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陸喬給祁蔓又出幾個主意，后來她也覺得自己主意爛透才閉嘴，祁蔓目不斜視開車，側臉認真，整個車里安安靜靜，只有窗外偶爾傳進鳴笛。

    她們到公司尚早，陸喬想讓祁蔓休息會，祁蔓婉拒直奔辦公室，坐在辦公椅上，面對一桌子的文件，祁蔓才有種頹然的感覺，心里那塊大石頭越來越重，沉甸甸的，壓的她幾乎透過不氣，她抽一張紙，在上面寫了好幾個懷疑目標，最后一一劃掉，看著都被劃掉的名字祁蔓很惱怒，她心情是前未有過的燥，祁蔓順手撕掉名單扔進垃圾桶里，仰頭看天花板。

    深深的無力感。

    她覺得有一雙手正在攪合她和黎言之的關系，明明剛撇干凈，又被攪的牽扯不清。

    門外同事們陸陸續續過來上班，聲音時高時低，祁蔓仰頭，微微合眼，正恍惚時門被敲響，她喊道：“進來?！?/br>
    何辭笑嘻嘻走進來，手上還拎兩個盒子。

    “jiejie，早飯吃了沒？我還沒吃，要不要一起？”何辭走到茶幾旁坐下，抬頭看祁蔓，皺眉，狐疑道：“jiejie沒有休息好嗎？”

    隨后想到張春山還在醫院，她了然；“擔心張總??？”

    祁蔓抿唇：“你不是說遲點過來嗎？”

    “還不是我爸，一早拖我時間?！焙无o坐下后用筷子夾起小籠包，對祁蔓道：“jiejie，吃嗎？”

    辦公室充斥小籠包的rou餡香氣和油香，還有一股淡淡豆漿味，祁蔓走過去，坐在何辭身邊，接過她遞來的筷子，夾起小籠包，表皮很嫩，一咬就破皮，里面是不算guntang的油，rou裹在里面，滿口的香氣，還有些膩，祁蔓抿口豆漿，聽到何辭道：“我們是不是等會就去醫院？”

    “下午去?！逼盥殖砸粋€小籠包，她看向何辭，唇角動了動，還是沒說出口，何辭低頭吃早點，回她：“也行，那上午我和丁素去廠房一趟?！?/br>
    對業務越來越熟練了，祁蔓垂眼：“何辭，如果我請長假，你一個人行不行？”

    “長假？”何辭吃進嘴里的小籠包都不香了，她苦著臉：“jiejie你怎么了？”

    祁蔓看她泫然欲泣的樣子失笑：“沒什么，我只是說如果?！?/br>
    如果——萬一，查不出來，沒有退路。

    她可能真的會放下手頭工作，暫時出國。

    何辭拽她手臂：“jiejie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告訴我?！?/br>
    “沒事?！逼盥榛厥智盟~頭：“快吃早飯?！?/br>
    “真沒事嗎？”何辭努嘴：“那你請假干嘛？”

    祁蔓：“出去走走啊，再說，我只是說如果，又沒確定?！?/br>
    聽她這么說何辭放下心，她繼續吃早點，還給祁蔓說了好些游玩的地方，祁蔓左耳進右耳出，何辭說完也吃完了，她將垃圾收拾好手機響起，她看眼屏幕掛斷電話，表情有些不高興，祁蔓問她：“怎么了？”

    “就早上那事?！焙无o道：“我爸年前給我報了個國外學校，現在名額下來了，他非要讓我去，我也不感興趣?！?/br>
    何辭語氣忿忿，報名時候她還不知道會先實習，但那時候也和她爸說了不想去就不去，她爸說一切以她意愿為主，現在邀請函過來，她實在不想去，在這里工作就挺好，也充實，如果實在要去學習，她也想去學和職業相關，而不是去學自己壓根不感興趣的專業，偏她爸執意要她過去，兩人早上就為這事吵了一架。

    “我知道，他就是想送我走唄?！焙无o忿忿下有些落寞，還有兩分委屈：“他就是想讓我繼續上學，他好把人帶回家?！?/br>
    “至于這樣嗎？”

    何辭吸了吸鼻子，雙眼微紅道：“他和我說實話我搬出去就是了?！?/br>
    “何辭?！逼盥肿?，說道：“我覺得你爸也許不是這個意思?！?/br>
    “什么不是?！焙无o轉頭，哽咽：“他明明就是，從我來這里工作他就一直想讓我走?！?/br>
    何辭越說越委屈，祁蔓看她梨花帶雨從旁邊抽紙巾給她，何辭接過后胡亂擦兩下，微仰頭，做兩個深呼吸。

    祁蔓道：“去洗把臉?！?/br>
    何辭別別扭扭去辦公室的衛生間洗臉，還上了個淡妝，出來祁蔓正坐辦公椅上，何辭道：“我先出去了?！?/br>
    聲音帶著哭腔，祁蔓回她：“你可以在這里休息會再出去?！?/br>
    何辭想幾秒一屁股坐沙發上，祁蔓道：“等會你出去和他們說一聲，今天早會不開了?！?/br>
    “不開了？”

    祁蔓嗯聲：“今天你讓她們沒事不要進辦公室?！?/br>
    何辭疑惑：“你等會要出去？”

    “不出去?！逼盥眢w靠在椅背上：“我想休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