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頁
書迷正在閱讀:末世大佬清奇爆紅[娛樂圈]、成為女皇的條件是社死[蟲族]、穿成殘疾校草的結婚對象、腹黑和腹黑的終極對決、我的家庭教師、末日瘋人院、后宮不受寵的日常(女尊)、她比神明更貌美、怎敵皇嫂風情萬種、我這朵盛世白蓮花
腳步無聲。 頭頂上方的一片燭光被擋住,唐棠心神一凜。 反應極快地拉過錦被,蓋住雙腿,抬眸戒備而又兇狠地瞪向來人。 盡管方才只是驚鴻一瞥,謝瑾白卻還是注意到了藏在錦被之下,那雙過于纖細的雙腿。 那是因為常年缺乏行走,導致雙腿肌rou萎縮,才會使得雙腿呈現一種病態的纖細。 謝瑾白在床畔坐了下來。 唐棠的雙眸仍是死死地盯著謝瑾白。 攥住錦被的指尖用力以致泛白,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以及幾不可見的自卑。 沒有人愿意將自己的殘缺示于人前,何況,還是自己所慕之人的面前。 這人方才,是不是什么都瞧見了? 此時,房間里只有他們兩人,他們二人的距離又離得這般近,唯恐謝懷瑜會聽見自己過于失序的心跳聲,唐棠的唇角扯出譏誚的弧度,“謝少傅深夜來訪,不知有何指教?” “嗯。確是有一件事,困擾懷瑜心中許久,故而希望小唐大人能夠為懷瑜指點一二?!?/br> 謝懷瑜半夜來他房間,自然不可能僅僅只是為了瞧他的。 心里頭自是在意,究竟是何事能夠困擾到這人,嘴里卻還是帶刺地道, “只怕未眠才疏學淺,見識粗鄙,幫不上謝少傅的忙?!?/br> “小唐大人過謙了。滿朝文武,誰人提及小唐大人,不夸贊小唐大人有一顆七巧玲瓏之心?未眠此事,同旁人說了無益,反而極為容易生出其他枝節。若是困擾懷瑜之事有人能解,非小唐大人莫屬?!?/br> 誰人不喜聽人戴高帽? 這人方才,應該是什么都沒瞧見吧? 就連唐棠自己都沒有察覺,他神情放松了不少。 唐棠裝出一副漫不經心地模樣,“如此,便說來聽聽罷?!?/br> 謝瑾白同唐棠當了那么多年的夫妻,如何沒有聽出出這人的口是心非? 眼底掠過淡淡寵溺的笑意。 片刻,緩緩開口道,“我有一個朋友,他年少時撿了一只羸弱的幼鷹。人人都言鷹隼是猛禽,野性難馴,我那朋友卻是不信。并非不信猛禽難訓,而是自負這天下事,無一能難住他。 結果,那鷹隼近年來確是越發兇猛,隱隱有弒主之舉。我那朋友有心想要將其放飛,只是猛禽到底是猛禽,若是冒然放飛,恐傷及無辜,也恐禍其自身。未眠以為此事何解?” 唐棠心頭一震。 唐棠何等聰穎。 他當然不會傻傻地以為謝懷瑜大半夜來他房中,只為同他說一個朋友訓鷹的故事。 這個故事并不復雜。 唐棠一聽,便聽出謝瑾白這個故事當中,所謂的朋友指的便是他自己,羸弱的幼鷹毫無疑問就是當年的太子了。 先帝在位時,當今圣上雖然已經被立為太子,但由于母妃并不得寵的緣故,在后宮的處境相當微妙,據聞曾一度還備受欺凌。這種情況,一直到當時太傅府的四公子,謝懷瑜成為太子伴讀,為太子出頭,太子的境況才逐漸好一些。再到后來,少年太子即位,自然又是一番天壤境況了。 謝懷瑜當年,是因為對那時的太子起了憐惜之心,之后,才在朝夕相處之中漸生情愫? “既是年少時撿的幼鷹,這么多年來又一直養在身邊。朝夕相處,即便是草木,都有了感情。你那朋友當真舍得將那鷹隼放飛?” 攥緊錦被的指尖漸漸掐進掌心的rou里,有一股潑天的酸意在心里頭發酵,以致,連說出口的話,都不自覺地沁著酸,他自己卻絲毫未曾察覺。 謝瑾白勾唇淺笑. 他眼神溫柔,直勾勾地注視著唐棠的烏眸,“嗯。絕無半分留戀?!?/br> 謝瑾白本就成就一雙勾魂的桃花眼,天生含情,無心朝人望去一眼,都要輕易被勾了魂,何況只這么近的距離,眼神又這般溫柔。 信誓旦旦,像是在對他許什么海誓山盟似的。 沒出息! 唐棠在心里頭暗罵了自己一句。 他勉強將心思重新回到這個故事本身,越思索,越發現現在的境況遠比謝懷瑜講述的這個故事要復雜得多。 倘若這故事里頭的鷹隼,僅僅只是普通猛禽。在猛禽被養大,有冒犯主人之舉,便是不忍傷性命,亦可將其蒙上眼罩,裝籠子里,命人騎馬遠遠將其丟到樹林里,再解開其眼罩,將其放飛即可。 可事實遠非這么簡單。 謝懷瑜應當是察覺到了帝王近年來對他的殺意,因此才心生同帝王割袍斷義情之念。 謝懷瑜的顧慮是對的,若是舉動稍有不慎,不但禍及自身,身邊之人恐怕亦會受此事牽連。 這件事,確是棘手。 除非…… 唐棠心里已有了模糊的盤算,但在此之前,他還是需要試探謝懷瑜的態度。 唐棠看向謝瑾白,“你那朋友是何盤算?” “自是是厭了,也倦了。當然,同那鷹隼無關。他是……” 說到這里的時候,謝瑾白唇角勾起溫柔的笑意,“他是遇見他命定之人了。他是決心要同其相攜白首的。他那命定之人不喜那鷹隼,他也恐猛禽傷其所慕之人。那鷹隼已越來越強大,放飛之事已刻不容緩。我那朋友原先是想著,無論那鷹隼多強大,總歸是他養的,他不懼他,大不了,這命拿去也便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