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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默尋的臉腫得太厲害了,吳秋然幾乎完全無法分辨出那張臉上的表情變化。 可不知為什么,他這句話剛說完,便從秦默尋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陰冷之氣。 吳秋然沒敢再繼續說下去。 他端起桌上的藥膳粥喂給秦默尋。 秦默尋連張嘴吃飯都極艱難,吳秋然又出去找護士借了平頭勺,這樣能減輕一些他的痛苦。 “之前你不是說沒問題的?”秦默尋喝著粥忽然問道。 “這次都怪那個傅久九?!眳乔锶贿呂惯呎f:“要不是他,別說一個秦默彥,就是十個八個,也不能全身而退?!?/br> “又是他!”秦默尋冷笑一聲。 “嗯,”吳秋然說:“之前Mary確認過一遍,我打探過口風,她什么也沒看出來,但資料一交到主編室,緊接著就出了問題?!?/br> “不應該,”秦默尋百思不得其解:“這個設計WUYUN只出過草稿,連正兒八經的設計圖都沒有,怎么傅久九這么巧就能認出來?我費了那么多心思,才選中了這么一件適合碰瓷的產品,這是不是太巧了?” “哥,”吳秋然忽然說:“其實也不奇怪?!?/br> 秦默尋腫成一道縫的眼睛看向他。 “我現在已經基本確認他就是青刃,”吳秋然說:“你想,以青刃的時尚功底,他應該對時尚有更強的前瞻性,對各品牌的關注度更高,所以由他看出來,我不覺得有什么奇怪的?!?/br> 吳秋然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里還算平靜。 但端著碗的手卻出賣了他,因為那雙手一直在不停地顫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人在敵人或競爭對手身上,往往會花費更多的精力與注意力的原因。 在青刃第一次直播的時候,吳秋然就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極熟悉的氣息。 直到,他在辦公室看到傅久九的習慣性動作。 之后,每證實一點他的心就涼一分,痛一分, 直到此刻,他的心早已是冰寒刺骨。 恨意與嫉妒幾乎將他徹底吞噬。 在此之前,他從沒想過,“嫉妒”這東西的威力竟然如此強大? 它讓他的心靈片刻不得安寧,無比痛苦,乃至扭曲。 這么備受大眾喜愛的,風頭無兩的漫畫畫手,為什么偏偏是傅久九? 不僅如此,從他的直播中也可以知道,執刃的商業化,讓他收益頗豐。 通過這部漫畫,他可謂是名利雙收! 憑什么,為什么,那個人要是傅久九? 是任何一個人他都不至于嫉妒痛恨到這樣的地步,為什么偏偏要是傅久九? 他在NF備受矚目還不夠,為什么還要在其他的領域里獨占鰲頭? 搶了他的位置不說,還搶了世人的關注。 他情愿青刃是只狗或者是只貓,也比是傅久九強! 他平復了下情緒,終于還是輕輕地撫摸了秦默尋的臉頰:“哥,你可要快點好起來?!?/br> 現在的他,可能什么都比不上傅久九。 但唯有一點,他的男朋友卻是傅久九那個“普通人”男朋友,所無法企及的。 這是他的資本,他得用起來。 傅久九這個人,不能留了。 * 傅久九打了個噴嚏,偷偷摸摸下到地下車庫,看到林郡的車正停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司機不在車上,林郡正安靜地坐在后座,手里夾著支煙在等他。 看到他的身影出現在視野里,他眼中迅速燃起一點笑意,伸手將煙摁熄了。 傅久九做賊一樣從另一面爬到車上去,被林郡握著手往上拉了一把,幾乎就要撲進他的懷里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樣子過于謹慎的原因,林郡輕輕地笑了起來。 并扣著他的肩膀在他耳畔輕輕親了一口才把人放開。 明明是光明正大的關系,卻搞得像是偷情一樣。 偏偏兩人還不覺得有什么問題。 傅久九不想讓兩人的關系這么快就曝光。 畢竟,無論現在兩人有多甜蜜,但離婚那件事一天沒弄清楚,他心里都像藏著一顆定時炸彈般,隨時都有可能引爆,也隨時都有可能重蹈覆轍。 而林郡則是因為幼時經歷過被綁架的可怕遭遇,即便是上下班都想和傅久九黏在一起,卻又忍不住想要把他藏得嚴嚴實實。 除此之外,傅久九那么可愛,他也并不想與任何人分享。 無論是出于保護欲還是占有欲,總之,他只想把傅久九偷偷藏起來,才能更加安心。 兩人親昵了一會兒,傅久九才側過身去。 看到了車上放著的餐盒。 而餐盒下面墊著一本雜志,正是NF今天剛發售的期刊。 內頁有竹泉的超長采訪以及竹泉筆下漫畫版的設計圖。 “喲,學長,”傅久九打趣他:“這是拿我們雜志當餐墊呢?” “這期不好,”林郡漫不經心地說:“也就能拿來當餐墊用?!?/br> 傅久九聞言,手上正拆餐盒的動作不由頓了頓,虛心地問道:“怎么不好了?” “涉及到時尚方面,難道不應該請青刃嗎?”林郡說。 “哦,原來是這個呀,”傅久九如釋重負,重新開始將餐盒擺開:“也不是我們請,人家就有時間的?!?/br> 飯菜是賀彩衣讓家里的阿姨做了送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