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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發子彈,斷送的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前一秒還活蹦亂跳的狐貍,后一秒就倒在血泊之中。 蔣寬將獵物收網,眼中滿是自得。 “送你了?!彼蜒b著獵物的網兜遞給夏謹亭。 夏謹亭心下翻江倒海,果斷拒絕:“我不要?!?/br> 蔣寬提溜著網兜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自打發現夏謹亭誘惑撩人的一面,蔣寬的心思便活絡起來,夏謹亭越是拒他于千里之外,他越是要找借口親近。 獵狐便是借口之一,照蔣寬的想法,騎射中的男人最有魅力,尤其是開槍的剎那,男性的征服欲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每當獵物收網,隨行的女眷往往投來欽羨的眼神,可夏謹亭卻不按常理出牌。他不僅沒有喝彩,眼中還縈滿了不贊同。 蔣寬冷了臉,收回獵網,飛馳而去,再不等身后的夏謹亭。 夏謹亭第一次來這片草場,人生地不熟,連方向都不識得。 蔣寬能隨意撒氣使性子,他卻不能。 明知追不上蔣寬,夏謹亭也只能遠遠地跟在后頭,逐漸加速。 一陣陣槍聲傳來,夏謹亭知道,這是蔣寬在射擊。 鳴槍的聲音的確會讓人熱血上頭,空氣中還殘留著火藥的味道,夏謹亭看著手中的槍桿,嘗試著瞄準獵物。 草場中的狐貍很警覺,奔跑間一個回眸,夏謹亭從瞄準鏡中瞧見一雙懵懂驚恐的眼睛。 他放下槍,搖了搖頭。 終究還是下不去手。 作為設計師,夏謹亭在工作中經常會接觸到各種動物的皮毛,人們為狐皮大衣的華美而傾倒,卻未曾親眼所見扒皮抽筋的殘忍。 夏謹亭一直反對制作動物皮草,獵殺的行為太殘忍,再精美的作品都失卻了意義。蔣寬無意間觸碰到的,恰恰是夏謹亭最厭惡的。 夏謹亭在馬背上想著心事,沒留神身下瞧著懨懨的馬忽然躁動起來,一個勁兒地掘蹄子。 原本速度并不快的馬匹,跟瘋了似的飛奔起來,夏謹亭心下一驚,慌亂中用力地夾緊了馬肚子,卻無法讓馬停下來。顛簸了好一陣,夏謹亭掌心發汗,頭昏眼花,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 更糟糕的是,連天公也不作美,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 草場占地面積很大,他早已與蔣寬走散了,孤立無援之際,身后傳來一陣馬蹄聲。 “放松身子,踩緊馬蹬,嘗試適應馬的節奏!” 慌亂中,夏謹亭聽到一把男聲,指引他一步步克服困難。 馬匹失控了那么久,夏謹亭的身子早已僵硬得不成樣子,可他還是試著放松身子,當他不再用力夾馬肚子時,情形好了許多。 “對,就是這樣,適應節奏,握緊韁繩?!?/br> 身后的男聲發出下一步指令,夏謹亭本能地照做,逐漸重掌馬匹的控制權。 “往后拽韁繩,吁——”隨著男人的一聲令下,瘋跑的馬匹總算停下了。 夏謹亭的后背早已濕透,臉色蒼白無血色。 “你還好嗎?” 夏謹亭抬眼,眸中流露出一絲驚詫:“是你?” 他與顧闕極有緣分,竟在這兒遇見了。 “下馬歇會兒吧,我扶你?!鳖欔I朝夏謹亭伸出手。 握手的一刻,夏謹亭掌心一陣刺痛,方才韁繩抓得太緊,將掌心磨破了。 雙腿碰到地的瞬間,夏謹亭站立不住,朝顧闕懷中跌去。 “抱歉,我……”匆促間,夏謹亭抬眼去看顧闕的臉色。 顧闕輕笑著將人扶穩:“無妨,就你方才那種騎法,腿還得軟上三天?!?/br> “下回別再這樣,太危險了,怎么就你一個人?”顧闕看出夏謹亭并不會騎馬。 夏謹亭向顧闕解釋了事情的原委,末了自嘲一笑:“怪我,要不是我逞強,就不會發生這種事?!?/br> 顧闕全程認真地聽著,不曾打斷夏謹亭的敘述。 “你有心退婚,可依我看,蔣寬未必肯?!鳖欔I一語中的,“若他一直拖著不答應,你當如何?” “蔣寬不肯?!為什么?”夏謹亭茫然地看著遠處的綠意。 因為讀過原著,夏謹亭清楚地知道,蔣寬有多厭惡原主,怎會不同意退婚? 顧闕瞧見夏謹亭的表情,忍俊不禁:“看來你對自己的魅力一無所知?!?/br> 冷不丁被夸了,夏謹亭微訝:“你的意思是,蔣寬對我……有好感?” “不然呢?”顧闕有心逗他,“換做是我,絕不會帶一個討厭的人來獵狐?!?/br> 一瞬間,夏謹亭醍醐灌頂。 顧闕說得沒錯,蔣寬近來的態度十分怪異,屢屢在自己面前刷存在感。 夏謹亭沒想通這一層,以為蔣寬只是喜怒無常,若蔣寬當真存了愛慕的心思,退婚的難度便水漲船高…… 正想著,肩上倏地一暖,是顧闕將大衣蓋在他身上。 “當心著涼?!鳖欔I拍了拍他的肩,起身從背囊中拿出擋雨的油布,搭了個簡易的帳篷。 直到這時,夏謹亭才反應過來:“顧先生,你也來獵狐?” 顧闕笑著搖頭:“聽說這片草場不錯,我過來看看,若是合適,便拿來開發度假莊園?!?/br> 開發度假莊園?!那豈不是開發商?! 夏謹亭充分意識到“顧先生”財力之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