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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前他看一眼守在門口的禁衛軍,這人見過幾次眼熟但不歸他管,似乎是隱藏起來的那部分的頭領,叫隱衛。 不歸陳春管,但陳春也能大概窺出一二,這些人是監管京城百官的人。 如此想著,陳春進門時,殿內皇上的視線瞬間移過來,在他身上細細看著,像是要一分一毫都看的明明白白,令陳春不寒而栗。 陳春如往常一樣恭敬行禮,“微臣拜見皇上?!?/br> 李澤沒有說話,殿內昏黃的燈燭閃爍著,就像陳春此刻忐忑的心。 上次他被皇上如此打量,還是在新皇登基時,那時候皇上和還是小侯爺的皇后出現矛盾,皇上把小侯爺四周的關系清理個遍。 幾乎每一個皇后的朋友去找皇后,那個友人當晚的所有消息一定會經陳春的手傳給皇上,然后有一天,陳春在皇上處理公務的桌子上,掃到自己的名字。 當天皇上就是如此看他。 只是不知道,這次又是為何。 李澤冷淡的聲音在殿內響起,“陳春,一會讓人給你家里傳信回去,你今晚宿在宮內?!?/br> 陳春摸不著頭腦的被領走,他看一眼前后八個名義是‘送他’實則看押的禁衛軍,心想,說好的老子是禁衛軍頭領呢? 算了,雖然他不干禁衛軍頭領的活,但領著禁衛軍頭領的工錢呢。 鄭時眼睜睜看著陳大人被送走,硬著頭皮進去殿內,“皇上,可需要用些膳食?” 半晌沒有得到回應,鄭時正要退走,李澤忽然開口說,“你看前些天遇到的那位何先生如何?” 鄭時斟酌著回答,“依奴才拙見,那位先生字跡能讓陳大人用他,可見那一手字跡寫的是頂頂好,在春華苑住的那幾日,性情溫和,聽御醫說,何先生手臂受傷是為維護家人,可見何先生性情可真好,有德有才?!?/br> “慣會糊弄人,”李澤嗤笑一聲,這些話都是別人口中所說,沒一句是自己的話。 鄭時看到皇上臉上的笑,訕訕的笑著說,“奴才沒有和何先生接觸過?!?/br> 李澤起身,用白玉髓鎮紙壓好手上的紙張,滿滿三大頁均是隱衛呈上來的情報消息,他嗓音低?。骸皝砣??!?/br> 他把隱衛派去保護太傅的那天,也不會想到有今日,讓他猝不及防得知這樣的消息。 下定決心吩咐下去,兩名隱衛的頭領領了命令出去。 兩隊早已備好的禁衛軍身披銀甲在殿外守候,聽到頭領的命令,齊齊應了一聲往外去,殿內殿外氣氛頓時變得肅殺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么么噠(づ ̄3 ̄)づ╭ 第26章 何長安回到家,何母驚喜地發現,“安兒手臂好全了?” “是啊,”何長安晃晃手臂,“大夫的藥特別好,好全了?!笔聦嵣细觳采线€有被按壓在地上的青紫,但比起手臂抬不起來就無傷大雅了。 何蘭正在畫花樣,自從得過幾次店老板娘稱贊后,她畫的越發用心,也不再計較墨水這一點成本了。 何長安湊過去看,沒看懂,他夸贊道,“蘭蘭的畫畫的越發干凈了?!?/br> 何蘭捂著嘴笑,“哥你夸人都不會夸,紙張干凈是炭筆好了?!?/br> 家里母女兩人似乎都沒有察覺和株連九族這樣的大罪擦肩而過,何長安感覺平和靜心的同時又感覺心驚膽跳,他就算不顧一切,也不該牽連到這兩人。 他險些就毀了這份平靜。 午夜,何長安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反而心煩氣躁出一身熱汗。 他坐起身從窗戶往外看,夜空中星子閃耀,庭院中花朵開的正盛,窗臺上還系著何小妹親手包的驅蚊荷包,他深深呼出一口氣,重新躺下。 翌日,何長安不出意外的起晚了,起床時桌子上擺著一張紙條。 何蘭:哥,乞巧節快到了,我和娘去買些做繡品的物件,沒留飯,你睡醒出去吃你喜歡的小餛飩。 乞巧節要到了啊,何長安把紙條放回桌子上,取了散銀子,想想后又把一千兩的銀票帶身上。 他最好在出京城前把銀票換成十張一百兩的銀票,這樣等回鄉花用才不會顯眼。 從錢莊出來,何長安遠遠看到一個似乎熟悉的身影,那人從北衙門出來,牽著馬步伐悠閑,走到餛飩攤時停下腳坐下,叫了一碗餛飩。 是李澤。 怎么偏偏也坐在餛飩攤? 何長安躊躇不前,理智上覺得他最好不要出現在李澤眼前,無論誰見到曾經刺殺自己的人,都不會太高興。 更何況這時候李澤似乎心情很好。 可他要是離開京城,他從小吃到大的這餛飩攤的味兒,怕是后半生都不會再碰到了。 肚子咕咕叫起來,小餛飩鮮香的氣味順著風飄過來,何長安喉嚨艱難的吞咽了下,準備邁步離開。 身后卻莫名出來個人,伸手攔住他的前路,小聲說,“皇上請您過去?!?/br> 何長安:“???” 他苦大仇深的挪過去,看一眼四周,皇上在的地方警戒定會深嚴,不知道周圍躲了多少侍衛,他小聲說,“草民參見皇上?!?/br> 李澤果然沒怪罪他不行禮,甚至嘴角微微上翹,看起來是在笑,可能也顧及著是在大街上,何長安心里微微放松。 “老板,一碗餛飩多要湯?!焙伍L安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