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后的今天，他出現了那日的相同癥狀。

    許沐安問他怎么了，他也不說，兩耳不聞窗外事，繼續工作。

    打字很用力，骨節分明的手指攥著力，像是要把鍵盤生生敲碎。

    許沐安湊近問：“你又失戀了？”

    “……”

    溫珣的手頓了頓。

    他直起身，抓上杯子往外走。

    一只手還握著鼠標，嘶啦，許沐安聽見幾聲碎響。

    再一看，溫珣走過的路徑上殘留下幾片零件。

    鼠標被他揢成粉碎。

    ----

    晚上工作完，舒令秋照?；氐结t院。

    醫院門口新開了家便利店，門口拉著“開業大酬賓，第二包薯片半價”的橫幅，可效果微乎其微，人很少，幾乎看不見影子。

    舒令秋停下腳步，這句熟悉的“第二包薯片半價”讓她想起了以前看的老番。

    推門，進去。

    她拿了兩包薯片到前臺結賬，結賬的小姑娘熟悉cao作：“歡迎光臨，請問要加兩塊拿個口香糖嗎？”

    “不用?！?/br>
    “好的，一共九塊三?！毙」媚飳|西交給她。

    對方仰頭，露出熟悉的面孔。

    “是你！買……買東西的漂亮jiejie！”

    那個東西她本來想再具體點的，但剛冒出個“b”的發音，便即刻改口。

    舒令秋笑笑：“你好?！?/br>
    “你男朋友這次還是沒陪你來嗎？”小姑娘托腮，“這么冷的天，又讓你一個人來買東西呀？”

    “……他不是我男朋友?！?/br>
    小姑娘慢慢站直了。

    “不好意思?！?/br>
    對方很誠懇地道歉。

    舒令秋沒有怪罪的意思，看著女孩子穿得如此單薄，她緊緊地握住盒把。

    “再拿瓶熱牛奶吧?！笔媪钋镱D了頓，視線停在背后的貨架上。

    貨架是木制的，上面擺滿了花花綠綠的香煙。牌子繁雜而難分，一把一把的，塞滿了架子。

    舒令秋：“順便再拿包煙?！?/br>
    “什么煙？”

    “……不知道?！笔媪钋锍吨旖切π?，“你推薦一個？”

    抽煙只是一時興起，舒令秋對此一貫保持著不冷不淡的態度。

    既不喜歡，也不厭惡。

    中立之間。

    小姑娘拿下一包，“這個吧，泰山茶韻?！?/br>
    “味道比較清淡，茉莉花味的?！?/br>
    “好，多少錢一包？”

    “50.”

    舒令秋一并結了賬。

    出門，路上風大。

    吹得碎發翻飛，往風的方向逃離。

    小姑娘追了出來，“jiejie，你的熱牛奶忘拿了?！?/br>
    舒令秋抬眸，掃了她一眼，“送你的?！?/br>
    小姑娘愣了愣，“??？”

    舒令秋輕笑，消失在眼前。

    舒景年醒了，情況大大好轉，但身體還很虛弱，林嫂煲了點湯送來，卡在門口，前臺不讓進。

    舒令秋將頭發別至耳后，正好在樓下遇到。

    她伸手接過，“行了林嫂，你先回去吧，這里交給我就成?！?/br>
    “好的小姐?！绷稚┱驹谠?，沒走，支支吾吾的，似乎還有話要說。

    舒令秋：“怎么了林嫂？發生了什么事兒嗎？”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昨晚舒太太來過家里一趟?！?/br>
    舒令秋皺眉，“她來干什么？”

    “說是上次委托夫人買的東西還沒送去，只好上門親自來拿了?！?/br>
    “……”

    使喚人使喚上癮了是吧？

    請人幫忙不知道感謝，還要抱怨幫忙不到位。

    這種人舒令秋只在溫家見過。

    “下次她再來，你們就晚點開門……”

    舒令秋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頓住。

    “算了，她再來你們就告訴我一聲，其他的照常，該做什么就做什么?！?/br>
    周慈姝小肚雞腸，得罪了她沒什么好處。

    林嫂他們只是普普通通的幫傭，家里還有數不清的擔子要抗。

    這事，她來。

    林嫂說了聲好。

    舒令秋上樓去，按照原來的路前往家屬室，家屬室空無一人，舒景年也沒在icu。

    舒令秋正疑惑著，掏出電話準備打給李芳華。

    面前走過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

    醫生：“你是舒景年的家屬？”

    “是，我是他女兒?！?/br>
    “他現在轉到301vip病房了，可以探視，平時要注意飲食，最好以清淡為主?！?/br>
    舒令秋點點頭，“好的，謝謝醫生?！?/br>
    舒令秋按照路標找到302去。

    三樓分為南區和北區，南區是vip病房，北區是普通病房。

    302在走廊盡頭，安靜，難找，但平時幾乎無人打擾，落了個清凈。

    對面是301，房門緊閉，落得嚴實，沒開燈，黑漆漆的，他們兩間房占了最好的風景。

    也不知道，對面住的是誰。

    舒令秋沒再細想，旋開把手，走了進去。

    撞上舒景年循來的目光。

    “秋秋，你來了?！?/br>
    舒景年說話有氣無力的，聲音很低，沒什么中氣。

    不過狀態好了許多，說話吞音也沒之前那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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