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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十九次。 傅久九幾乎每次都是在早晨上課前將飯盒送到他手里。 而他會在下午上課前的十分鐘左右,到體育器材室那個窄窄的通道里,將清洗干凈的飯盒還給他。 那個時間點剛剛好,他們能說幾句話,但不能說太多。 這時候的傅久九會比較乖順,因為沒有太多時間給他發揮。 他只能來得及問他,今天的飯菜好不好吃,喜不喜歡,有沒有吃完…… 在他回答過他想要的答案之后,他便會很滿足地抿著笑抱著飯盒返回教室。 傅久九家的飯菜沒有他家的豐盛,也沒有他家阿姨做的好吃。 但他卻漸漸對每天清晨,他送盒飯過來的那一刻充滿了期待。 如果那一天傅久九沒有來,他便多少會有點心神不寧,必須要在大課間做cao的時候,看到傅久九跳脫的身影,才能將一顆心再次安定下來。 他一直是一個很純粹的人,這樣的人對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看的會比一般人都要更清楚。 所以,他很清楚得知道,自己想要傅久九。 傅久九從天而降,是他人生愿望清單上的第一位,無人可以替代。 他想要擁有他,和他一直在一起,即便他有點不正經,也沒有關系。 因為他很正經,知道輕重,能把生活安排的很好,傅久九只要享受就好。 而且他們這樣互補,生活一定會變得更加有趣。 林郡的指腹在扶手處輕輕摩挲了下,不知道是第幾次,他又在心底算了算,。 還有三個月,三個月后他就滿十八歲,正式成年了。 到時候,他就可以握住他的手,將他拉進自己懷里來了。 三個月…… 以前總覺得過得很快的時間,現在望過去卻覺得十分漫長。 他垂眸將手機點亮,屏幕上依然是他沒撥打成功的那個電話,傅久九的名字正安靜地躺在那兒。 他看了片刻,重新將屏幕熄滅了。 這一晚,林郡在夢中再次看到了擠公交車的傅久九。 他艱難地擠上去,身體還未全部進去,車門就咔一聲關上了。 他出了一身冷汗,心里角角落落的地方輕微又隱秘地泛著疼。 清晨,陽光斜斜地打在教室門口的走廊里。 林郡不時地將目光掃向那里,可傅久九今天依然沒有來送飯盒給他。 兩天了,傅久九連續兩天沒有過來了。 中午大課間,他習慣性地往那個看慣了的方向看過去。 那里站了一個更高大的男生,但是沒有傅久九。 傅久九請假了,因為他父親今天結婚。 他母親自然是不去的,所以一個人去酒店參加了他父親的婚禮。 一切都沒有變,他父親的再婚對象依然是陳夢菊。 他看著他們喜悅的笑臉,心里很平靜,可結束后走出酒店的時候,又有些沉重。 過去的事情,他其實早就放開了,可那不代表那些事情沒發生過,至少它們的確而真實地存在于他的生命里。 在陳夢菊哄他改口的時候,他禮貌地拒絕了。 他笑的很柔和,話說的也直接:“我有mama呢,還是叫您阿姨吧?!?/br> 陳夢菊的臉色變了變,在傅遠聲對他的小聲呵斥中又回轉過來:“沒關系,沒關系,小孩子嘛,時間長著呢……” 傅久九的心情不太好。 他從婚禮酒店坐公交回家的路上,接到了林郡的電話。 林郡的名字跳上屏幕的那一刻,籠在他心頭的那層薄薄愁云頃刻間便被陽光刺穿了,一瞬間晴空萬里。 “學長?!彼兡槺确瓡€快,微蹙的眉眼瞬間染上喜悅,喜滋滋地喚著他。 林郡的聲音傳過來,有一點點沉。 這個時間正是他還飯盒的時候,可此刻卻只有他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狹長通道里。 他輕輕嗯了一聲,然后問:“你今天沒來上課?” “學長怎么知道?”傅久九笑起來:“想我了?偷看我了?找人監視我了?” 林郡的耳朵隱隱有點發燙,他仰頭看看天上陽光,唇角勾出點笑意來。 他沒回答,而是問:“為什么沒來?生病了?” “沒有,”傅久九想起他父親的婚禮,聲音略沉了一點,說:“我爸爸今天結婚?!?/br> “嗯?”林郡沒反應過來。 “我爸和我媽離婚了,”傅久九說:“我跟著mama?!?/br> * 傅久九第二天去的早,為林郡帶了糖醋小排,紅燒帶魚和西紅柿蛋湯。 他昨晚睡得不太好,眼下有點青,便沒等林郡,而是讓人把飯盒放在了林郡的課桌上。 中午,他趴在桌上補了會兒覺,然后才洗了把臉去取飯盒。 林郡正靠墻站在那里等他,聽到動靜便偏頭看了過來。 他看他的目光很認真,像是什么精密儀器在一點點掃描,連一分一毫都不愿放過一樣。 傅久九抿了抿唇,掌心朝上向他伸過手去。 他的皮膚在陽光下很通透,一綹碎發被水打濕了,貼在面頰上,讓他看起來很乖順,嫩的像塊豆腐一樣。 眼下的烏青雖然較早晨淡了些,但在陽光下卻依然無處遁形。 林郡安靜地盯著那片烏青看了好一會兒,目光深得像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