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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董蒔采訪顧闕:“顧先生,你覺得這次比賽獲勝的關鍵是什么?” 顧闕:“我的設計師比他們厲害?!?/br> 董蒔聞言,雙眸一亮:“聽說這次比賽的所有服飾,都是夏謹亭設計的?” 顧闕:“沒錯,都是他設計的?!?/br> 董蒔問得小心翼翼:“兩位先前不是鬧掰了?現在這是……和好了?” 顧闕:“誰說我們鬧掰了?” 董蒔:“?” 到現在,她至今還記得顧闕那句冷冰冰的“夏謹亭是誰” 董蒔:“兩位現在的關系是?” 顧闕:“他是我愛人?!?/br> 董蒔:“?” 一次簡單的采訪,董蒔的鋼筆被震掉了幾次。她筆記本上的字歪歪斜斜的,拿筆的手難以抑制地顫抖著。 爆點啊,都是爆點??! 董蒔可是親歷過夏謹亭出柜盛況的人,顧闕的話一旦上了報紙,定然又是一番血雨腥風。 她彎腰拾筆的瞬間,鋼筆卻被人先一步撿了起來。 夏謹亭握著鋼筆,笑瞇瞇地看著她:“又是你啊?!?/br> 董蒔背后出了一層冷汗,她為什么有種隨時會被套路的感覺。 夏謹亭端著一盤切好的西瓜,走到顧闕身旁。 顧闕接受采訪,他就在一旁聽著,還不時地叉一塊西瓜送到顧闕唇邊。 顧闕咬了一口。 夏謹亭:“甜嗎?” 顧闕:“甜?!?/br> 夏謹亭無比自然地把剩下的一半塞進嘴里:“確實甜?!?/br> 兩人如此這般旁若無人的喂食,讓至今仍未談過一場戀愛的董蒔感到一陣牙酸。 她頂著兩人膩膩歪歪的互動,艱難地完成了采訪。 許是做電燈泡的體會太過深刻,董蒔的這篇報道寫得格外情真意切。 碩大的標題印在紙面上:“顧三爺高調示愛夏謹亭——他是我愛人”。 文章清楚明白地寫道:顧闕和夏謹亭墜入愛河,認定彼此是靈魂愛侶。 可不知怎的,雖然這篇報道轟動一時,真正相信的人卻不多。 在大伙看來,夏謹亭出走亦銘坊創立工作室,意味著他與顧闕的決裂,兩人前一陣還王不見王,分庭抗禮的,怎么可能是一對? 這一日,夏謹亭正在工作室趕稿,孫家旺忽然找上門來。 他用兩根手指捏住一枚信封,直接將信封拍在夏謹亭桌上。 孫家旺:“你給我解釋一下,這是什么?” 夏謹亭頭也不抬:“情詩?!?/br> 孫家旺掏了掏耳朵,又問了一遍:“什么?” 夏謹亭:“情詩?!?/br> 孫家旺拔高聲調:“好端端的,你往我這兒投什么情詩?!” 連著兩周,夏謹亭已經往《海城日報》投了四封情詩,情詩的題目叫《致顧闕書》,擺明了就是寫給顧三爺的。 詩里把顧闕夸出了花,字字句句都洋溢著nongnong的愛意,落款處還明晃晃地署著“夏謹亭”的名字,半點不帶避嫌了。 孫家旺第一次瞧見,二話不說就把信退了回來,豈料夏謹亭并不放棄,鍥而不舍地給投稿,至今已是第四封了。 孫家旺忍無可忍,這才跑上門來問個清楚。 夏謹亭看了孫家旺一眼:“我這是要正經地跟顧闕表白?!?/br> 事情的起因是兩周前,夏謹亭在一處茶館歇腳,聽到了茶客們的議論。 彼時董蒔寫的報道剛上報,茶館里十之八九都在談論顧闕和夏謹亭的關系。 夏謹亭也不是刻意去聽的,實在是他一個人喝茶百無聊賴,鄰座說話又太大聲,這才將鄰座談論的話全都聽了去。 鄰座兩人一致認定,董蒔新寫的報道是假的,顧闕和夏謹亭不可能在談戀愛! 夏謹亭聽了,險些一口茶噴出來,他徑直走到兩名茶客面前,好奇道:“你們為什么覺得報道是假的?” 茶客A:“上次采訪時,顧闕還說不認識夏謹亭,兩人關系擺明了不好?!?/br> 茶客B:“就是,聽說夏謹亭和顧闕早已決裂?!?/br> 夏謹亭扶額,試圖爭辯:“可是之前和修特集團的比拼,夏謹亭是亦銘坊的主設計師啊?!?/br> 茶客A:“你懂什么,夏謹亭幫亦銘坊準備時裝秀也是逢場作戲,譚閔出事了,亦銘坊可不得找回夏謹亭?!?/br> 夏謹亭深吸一口氣:“如果他們關系不好,夏謹亭怎么會答應?” 茶客B:“年輕人,你還是太嫩了,誰會跟錢過不去啊?!?/br> 夏謹亭:“那顧闕在采訪時還說夏謹亭是他的愛人呢!” 茶客A:“那分明就是調侃,顧闕是變相用語言刺激夏謹亭……” 茶客B:“就是,先前夏謹亭說自己喜歡男人,顧闕這么做,擺明了是給他添堵!” 最后,兩位茶客總結陳詞,顧闕和夏謹亭絕不可能在一起。 夏謹亭敗下陣來…… 他終于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因為他和顧闕假裝決裂的戲碼演得太過,導致大家都覺得,他和顧闕有仇。 就算顧闕真誠表白,也被大家看作是調侃和刺激。 這樣下去可不行,夏謹亭當機立斷,要把握時機,公開向顧闕告白。 因而,夏謹亭提筆寫就了一封情詩。 孫家旺讀得牙疼,不敢想象這樣一篇東西登報后,大眾會是什么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