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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氏根本睡不著,卻以棠兒還未回來,她這個當母親的放心不下為由,一直陪唐時茂等著。 唐時茂心里頭對杜氏白日在僧舍當眾出丑的不悅稍微淡去了一些。 聞言,唐時茂暫時壓住心中的火氣,也一并看向青鸞,等著聽那逆子的解釋。 杜氏自然不可能一時善心大發,好心地唐小棠說情,只不過以她對她那個繼子的了解,既是能負氣隨那謝懷瑜離開,想必這個時候令青鸞傳的話也不是什么好話。 杜氏這是在拱火呢。 青鸞哪里能不知杜氏心里頭打的什么主意? 這個時候,青鸞不免慶幸小公子已然睡著了,不然以小公子的性子,指不定真會故意不回來,然后說一些氣老爺的話,如此事情便更難收拾了。 青鸞看著唐時茂,小聲回話道,“奴婢去的時候,只謝大人一人前來開門。謝大人告知奴婢,公子,公子已在他的房中睡著了。謝大人,還說,還說……” 唐時茂一聽嫡子竟已在謝懷瑜房中睡著,心里頭便火冒三丈,他生氣地追問,“他還說了什么?” “謝大人說,公子的腿不能再受寒涼了。若是老爺想要公子以后落一個不良于行的后遺癥,大可,大可強行將公子帶離?!?/br> 唐時茂原本的確是打算強行將人給帶回來,聽了青鸞的這一句話,頓時愣住。 他想起回廊上,他扇棠兒那一巴掌時,明明并未用多大的力,棠兒卻如那疾風中的樹苗,一下便跌撲在地。 又想起謝瑾白派人來請之前,青鸞在替小兒子揉腿一事。 他著急地問道,“小公子的腿傷,一直未好么?” “回老爺的話,公子的腿,一直,一直沒能痊愈。前些時間傷口逐漸結痂,白天夜里癢得睡不著覺。腿骨更是經常犯疼,尤其是每到陰雨天氣,疼得格外厲害。常常是……整夜整夜地疼。需要人時時按捏腿部,才會緩解一些?!?/br> 唐時茂臉色一白。 他終于他在這個時候才總算晃過神來,為何在僧舍時,他厲聲命棠兒下床,棠兒半天沒有動作。 他以為棠兒是存心跟他作對,眼下想來,竟是,竟是因為腿疾發作,起不來么? 那他一路疾走時,棠兒需多費力,又忍著怎樣的疼,才費勁跟上他? 他竟還不分青紅皂白,便,便抬手給棠兒一巴掌? 唐時茂狠狠地閉了閉眼,悔恨不已,“是我,是我誤會棠兒了啊?!?/br> 杜氏萬萬沒有想到。 眼藥沒能上成,竟陰差陽錯,解了唐時茂這個當父親的對兒子的誤會。 一想到自己今晚要在這大殿當中將就過一晚上,唐小棠卻已然躺在床鋪上安然睡去,心中對繼子的嫉恨尤甚。 這一夜,唐時茂到底沒有命人強行將唐小棠從謝瑾白房中帶離。 公雞啼曉。 一道道金光,如同一根根金線,從天空絲絲縷縷泄出。 連下三個晝夜的暴雨的淳安,終于在第四日的清晨,迎來久違的陽光。 僧舍的一扇扇窗戶被打開,人們從僧舍內走出,面帶喜色地聚在回廊下,小聲地議論著。 大殿,偏殿內的百姓可沒有住在僧舍里頭的這一幫貴人、富人們那股子矜持勁。 他們直接用雀躍的、清亮的聲音,喚醒了還在沉睡的山巒。 “雨停了!雨停了!開太陽啦!終于開太陽啦!” “出太陽了!真的出太陽了!” “那咱們是不是可以下山了?” “可以下山了嗎?咱們真的可以下山了嗎?可以回家了嗎?!” “下了這么久的雨,早就該停了!這雨應當是不會再下了吧,那咱們,應該就,可以回家了?” “青鸞,你去讓那些雀兒莫要再吵了,好不好……” 睡悶了的小公子以為自己還在府中。 皺了皺小巧的鼻尖,cao著軟軟的淳安口音,央著婢女,去替他趕了院子里的鳥雀,莫要讓鳥雀擾了他的晨夢。 “不好?!?/br> 截然不同于女子嬌軟的,低沉慵懶男聲,一口回絕了小公子的要求。 聲音還很是有些熟悉。 唐小棠陡然從熟睡中醒來,睜開了眼。 土黃色的墻面,墻上掛著佛祖圖畫的畫卷,房間內擺放著的經書,這一切無不在提醒他,他此刻身在何處。 唐小棠愣住了。 他昨晚,后,后來睡著了? 那人也便任由他在他的房里睡覺,沒有命人將他送回大殿么? 還有父親,竟沒有派人來帶走他? 所有的疑惑一股腦地涌了上來,唐小棠腦子當下亂糟糟的。 他下意識地轉頭看了看床側,沒見著人。 他又環顧了下房間,最后,才在窗臺上,見著那抹月白身影。 昨日那身青色的僧衣已然換下,換回了他平日自己的衣服,是一件牙白襕衫,頭上戴了頂黑色細紗襆頭。 儼然從一個不入世的坐禪佛修,搖身一變,變成了國子監的風流俏書生。 此時,窗外碧綠芭蕉翠□□滴,天空碧藍如洗,愈發稱得坐在窗上之人風流綽約,灑然脫塵。 等等…… 天,天是藍色的? “開……開……太,開太陽了?!” 唐小棠瞪大了一雙烏眸,一骨碌地從床上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