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想，那時候的祁蔓已經展現出過人的聰慧，只是他沒發現。

    張春山說完看祁蔓：“這些你還記得嗎”

    祁蔓搖頭：“記不得了?！?/br>
    有也是零碎的畫面，拼不成完整的場景，張春山沒勉強，繼續道：“后來你回家說，以后再也不要去醫院了，你說你最討厭的地方，就是醫院?！?/br>
    這點倒是沒變，祁蔓到現在依舊很討厭醫院。

    張春山道：“所以等會你也回去吧?！?/br>
    祁蔓低低嗯聲。

    她見張春山水喝完接過空杯子，放在床頭柜上，房間里燈光明亮，照的張春山神態很蒼老，祁蔓頓了頓：“張總，那您早點休息?！?/br>
    “蔓蔓?！睆埓荷皆谒x開之前喊道：“480的事情我不想瞞著你，錦榮這次虧損不少，是個不小的打擊，要想重振，需要很多時間?！?/br>
    他喘口氣道：“我老了，玲玲又不行，公司以后只能靠你了?！?/br>
    祁蔓抬眼看張春山，見他臉發白不由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嗎？”

    張春山看著她，欲言又止，末了搖頭：“沒有?！?/br>
    祁蔓瞧出他猶豫，問道：“是有辦法嗎？”

    張春山頓幾秒：“其實我這兩天一直在想，要不要讓何辭接手項目，但何辭是你朋友……”

    何辭？

    祁蔓聽到這名字冷不丁僵幾秒，看來張春山也想到解決辦法了，只是他不方便找何辭，所以才想借她口對何辭說。

    “讓何辭接手嗎？”祁蔓眉頭擰起：“可是她什么都不懂?！?/br>
    “不是有你嗎？”張春山道：“你可以教她?！?/br>
    祁蔓反問：“我？”

    “我也不懂?！?/br>
    張春山露出笑：“我可以教你?！?/br>
    祁蔓望他幾秒，倏而明白張春山剛剛為什么醒了第一句話喊她，而不是喊張玲了，合著挖坑在這里等她跳。

    幸好這坑是她自己挖出來的，坑有多深，她知道，怎么樣下去，怎么樣上來，她也知道，況且她本來還在琢磨該怎么樣讓何辭對張春山說這件事呢，沒想到張春山會主動提出來，祁蔓點頭：“好啊?！?/br>
    沒有半分猶豫，很相信他。

    張春山聞言心里竟浮起一點內疚，祁蔓對他態度一直是不冷不熱，這讓他特別沒有安全感，不敢放權給祁蔓，怕她如張玲所說，祁蔓還對她mama的死耿耿于懷，所以他在明知道祁蔓有能力的情況下，還任張玲打壓，他那么對祁蔓，祁蔓卻毫不猶豫應下，張春山心情有些復雜。

    祁蔓沒給他空想的時間，她低頭道：“時間不早了，您剛醒，身體還不是很好，早點休息吧?！?/br>
    張春山點頭：“那你也回去吧?！?/br>
    “我讓司漾送你?！?/br>
    祁蔓：“我開車過來的?！?/br>
    張春山只好道：“路上小心，何辭……”

    “我明天會轉告她的?！逼盥溃骸暗饶菹⒑迷僬f?！?/br>
    張春山嗯聲，目送她離開病房。

    走廊很安靜，是深夜，幾乎沒人，只有護士坐在護士站值班，祁蔓從她們面前走過去直奔停車場，上車后她沒直接啟動，而是坐在車里發呆。

    “蔓蔓，我不是想讓你回別墅?！?/br>
    黎言之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幾乎貼在耳邊，不是想讓她回別墅，那是什么意思？公開嗎？

    祁蔓靠椅背，手擔在額頭上，仰頭看，車頂黑兮兮的，和黎言之的星空頂截然不同。

    又是黎言之。

    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