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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面不改色:“陳天師被你美貌所迷,已經昏了頭了。我不能再讓他這樣下去,千里之堤毀于蟻xue,吾等之大業,不能毀在你這么一個小小卒子手里!” 顧勵咳了一聲,心說什么鬼,不要把我說的像是迷惑君王的妖女好不好?什么美貌?老實承認我英俊逼人很難嗎? 顧勵說:“你說義軍中大部分人你都見過,那就是還有人沒見過了。你沒見過我,又有什么奇怪?我既然是安插在京城中的線人,那自然是越少人見過便越安全,越不容易暴露!” 中年男人思索了片刻,不得不承認顧勵說的有道理,但他豈有這般容易被說服,看著顧勵,說:“好吧,既然你一口咬定你確實是義軍中人,那么你想必也認識些義軍中的人。你說出兩個名字來,若能對得上,我便信了你?!?/br> 顧勵說:“耿崇明!” 中年人嗤笑:“漫說是咱義軍中的人,便是京城的婦孺,也聽過他的名字!” 顧勵又道:“方從鑒!” 中年人微微一頓。 顧勵得意道:“這個人,總是咱們義軍中的人沒錯了吧!” 中年人沉默不語,方從鑒的確是義軍中的人,他雖然沒見過此人,但知道他化名少芳,前來京城潛伏打聽消息。只是方從鑒的上線回家種田去了,他也沒有辦法聯絡上方從鑒,這顆棋子,便只能任它流落在外了。 中年男人問道:“你怎么知道他的?” 顧勵說:“在軍中時便認識了!你要我說出兩個名字,我也說出來了,還不快放了我!” 中年男人淡淡道:“就算這樣,也不能洗清你的嫌疑!你就先在這柴房內待著吧!” 他說罷,手下人走上前來,拿麻核塞進顧勵嘴里。兩人往柴房外走,剛走到門口,便聽見砰地一聲,陳奉踹開了門,推開兩人,大步走進來。顧勵一見陳奉,連忙嗚嗚只叫。陳奉掃了他一眼,看向中年男子,怒道:“孫祥漲!你昏頭了!” 陳奉說罷,便要來解顧勵的繩子。中年男子連忙阻攔道:“陳天師!此人就是您的魔障!放了他,后患無窮!” 陳奉冷冷道:“什么魔障!休要胡言亂語!” “陳天師,你自己沒察覺,我們都看得分明,他待他,總是與別個不同,你看他的眼神,也與看別個不同!你今天若不殺了他,遲早毀在他手里!” 陳奉的手指有一瞬間的僵硬,聲音聽起來倒是與尋常一般:“我倒想知道,一個普普通通的顧夷辛,要怎么讓我毀在他手里?!?/br> 孫祥漲見他不聽勸,捶胸跺足,懊悔道:“方才就應該立刻殺了他!” 陳奉對他已生厭惡氣惱,對柴門外的手下人道:“把孫祥漲帶出去!” 他替顧勵解開繩子,顧勵只覺得渾身酸脹無比,想要取出口中麻核,一瞬間竟抬不起手來。 陳奉伸出食指中指,探進顧勵口中,想替他取出麻核,卻夾住了他的舌頭。陳奉呼吸一滯,壓低聲音道:“調皮!莫要亂動!” 顧勵巨冤,明明是陳奉找錯了地方,怎么怪起他來了!陳奉另一只手捏住顧勵的臉頰,再次探入兩指,終于把麻核弄了出來。 麻核粘著一縷銀絲,陳奉目不轉睛地盯著看,伸出拇指,在顧勵嘴唇上抹了一下,那力道放肆,卻又帶著令人脊背戰栗的克制。 顧勵干咳兩聲,能說話了,責備陳奉:“你看看你手底下都是些什么人!” 陳奉聲音收得極緊,聽著有些低沉,他說:“放心吧,以后不會再讓他出現在你面前?!?/br> “能站起來嗎?”陳奉問他。 顧勵嗯了一聲,扶著陳奉的手站起來,剛邁出一步,腿一軟,又倒在陳奉身上。 陳奉身子一頓,在他臉上掐了一把,壓著聲音問:“你是故意的吧?” 顧勵:??? 不是,陳奉這啥意思?他故意干啥了? 顧勵干脆不要他扶,站了片刻,才慢慢走出柴房。 陳奉帶著他走到自己的臥室去,顧勵問道:“你怎么知道我被孫祥漲綁了?” “在閣樓上時,看見你來了?!?/br> 原來是這樣,還好還好,若是陳奉晚來一步,他就算僥幸保住小命,也要被捆出一身傷來。 陳奉見他走得這般慢吞吞的,忍不住說:“走路累的話,跟奉奉哥哥撒個嬌便抱你上去?!?/br> 顧勵忍無可忍:“什么哥哥!你這個臭弟弟!” 陳奉停下腳步,轉頭盯著他,走近一步。顧勵連忙往后一退,靠在走廊的墻壁上,心里直打鼓,陳奉這小狐貍想干嘛?!總不會想壁咚吧!喂陳奉小狐貍,作為一只不同流俗的小狐貍,能不能不要干這么俗氣的事???! 陳奉靠得極近,近到呼吸可聞!就在他以為差點要被陳奉壁咚的時候,陳奉伸出手,在他頭頂上比劃一下,似笑非笑道:“哥哥?比我還矮?” 居……居然不是壁咚嗎? 所以這小狐貍只是在純潔地比劃身高嗎? 所以是他自己污七八糟地想得太多了嗎? 顧勵滄桑微笑。 陳奉已伸出手來:“好了,不愿叫哥哥,不叫便是。我帶你去房間。你這樣要走到什么時候?” 他說著,便把顧勵打橫抱起來,快步上了樓。 顧勵活了二十多年,這是生平頭一次被人公主抱,不禁懵了,直到進了臥房,被丟在床上,他還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