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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覺得路西野是個很風流的人,但其實只有很親密的人才知道,他從來沒有碰過那些人。 他看著他們的眼睛,為他們花錢,借此撫平對江隨風近乎偏執的渴望,思念與他過的并不好的那種虛妄恐懼。 但實際上,他大約連初吻都還為江隨風保留著。 林郡忍不住側眸看了路西野一眼。 昏暗的車廂里,路西野的臉色白的像紙,看起來很單薄。 他依然閉著眼睛,唇角抿的很緊,不知道在想什么。 路邊被狂風吹過的樹影亂舞著,飛快地掠過他的臉頰,猶如惡魔的觸手。 那觸手樣的陰影在他脆弱的面容上閃過的時候,讓林郡產生了一種,他隨時都可能會被吞噬的錯覺。 他本能地伸出手去,為他擋了擋。 路西野察覺到他的動作,疲倦地掀開眼皮,幾乎是用氣聲問道:“干什么?” 林郡搖了搖頭,什么都沒有說。 路西野這樣的人,在某些方面已經認真到近乎偏執,所以受到的傷害,也注定會比一般人更深一些。 曾經林郡問過他,這種偏執的心態是不是一種??? 路西野只是很冷靜地看著他,然后反問:“你對傅久九不是???” 林郡想了半天,最后無話可說,只得捻著煙轉了話題。 路西野的反應比平時慢了一點,他把目光又在林郡臉上停留了片刻。 然后才從自己身上摸出煙來,垂眸敲了一支。 點火的瞬間,他忽然記起了秦默彥低頭點煙的樣子。 火光下,他的眼尾特別長,總是特別撩人,但眼角眉梢又老是透著股不符合他這個年齡的寂寥。 他的手一顫,火光在手心里熄滅,細長的香煙末端被火舌卷起了一角,卻并沒有被真正點燃。 林郡看他一眼,沉默著把火機撈過來,重新為他點了火。 外面雨急風驟,連車子都像行駛在浪濤中的小船,被風吹得微微晃動。 路西野把車窗降下來一線,雨水被風吹著瘋狂地灌進來,打濕了他的眼睫。 他如夢初醒般坐直了身體,片刻后沉聲吩咐道:“先去秦家?!?/br> * 林郡回到家的時候,已經過了午夜。 傅久九坐在臥室陽臺的沙發上,蜷著腿睡著了。 他身上搭著薄毯,一雙白生生的腳從毯子里露出來,睡著了仍保持著臉頰朝向窗口的姿勢。 這個位置的視角最好,車子進來遠遠就可以看到。 林郡的西褲被雨水打濕了一角,面容上也帶了點倦色。 他握著門柄,安靜地在原地站了片刻,無聲地看傅久九斜斜背著他的身影,以及垂落在額角的發絲。 幾乎是一瞬間,身體和心靈上的疲倦就不翼而飛了。 他的心像氣球一樣被暖流充滿,鼓鼓的脹脹的,只余下很濃烈的甜蜜與愛意,還有那種被稱之為“家”的東西,所給予的溫柔撫慰。 他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彎下腰認真看傅久九。 傅久九睡著的樣子很純真,可以將他所有的愛都榨出來。 他低頭親吻他的額頭,然后將手掌墊在他腦后,彎腰把人抱進了懷里。 傅久九的頭很自然地動了動,在他胸口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倚靠著繼續沉睡。 把人往床上放的時候,傅久九的睫毛顫了顫,林郡緊張的肌rou都繃緊了,一動都不敢動。 可片刻后,傅久九還是張開了眼睛。 “回來啦,”他帶著鼻音,語意輕而糯:“我不小心睡著了?!?/br> 林郡低下頭親吻他的嘴角:“不是說不用等?!?/br> “嗯,”傅久九換了個姿勢,面對著他,伸手攬住他的脖頸:“沒等,就坐了坐?!?/br> 林郡垂眸看他,低頭親吻他的嘴唇,那是一個綿長而溫柔的吻,但帶著些情緒。 傅久九的喘息慢慢快了起來,用手捧住了他的臉:“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房間的隔音很好,狂風暴雨只透進來一點,襯得一片安靜。 林郡依戀地將臉埋進傅久九頸間,親吻他的耳垂,又咬他的鎖骨:“我忽然覺得,自己特別幸運,比路西野幸運太多了?!?/br> 傅久九的手指插進他烏黑的發中,按揉著他的發根:“因為秦默彥走了嗎?” 林郡頓了片刻,才悶著聲說:“秦默彥就是江隨風?!?/br> “什么?”傅久九的聲音略高了一點,以為自己聽錯了,過了一會兒才又問:“確定嗎?” “嗯,”林郡依然悶悶地,抱著他的腰:“去找秦默陽確認過了?!?/br> 他和路西野到秦家的時候時間已經不算早了。 秦家住在郊區的老宅子里,秦默陽和他母親住的不是同一棟樓。 他們沒有去拜訪秦夫人,而是在傭人的帶領下直接去了秦默陽住的西樓。 在客廳等了大約十幾分鐘之后,秦默陽才從主樓那邊過來。 雨水打濕了秦默陽的發梢與衣襟。 他的眉目凝著,沒有了今天在訂婚儀式上的喜悅。 即便是刻意壓著神色,在看到林郡與路西野的時候,他依然露出些詫異來。 “這么大的雨,你們怎么過來了?”他說著又咳了幾聲,望著外面的雨眉目間又添了一縷憂色,像是對他們說又像是自言自語道:“本來明天一早飛N市,這場雨來的真是不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