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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烙鐵的手要穩,精神要集中,不能晃,熨燙最好一氣呵成……” 原本起皺的料子,在夏謹亭手中竟輕松變得平順了。 這時,夏謹亭身后忽然傳來一陣掌聲。 夏謹亭將東西交還給伙計,轉頭看去,見顧闕領著一群設計部的人前來,疑惑問道:“怎么了?” “有些流言,不巧讓我聽見了,我特地將人都領了來,讓他們當著你的面說清楚?!鳖欔I一聲令下,全場寂然。 設計部的員工全都蔫頭蔫腦的,不敢看夏謹亭的眼睛。 顧闕喝道:“說話啊,你們一個個方才不是說得有鼻子有眼嗎,這會兒怎么不說了?!” 事情至此,夏謹亭已然猜到,八成都是瞎傳的是非。 他直接點名:“馮瑯,你說?!?/br> 馮瑯冷汗都快下來了,一臉如喪考妣的神情:“宋凱霖說,你之所以能留在亦銘坊,是因為爬了三爺的床?!?/br> 夏謹亭終于瞧見了躲在人群中的宋凱霖,他知道宋凱霖是朵黑心白蓮,卻沒想到他行事毫無底線。 夏謹亭撥開人群,拽住他的胳膊:“你若不服,我和你比一場,用不著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宋凱霖直至此刻還在裝柔弱,聲音凄凄哀哀的:“你……弄疼我了?!?/br> 夏謹亭最不吃他這套,直接將人拽到顧闕面前:“還請顧先生出題,在場的各位做個見證,免得總有人覺得我勝之不武?!?/br> “好?!鳖欔I欣然答應。 顧闕出的題只有兩個字:賀壽。 夏謹亭和宋凱霖要根據主題設計西服。 和宋凱霖一臉的茫然相不同,夏謹亭反應迅速地發問:“給何人賀壽?” “八旬男性長者?!鳖欔I答曰。 夏謹亭點點頭,從容落筆。 他越是淡定,宋凱霖便越慌張。 顧闕的這道題難度并不大,寓意長壽的意向很多,壽字紋、萬字紋、仙鶴、竹子都是很好的意向。 可宋凱霖留了趟洋,便將祖宗傳統都給扔了,什么壽紋、仙鶴,他統統不會畫,更別說排列組合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宋凱霖心知自己敗局已定,索性將筆一扔,連那稿紙也給揉成了團。 夏謹亭聽見響動,瞥他一眼,將那五蝠捧壽圖樣的最后一筆添完,也擱了筆。 顧闕拿起他的畫稿瞧了又瞧,滿意道:“好一件五蝠捧壽西服?!?/br> 夏謹亭的設計稿中,西服主體為黑色,五蝠壽字紋為紅色,莊重中透著喜慶,非常適合長者。 且西服上的飾紋是奇數,在傳統文化中,奇數為陽,屬男。 種種細節,都透著設計者的巧思,在極短的時間內能交出這樣一幅作品,實屬優秀。 顧闕命人將夏謹亭的畫稿傳閱,眾人又一次見識了夏謹亭的實力,特別是圖紙上還標注了西服的材質,根據眼下的季節和穿著的場合,選擇保暖又華貴的天鵝絨,衣領也選用晚宴專屬的青果領,可以說夏謹亭將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 反觀宋凱霖,連個草稿都沒給出來,孰優孰劣,一目了然。 一眾職員低垂著頭,生怕夏謹亭刨根究底。 可夏謹亭卻沒有興師問罪,他坐在凳子上,了然道:“我知道,你們當中有許多不服我的,覺得我年紀輕,資歷淺,不夠格擔此重任。今天我把畫放這兒,若有人覺得自己比我更適合這個位置,可以向我提出比試,我隨時奉陪。量、裁、試、縫、設計,任何內容都可以?!?/br> 說完,他目光掃過眾人:“有誰想試試?” 全場鴉雀無聲。 “既無人提出,也就是大家都認可我來當設計總監,日后若再有風言風語傳出,一律嚴懲,至于這一回……”夏謹亭看向顧闕。 后者無比自然地接過話頭:“設計部除夏謹亭外,全體扣一月獎金?!?/br> 在絕對的實力碾壓和重罰之下,原本歪心思頗多的員工,全都認罰了。 事情鬧到這番田地,他們早已反應過來,宋凱霖這是把他們當槍使,借他們的手打壓夏謹亭?,F如今他們沒了獎金,始作俑者卻置身事外,這叫他們如何能咽下這口氣? 眾人看向宋凱霖的眼神都帶上了恨,由林瀚銘領頭的“討伐”開始了。 “三爺,這事兒全因宋凱霖而起,若不是他造謠,我們又豈會誤信讒言?!绷皱懸痪湓?,讓大伙找到了宣泄口。 “對啊,都怪宋凱霖,我們被他騙了?!?/br> “姓宋的,你必須給我們個說法!” 一時間,宋凱霖成了眾矢之的,他無助地坐在那兒,不明白事情怎么會演變成這副田地。 顧闕看著宋凱霖身后,被伙計擱在一旁的烙鐵,冷聲道:“當日跑來求情,熨個衣服都能熨出個大窟窿,這樣的人沒資格進入亦銘坊,你卻沒將我的話聽進去,仗著身份妨礙公務,從今往后,你不許再踏入亦銘坊半步!” 顧闕的決絕讓眾人大氣都不敢喘,唯有夏謹亭的關注點十分另類。 熨個衣服都能熨出個大窟窿?夏謹亭瞬間反應過來,原來那衣服不是被顧闕弄破的,而是被宋凱霖燙破的。 照這么說,他們在房里待這么久,只是顧闕讓宋凱霖熨衣服? 這算哪門子的穿書金手指啊,夏謹亭心下哀嚎,這原著簡直跟盜版的一樣,尤其關于顧闕的內容,沒有一條對得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