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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顧闕臉色鐵青、眉頭深鎖, 夏謹亭莞爾:“三爺威武!” 顧闕將人摟過來, 在夏謹亭額上輕啄一口, 拿過毛巾替他擦頭發:“我不許任何人搶走你?!?/br> 史密斯的一通電話,讓顧闕與夏謹亭都猜到了修特集團的目的——想讓夏謹亭轉投修特。 夏謹亭給亦銘坊帶來的變化是顯著可見的, 銷售額上漲和品牌口碑提升就是夏謹亭能力的明證。 史密斯自認為以修特的聲勢能挖到夏謹亭, 卻忽略了顧闕與夏謹亭的關系。 史密斯的電話邀約失敗后,譚閔又一次找上顧闕。 他無法進入顧闕的辦公室,便在茶歇時攔截顧闕。 顧闕看著譚閔那張人畜無害的笑臉,只覺得眼前人變得極陌生。 從什么時候開始,譚閔變成了一個虛偽的大人,嘴上說著一套, 背地里做著另一套。 譚閔不曉得顧闕的想法,他將修改后的設計稿遞給顧闕。 顧闕:“按規矩, 你該把圖先給總監看,你越級了?!?/br> 譚閔早已想好了說辭,他面上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 壓低聲音說:“我覺得……這設計圖, 還是不給總監看的好?!?/br> 顧闕:“什么意思?” 譚閔:“大伙兒都在傳, 說總監才是這次事件的內鬼?!?/br> 顧闕沒說話, 靜靜地看著譚閔自導自演。 譚閔怕他不相信, 又添油加醋地補刀:“是真的,修特集團的史密斯放出話來,說要招攬夏總監?!?/br> 譚閔將報紙遞給顧闕。 報紙上確實刊登了一則史密斯的采訪, 采訪中史密斯表示,非常欣賞夏謹亭的才華,熱切盼望夏謹亭能加入修特集團。 顧闕:“夏總監的確有才華,史密斯夸贊他也是情理中的事,有何問題?” 譚閔:“可亦銘坊與修特相爭已久,史密斯好端端的,怎么會突然提到夏總監,除非他們私下里有聯絡……” 言下之意,當日老陳只是替死鬼,夏謹亭才是真正的內鬼。 顧闕一言不發地看著譚閔,那目光太過犀利,險些叫譚閔臉上的笑容掛不住。 顧闕:“邏輯不通,如果夏謹亭是內鬼,史密斯這般行徑,除了讓他暴露外別無好處,除非……” 譚閔:“除非什么?” 顧闕:“除非……史密斯此舉,是為了掩護真正的內鬼……” 譚閔臉色一白,不敢直視顧闕的眼睛。 顧闕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將報紙揉成一團,扔進廢紙簍:“去干活吧,此事以后不許再提?!?/br> 譚閔的離間計劃在顧闕身上宣告失敗。 之后的一段時日,史密斯頻頻通過各種方式表達對夏謹亭的欣賞。 雜志采訪、電臺采訪、出席剪彩,任何場合史密斯都不忘夸獎夏謹亭。 在譚閔的添油加醋之下,亦銘坊的伙計對夏謹亭態度微妙。 伙計們覺得,夏謹亭和修特集團之間過從甚密了,對他也開始防備起來。 夏謹亭身為局中人,明顯感覺到了同事態度的疏離。 顧闕想幫夏謹亭出面澄清,卻被夏謹亭制止了。 在夏謹亭看來,顧闕若替他出面澄清,很有可能弄巧成拙。 一來,伙計對夏謹亭與修特集團的關系已先入為主地抱有成見,顧闕拿不出證據,眾人只會覺得顧闕是被夏謹亭迷昏了頭。 二來,顧闕一旦表態,就等于告訴譚閔,他已知曉真正的內鬼是誰,譚閔若成了那條受驚的蛇,離開了亦銘坊,再想找出修特內鬼便難了。 顧闕見夏謹亭分析得頭頭是道,起先還認真聽著,末了直接吻上那柔軟的唇。 一吻畢,顧闕說:“道理我都懂,我只是看不得你受委屈?!?/br> 夏謹亭任由顧闕抱著,他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史密斯慣會拿捏人心,長此以往,亦銘坊的員工會越來越不服夏謹亭。人心的向背事關工作的效率和企業的凝聚力,從前夏謹亭代表著團結和向心力,如今卻成了人心渙散的源頭。 伙計們對夏謹亭有了防備,卻對譚閔的話深信不疑,有什么問題都去找譚閔。 加上先前顧闕在人前“冷落”夏謹亭,這樣一來,身居總監之位,夏謹亭手頭倒沒有什么重要的項目。 這樣難得的空閑,正好給了他余裕去思考對策。 史密斯這一招,面上看是捧,實則卻是捧殺,是個慢刀殺人的法子。 夏謹亭若留在亦銘坊,就必需面對同事的猜忌和質疑,而且夏謹亭無法自證清白。 史密斯的目的也很明確,只要夏謹亭離開亦銘坊,修特就能趁機吸納人才。 史密斯不知道的是,夏謹亭最討厭被脅迫,更別說此舉侵犯了亦銘坊的利益,已經觸碰到了夏謹亭的底線。 那些五花八門的夸贊之語史密斯時常在各種場合提及,可他本人,卻并未真正出現在夏謹亭面前,大抵是覺得,夏謹亭在亦銘坊難以呆下去,自會轉投修特的麾下。 只可惜,史密斯還是太自信了。 夏謹亭冷靜下來,從或走或留中,看到了第三條路——自己單干。 開一家屬于自己的服裝工作室,一直是夏謹亭的夢想,在最初入職亦銘坊時,他也一直抱著這樣的初衷。在亦銘坊留到今日,已大大超乎夏謹亭的想象。 當日譚閔勸夏謹亭出來單干,是用“不屈居人下”做理由,夏謹亭覺得,真正的服裝設計,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即便夏謹亭職位在顧闕之下,他的想法與創意卻并不遜色于顧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