尹天琛道：“恐怕比它們還要惡劣，但今晚我們不能輕舉妄動，且看明天他會如何解釋吧?！?/br>
    燕之凌向來沒什么危機感，尹天琛說不動，他就不動，還很快在他的懷里睡著了。相反，尹天琛就不敢這么放松，他不確定剛才柳淵有沒有發現他們，為了防止被偷襲，今晚將注定是個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