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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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下吧,他家不缺這個?!碧K鳳章笑著說道。 蘇蘭章一向很聽哥哥的話,見他這么說就乖乖收起來,“那我分幾個給慧慧,她肯定沒見過這么好看的東西?!?/br> 蘇趙氏也看出幾分不對勁來,晚上偷偷的問他:“鳳兒,那個姓王的到底是什么人,從前也沒聽你說起過他,整個人看著神神道道的?!?/br> 對著親娘,蘇鳳章倒是實話實說:“在是獄中認識的一個長輩,身份應該不一般,但看著也不是壞人,他估計是覺得我有趣罷了,很快就會離開湖山縣了?!?/br> 蘇鳳章笑了笑,沒把此事放在心上,就如他說的那樣,如果真的是什么大人物的話,哪里會真的在意他,不過是一時有趣才來這一趟罷了。 相比起這個古古怪怪的王歡,擺在眼前的事情更加重要。 他不知道謠言背后是誰,但此事絕對是有人推動的,或許是對他心懷嫉妒的生員,也可能是穆家人,左右都是想要敗壞他的名聲。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這謠言的力量如今還看不出來,但一日日,一年年的下去,將來若是他高中進士,那時候有人拿這個作為攻堅,他才是真的有話說不清。 到了那個時候,事情的真相也不重要了,那個污點會永遠都留在他身上。 不能讓這個謠言繼續的傳播下去,蘇鳳章無比的確認這一點。 阻止謠言是十分困難的事情,即使讓蔡大人出面也無濟于事,就像是他說的那樣,蔡大人出面,不但不能阻止謠言,反倒是會火上澆油。 而且他還有更好的選擇,這個辦法出乎所料,有些無賴,卻會十分好用。 蘇鳳章走進書房攤開空白的紙張,這一天的晚上他沒有復習鞏固,書房的燈卻一夜未滅。 湖山縣一棟宅子里頭,王歡正翹著二郎腿吃著新鮮的瓜果,如今南方也還是青黃不接的時候,想吃到新鮮的瓜果可實在是不容易。 讓人驚訝的是,此時滿頭大汗站在他身邊的人,可不就是湖山縣的父母官,蔡文蔡大人。 這會兒他滿頭都是冷汗,也不敢伸手擦一下,只是靜靜的躬身站在王歡面前。 王歡吐出果核,這才問道:“蔡文,你知道縣學這幾日的謠言嗎?” 蔡文恨不得大叫我這幾日光顧著對付你了,哪里有心顧其他的事情,但口中卻問道:“這幾日公務繁忙,倒是并未關注縣學,若是王爺想知道的話,不如我現在去問?” 王華嫌棄的瞧了他一眼,道:“算了算了,既然他說有辦法,那等等就能知道了?!?/br> 蔡文暗道這個他是誰,就聽王歡問道:“這蘇鳳章是你的子侄?” 蔡文心中咯噔一下,小心翼翼的回答:“王爺,蘇鳳章雖然不是我的子侄,但他父親曾經在縣衙為官,與我有幾分交情,這些年也頗有來往?!?/br> 王歡起身問道:“那你覺得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蔡文不知道他這話是什么意思,但想著蘇鳳章那一日既然特意提醒他,肯定知道王歡身份不同,自然也不會故意得罪他,就說:“是個聰明好學的孩子?!?/br> 王歡顯然不滿意這答案,“我倒是覺得他不像個讀書人,不對,是不像村長的讀書人,這人挺有意思,我得再多留幾日,看看他到底能想出什么法子來?!?/br> 這時候有聲音道:“王爺,陛下和王妃都等著你回去?!?/br> 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陰影里頭還站著一個面無表情的男人。 王歡卻不耐煩的揮手說道:“反正年都過完了,早幾日遲幾日有什么區別?!?/br> 第89章 妙法 進城的牛車上,蘇蘭章時不時偷看自家二哥,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蘇鳳章原本無視,見他整張小臉都皺起來了,便捏了捏他的臉頰問道:“做什么這幅鬼樣子,有話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br> 蘇蘭章嘿嘿一笑,這才問道:“二哥,謠言真的沒關系嗎?” “怎么,你不相信二哥能解決?”蘇鳳章反問道。 蘇蘭章抓了抓耳朵,說道:“我當然是相信二哥的,只是,只是謠言這事兒……” 家里頭娘很少出門,姨娘更是尋常從不踏出家門一步,不就是擔心傳出風聲風語嗎? 蘇鳳章彈了一下他的額頭,笑道:“既然相信就放心,小小年紀別想那么多,小心變成小老頭子?!?/br> 蘇蘭章撅起嘴巴扭過去不說話了,覺得這個二哥越來越皮,老是欺負他。 等吧蘇蘭章送進學堂,蘇鳳章卻并未直接去縣學,反倒是繞路走到了另一頭。 蘇阿榮有些猶豫的問道:“二郎,這,這大清早的去望春園不好吧?” “想什么呢,我是有正事兒?!碧K鳳章瞪了一眼胡思亂想的人,跳下馬車走了進去。 另一頭,大宅之中一人快速的走進院子,拱手稟告:“王爺,您讓盯著的那位秀才方才去了望春園,不過王爺說了不要被發現,屬下就沒有跟進去?!?/br> “望春園,那是什么地方?莫不是秦樓楚館?”王歡好奇的問道。 屬下解釋道:“并不是秦樓楚館,不過也差不多,是湖山縣最有名的戲樓?!?/br> “這大清早的,蘇鳳章去戲樓做什么,難道在里頭有哪個相好的?”王歡頓時來了興致,八卦精神十足的問道。 只可惜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屬下只是說道:“需不需要屬下查實?” 王歡擺了擺手,道:“罷了,你繼續盯著他,管他有幾個相好,本王對這個沒興趣,不過這時候他還有心情去戲樓,難道真的能輕松解決這次的事情?” 只是讓王歡覺得奇怪的是,蘇鳳章從望春園出來之后就去了縣學,似乎對謠言完全不在意,依舊每天讀書練字,一副任由風吹雨打的樣子。 連帶著王歡都疑惑起來:“這家伙不會覺得謠言自己會平息吧,這事兒一看就知道背后有人,估計跟他有仇呢?!?/br> 跟隨著他過來的屬下連忙問:“王爺,若是你看好這位蘇秀才的話,不如屬下去處理此事,等解決了,您也好早些啟程回京?!?/br> 王歡卻說:“不行不行,他既然說了自己會處理,那我可不能上趕著買賣?!?/br> 蘇鳳章自己不著急,身邊的人卻一個個著急起來,簡直是皇帝不急太監急的典范,任由他如何安撫,一個個都心浮氣躁的。 劉雄身處縣學,聽到的謠言最多,心里頭更是為他擔心,還說:“別讓我知道是誰傳出來的謠言,不然的話要他好看?!?/br> 蘇鳳章感動的同時又有些無奈,只得說道:“劉兄,今日請你去望春園看戲,如何?” 劉雄聽了倒是驚訝,問道:“望春園看戲?蘇兄,你不是一直不喜歡看戲嗎,以前喊你都不樂意去,怎么今天這么有興致?” “今天這出戲跟以前的可不同?!碧K鳳章賣了個關子。 劉雄被吊起胃口來,但去的路上還是說他:“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去看戲,哎,罷了罷了,看戲至少能高興點,我還有些想念閔大家的唱腔了?!?/br> 湖山縣這一帶的民間戲曲偏向于越劇,但又比越劇多了幾分通俗易懂,聽聞青州府那邊的戲班子才叫真的好,名伶上臺的時候時長是一票難求。 而他們湖山縣最有名的角兒就是閔大家了,不管是唱腔還是身段都是一絕,就是蔡大人家中辦宴的時候,也是會請他過去唱上一出。 劉雄是閔大家的忠實粉絲,路上還在擔心蘇鳳章的事情,等到了望春園門口看到掛出來的牌子,倒是興奮起來:“真的是閔大家來演,今天這可是賺到了?!?/br> “咦,《歲花吟》?這是什么戲,以前從未聽過,難道是新出的?”劉雄奇怪的想著,抓住一個小廝問道,“今日這戲名從未聽過,是哪位大家寫的新戲嗎?” 小廝只是憨憨笑道:“公子,這出戲我也并未看過,待會兒您瞧了就知道了?!?/br> 劉雄卻有些不甘愿的說:“我還是更喜歡《碧玉簪》、《紅樓緣》,閔大家在那兩個里頭的扮相才叫好看,哎,不知道這出新戲到底怎么樣?!?/br> 不只是劉雄好奇,周圍的一個個觀眾也好奇的很,畢竟這些年望春園演出的經典曲目,通常還是那幾樣,雖說有新的,但比起最經典的總是差了一些。 忽然有人坐到了他們旁邊,劉雄嚇了一跳,轉頭去看卻是個陌生人,只是渾身錦繡,一看便知道是富貴人家出來的,看著他們的眼神有些莫名。 很快,那人就打招呼喊道:“蘇兄今日好興致啊?!?/br> 蘇鳳章挑了挑眉頭,笑著問道:“王大叔還在湖山縣嗎,咱們倒是有緣?!?/br> “可不是有緣,我這可是第一次來這草臺班子?!蓖鯕g哈哈笑道。 劉雄有些不樂意了,說:“望春園可是湖山縣最好的戲班子,怎么能說是草臺班子?!?/br> “哎呀,都差不多?!蓖鯕g擺了擺手說道,只是那隨意的姿態讓周圍人看著不樂意。 幸虧隨著一聲鼓聲,這一場《歲花吟》開始了,眾人紛紛看向舞臺,放棄了跟他爭辯。 只見舞臺上擺著一個登聞鼓,一人穿著青衫長褂擊鼓鳴冤,場景迅速的賺到了公堂之上。 劉雄驚訝的說道:“歲花吟這名字聽著像是才子佳人,現在這么一看,倒像是冤假錯案的,不會是跟竇娥冤一樣的劇情吧,這倒是有點意思?!?/br> 蘇鳳章也抬頭去看這場戲,懸著高堂明鏡的公堂出現在觀眾們的面前,一聲驚木乍響。 舞臺之上,閔大家被捕快推搡著上了臺,他就是那個被告之人,不得不說這位閔大家作為望春園的臺柱子也有幾分本事,將人物的心情表現的淋漓盡致。 隨著案情進展,周圍的人一驚一乍,有人甚至喊道:“閔大家扮演的肯定是好人,此人擊鼓鳴冤告狀,八成是要陷害他!” “不錯,我方才就覺得他不對勁,說得好!” “縣太爺清明,沒被他騙過去!” “哎呀,這可怎么辦,他這是要信口雌黃污蔑好人,閔大家不會有事吧!” “太可惡了,此人實在是可恨,居然為了一首詩就要殺人,殺完人還要誣陷好人,這等刁民居然也能考中童生,實在是可恨至極?!?/br> 劉雄卻是經歷過那場官司的,看到這里忍不住轉身看向蘇鳳章,“蘇兄,這……” 蘇鳳章笑了笑,答道:“這劇本確實是我寫的,寫得如何?” “抽絲剝繭,環環相扣,看得人也跟著一起擔心一起著急,至少我看著覺得比竇娥冤還要好?!眲⑿圻@般回答。 “那就繼續看,有問題看完再問我,如何?”蘇鳳章提議道。 劉雄這才把一肚子的問題都咽下去了,明明他是經歷過那場審案的人,但如今再看,依舊覺得心驚rou跳,好幾次都想要沖上去將那jian角暴打一頓,看他還怎么陷害好人。 如果蘇鳳章知道他的心情的話,一定會解釋這就是所謂的藝術加工,他自然不可能原原本本的將案件寫出來,那樣子未免太單調了一些。 經過藝術加工之后的劇本,穆圍原本就被丑化了不少,而到了舞臺上,閔大家顯得那么的清白無辜,又是那么的聰慧,對比之下,另一個畫著三角眼的白面jian角,上臺的時候就讓人下意識的覺得是個壞人。 電視劇電影的魅力就在于,他可以主宰觀眾的情緒,在過程中將自己的觀點無聲無息的滲透出去,這是一種十分可怕的魔力。 古代的戲劇也是如此,跳出劇本來看,或許一些人會注意到配角的可憐,但沉浸在其中的時候,你只會因為主角的待遇而義憤填膺。 于是這本出自蘇鳳章手下的《歲花吟》,原本就有極強的偏向性,而閔大家他們在改編的過程中,為了增加戲劇性和沖突性,又將兩個人物的對立性加強了一些。 兩兩激化出的化學反應,造成了如今的盛況,臺下的觀眾似乎忘記了這是一場戲,甚至有一人沖動的沖上了舞臺,口中怒吼道:“狗雜種,我讓你陷害好人!” 幸虧望春園早有準備,把人徹底的攔住了,不然這場戲甚至不能唱完。 從擊鼓鳴冤開始,一波三折的審案過程,以飄散的紙錢作為結束,雖說邪不勝正,但最后凄涼的二胡配樂,卻讓人覺得兇手罪大惡極,即使死了也不能消除他們心中厭惡憎恨。 在閔大家帶著眾人出來道謝的時候,觀眾紛紛喊道:“閔大家,方才那戲份真的是絕了?!?/br> “可不是嗎,哎,你演的書生也太可憐了,原本是一腔好意,誰知道被人屢屢陷害,幸虧現實中不會有這種惡心之人?!?/br> 誰知道閔大家忽然盈盈一笑,說道:“諸位這話可說錯了,《歲花吟》雖然是一出戲,卻不全是假的,是咱們班主聽說了年初那場官司,才找人寫了這個劇本?!?/br> “哪場官司,這《歲花吟》講的故事莫不是真的?” “哎呀,我想起來了,這,這不就是那……”說話的人壓低聲音,說,“就是除夕那晚出的命案,可不就是跟這場戲唱得一模一樣!” “到底是什么事情,快跟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