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我想想啊，車上有沒有什么發揮空間，怎么發散魅力……」

    沫沫：「這樣，給她系安全帶！動作一定要帥氣，最好像電視劇那樣擦過她的唇！」

    z葉青文：「別鬧，這不是主駕干的事？」

    葉青文說的沒錯，嚴寧一上主駕，下意識就拉上安全帶了。

    沈長秋余光剛看向左側，一陣薄荷的清涼飄來，火鍋味中出現這種味道，就像沙漠中突發現一汪碧綠的泉眼那般沁人心脾。

    他的心猛地跳了起來，連忙按滅手機，撥了靜音。

    光線一暗，寂靜中的心就那么噗通跳了一下，她側臉的線條就出現在面前。

    似乎沈長秋再前探一點，嘴唇就能觸碰到她清瘦的臉頰。

    “嗯……”他呼吸不均，后背緊貼在座椅上，根本不敢主動做些什么。

    嚴寧側過頭，薄荷味隨著呼吸直沖而來，路燈仿佛在她眼里點了一個高光，人在此刻異常的鮮活。

    她的眼神在沈長秋眼睛和唇之間上下飄動。

    片刻，她冷漠說：“看什么……系安全帶?！?/br>
    說完，手伸向左側，唰一聲，將安全帶拉下，隨著身體坐回，咔噠一聲按在固定器上。

    行云流水……沈長秋默默恢復了呼吸，壓下心跳。葉青文說的確實沒錯，這種系安全帶的方式，確實應該是主駕干的。

    “不好意思……忘了?！彼f。

    “吃嗎？”嚴寧重新發動車，遞給沈長秋薄荷糖，見他接下，冷不丁又問：“剛才，他們加什么油？”

    沈長秋剛捏了一顆放進嘴里，立刻像是上了發條手舞足蹈，摳起腦袋，“啊他們……他們讓我……嗯……好好學習！”

    “對！”他自我肯定，將薄荷糖罐放回置物箱，“快考試了……要抓緊時間?！?/br>
    車緩緩發動，遙遠的天邊烏云散去，東邊的月亮露出了小半個圓。車窗沒關，涼風徐徐吹散車里的火鍋味。

    “會過的，”嚴寧咳一下輕聲說，“你明年是不是還要復試？”

    “嗯，如果過了的話，復試要三月底了，但是今年聽說考植物所的人很多?！鄙蜷L秋說。

    嚴寧看了他一眼，“你肯定沒問題，想報什么方向和老師，陳志的植物保護是么？那個老師聽說人還不錯?！?/br>
    沈長秋詫異轉頭，不理解嚴寧說這種話的含義，在他們相識之前，她肯定對這些考研和中科院植物所沒有什么接觸和見解。

    可如今不僅好奇，猜出沈長秋想選的方向，甚至還打聽了導師？

    如果按之前，沈長秋不知道她暗地里的隱藏和付出，并不會多想，可現在，她還想做什么？還會幫他做什么？

    沈長秋開始胡說：“我……不報這個方向?！?/br>
    “你放心，我就是隨便問問，”嚴寧轉過頭，“也不會插手這種事情，人靠自己才是對的，我相信你可以?！?/br>
    是的，她不會是這種人的。

    “對不起……”沈長秋十分愧疚自己剛才的猜想，“我會努力的?！?/br>
    夜風寂靜了一陣。

    “沈長秋?！?nbsp;她低低叫他，沈長秋聞言側過頭。

    “明年之前……你都住這吧，昨天我……”她的手緊抓住方向盤，抖動的聲音沉了下去。

    車快到小區，路邊的樹木變得茂盛，遮住了暗黃的路燈。

    她的側臉也影影綽綽。

    沈長秋吸了一下鼻，笑著說：“好，那房租我會按市場價給你的?！?/br>
    “房租……”嚴寧突然躁動，剎停了北斗星，方向盤的手握緊了又松開，“沈長秋，我真的不需——”

    “那我可以先欠著，以后時間還長，我慢慢還?！鄙蜷L秋扶著中控，目光真摯又堅定，絲毫沒有退縮。

    他像雕像一樣看著她。

    “……好，那慢慢還吧?！眹缹幯垌W了閃，皺住的眉頭松開，北斗星向前打了左轉向。

    沈長秋心里像卸下一塊巨石，讓出的空間又酸又暖，但他終于放松下來，后頸仰在頭枕上，呼吸都變得綿長而悠遠。

    一吸氣，嘴里清涼的薄荷，也感覺舒坦極了。

    時間，真的還很長，她給他的，都會還清的，無論是哪種方式。

    剩下的路，他的眼神，一直落在嚴寧的側臉上，直到她被注視得有些毛躁。

    “看什么呢？”嚴寧悶悶發問。

    現在的她雖然看起來不耐煩，但他們的關系仿佛回到了之前，不再那么謹慎和壓抑。

    “沒什么?！鄙蜷L秋笑著轉了話題，“你說葉律師為什么做援助律師？接錯案子？”

    嚴寧想了想，“六年前，開發商燒了別人家的田，還間接害死了那戶人家的父親，他替開發商打官司?！?/br>
    “然后呢？他輸了？”

    “沒有，他贏了，拿了很多錢?！?/br>
    “那為什么？”

    “因為，出了法庭，他才知道一直給那個父親守孝的小女兒，是他的初戀?！?/br>
    “那他們……”

    “她自殺了?！?/br>
    沈長秋沉默，沒想到葉青文做援助律師竟然是這樣的原因，難怪他說見不得女孩跟他哭。

    車開進地庫，車窗升起，嚴寧說：“過去很久了，他也幫了很多人，你就當不知道，回家吧?！?/br>
    “那嚴警官，你當時害怕嗎？”沈長秋突然抬頭，思緒轉的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