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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確很嘈雜,隱約夾雜著醫院叫號的聲音,他不敢再耽擱:“您需要多少?” “兩百萬,兩百萬吧?!标悏艟照f。 兩百萬?這個數據過于熟悉,而且什么手術也不可能一下要兩百萬。 林郡抿了抿唇:“我先打一百萬給你,隨后就到?!?/br> 人命關天,他沒敢耽擱,立刻便打電話讓助理安排把錢給陳夢菊轉了過去。 他邊講電話,邊起身抓了大衣,準備立刻前往醫院。 開門的時候,恰逢傅久九出門,他顯然正要往他這邊來。 看到他神色凝重,滿副裝備的樣子,他不由怔了怔:“要出門?” “小九,”林郡叫了一聲,怕他接受不了,不由抿著唇將就要出口的話咽了咽。 “出什么事兒了?”傅久九見他神色不太好,不由著急地問。 林郡還沒開口,傅久九手心里的手機響了。 他垂首接了起來:“爸?!?/br> 林郡怔了怔,神色更加凝重地看著傅久九。 “什么?”傅久九的神色緊張起來。 隨后他又大大地松了口氣:“真的只是擦傷?” “是,”傅遠聲說:“怪我走路沒看路,司機緊急剎車,我是被嚇得摔了一跤擦到了?!?/br> “那我馬上過去?!备稻镁耪f。 “不用過來,”傅遠聲說:“本來不想給你打電話,剛護士給我檢查的時候,我聽你阿姨打給了小郡,我撥給小郡,他那邊占線,所以才打給你,讓你們不要擔心?!?/br> 然后他又試探著問:“你跟小郡在一起嗎?” “好,”傅久九沒回答關于林郡的問題,只說:“那我明天過去看您?!?/br> 他掛了電話,抬眸看向林郡:“你這是要去看我爸?” “你繼母打電話給我,”林郡說:“說你父親十分嚴重,生死未卜,讓我轉兩百萬給她?!?/br> “什么?”傅久九的眉心蹙了蹙,隨即醒過神來,氣得語無倫次:“她真是,她真是……她竟然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隨即他又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問:“你轉了?” 林郡垂眸點了點頭:“我留了心,只轉了一百萬給她?!?/br> 他的助理工作效率十分高,在傅久九接電話的同時,就已經辦妥了。 “我cao!”傅久九氣得在門口轉了兩個圈,將手指插進自己頭發里,抬起頭來看著房頂:“生死未卜?為了點錢她說我爸生死未卜!” 他咬了咬牙,氣得眼睛發紅:“還有你,她要你就給,你知道是她害我父母離婚的吧?” “小九?!绷挚た此麣獾脜柡?,想上前拉他一把。 “你別碰我!”傅久九用力揮開他的手:“一百萬做什么不好?就算扔進水里聽聲響,都比給她強!”他的情緒十分激烈。 林郡沉默著上前一步,想把他抱到懷里來。 “你干什么多管閑事?”傅久九再次揮開他:“我之前跟你說過對不對?我家里的事情不要你管?!?/br> 林郡沉默了。 傅久九最近在他面前軟慣了甜慣了,猛然亮出爪牙與尖刺來,便扎得他十分難受。 他的唇角抿平了,一雙黑嗔嗔的眸子安靜地看著他,無聲地傳達了一種壓力。 “是因為你的電話打不通,”林郡意有所指地說:“才讓她有機可趁?!?/br> 然后他又說:“在不知道真假的情況下,我不可能放著你父親不管,如果你父親因此出了事,我沒辦法面對你?!?/br> 傅久九滯了滯,慢慢垂下了頭。 他心底十分難受,想起他母親,想起他年少時陳夢菊對他的欺辱,想起陳夢菊哄他賣掉他母親這套房子,為她投資。 還有這邊,他不知道被她哄去了多少錢,以及欣嘉園的房子。 那些為了他父親而強行忍下去的許多不滿與憤恨,因為她欺辱到林郡頭上,而瞬間化成滔天怒火在他心頭熊熊燃燒。 他止不住。 “我想靜一靜,學長?!备稻镁湃棠椭f:“明天我會把那一百萬轉給你?!?/br> 他打開了門,背影落寞而沉重。 這讓林郡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那道門關上后,傅久九好不容易敞開了的心扉,也會隨之關閉。 他不允許! 在門合上的那一剎那,他將手伸了出去。 伴著一聲悶哼,手掌被大力擠壓的疼痛讓他的臉色變得蒼白。 傅久九被那聲極力克制的悶哼嚇了一跳。 他回過頭,看到林郡受傷的手。 那只手的手掌正中,被擠出了一道深深的凹痕,露出了斑駁的血色,青紫交錯,看起來十分可怖。 不僅如此,那塊傷痕還在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得浮腫。 僅僅看著就能想象出會有多痛。 “學,學長,”傅久九握著他手腕的手十分用力,心疼的眼睫潮濕:“我帶你去醫院?!?/br> 他急得連外套都不記得穿,拉著他就往樓下走。 傅久九最怕冷了,這么冷的深夜里,他卻因為他受了一點小傷,就急到連外套都顧不得穿。 他那么緊張他。 林郡的心頭熱了起來,用另一只手強硬地將他拉進了懷里來。 “不冷嗎?”他輕聲問他,即便額角疼出了細細的汗,仍極力放柔了聲音:“還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