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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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姝想要拉開他的手,但沒成功。如今失去了死亡威脅,這個人仿佛重新活了過來,鐵臂一樣,撼動不了分毫。 她像仙俠劇里被正派名門捆住的妖魔,任憑怎樣掙扎也逃脫不了。 “沈遇書!”她又吼了聲,“放手!” 沈遇書忽然將她抱進懷里,喉間的空氣終于舒暢了,被掐得沙啞的聲音低聲說:“不放,放了……學姐就是一個人了?!?/br> 好不容易將她世界里的那扇生了銹的笨重鐵門推開了一絲縫隙,一放手,又立馬關嚴實,下一次再想推開,便更加困難。 他的聲音像被砂紙打磨過,不再那么澄清,半點不好聽。 “你為什么……”顏姝埋在少年單薄卻可靠的胸口,聲音帶上了哭腔,“為什么不能和他們一樣?” 為什么總是要逼她,逼她控制不了自己,逼她忍不住去傷害他。 一通發泄下來,身體仿佛不屬于自己,顏姝抑制不住地往下滑,直到蹲坐在地上,將自己蜷縮起來,臉埋在雙臂里。 沈遇書跟著蹲下來,“跟他們一樣?學姐又知道他們在想什么?” 顏姝沒反應,他像是自言自語一樣繼續說:“人們通常向往陽光的美好,但往往忽略了,陽光背后就是陰影。就像學姐的‘zero’,無論多白,總會有見不到光的黑色?!?/br> “我們都有屬于自己的不為人知,學姐知道我在看見你和別的男人調情時,我在想什么?” 顏姝已經逐漸平靜下來,從臂彎里抬起頭,聲音極輕地問他:“什么?” “我在想……”沈遇書伸手抹去她眼下的淚痕,看著她,一本正經地說:“如果法律允許,我一定會將學姐軟禁起來,圈在只有我看得見的地方,這樣你是不是就愿意多看我一眼了?!?/br> 一個極負盛名的天才,老師眼里的標準“三好學生”,家長眼里的“別人家孩子”,面不改色說出這樣的話,滑稽又違和。 ……誰會信??? “那可別?!鳖佹帜荛_玩笑了,拂開他的手,起身往外走,“我可擔不起紅顏禍水的名聲?!?/br> 沈遇書跟上來,“紅顏本就不是禍水,不過是犯了錯的人禍水東引而已?!?/br> 回了辦公室,顏姝從抽屜里摸出了一盒煙,坐到沙發里點上,吐出煙霧繚繞,“我是為你好,不想再發生剛才那樣的事,就趕緊走?!?/br> 她的語氣已經恢復了慣有的氣定閑神,還帶點兒可有可無的漠然,但夾著煙的手仍舊有點發抖。 沈遇書倒了杯水遞給她,“學姐還暈?” 顏姝看了他一眼,并不意外,仰頭灌了半杯水。她這樣的,精神在強烈的刺激下,會伴隨著頭暈眼花耳鳴等一些身體癥狀,他一個法心雙學位,不會不知道。 似見她臉色無虞,沈遇書才坐到她身邊,和她說:“我媽從小到大,也總愛說她是為我好,可她每一次說這句話的時候,都是在做或者強迫我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你們真的都是在為我好?” “mama?”顏姝往煙灰缸抖落了一點煙灰,目光落到了遠處,笑了出來:“知足吧……我mama死了,如果她能活過來對我說這樣的話,讓我做什么我都愿意?!?/br> 沈遇書頓了頓,“抱歉——” “沒事兒?!鳖佹乜诖驍嗨?,說:“我沒有權利讓你們這些幸福的人與我共情?!?/br> 家庭完整的小孩兒才容易有叛逆期,才會抱怨父母管得太嚴格。 不過好在,就算mama去世,也沒有影響她繼續管著自己。 幸福的人…… 幸福嗎? 沈遇書不知道“幸福的人”是什么樣的,但自己一定不能算在里面。 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有過自己的隱私,沒到晚上,他mama可能會在任何時候突然出現在他臥室,檢查他有沒有熬夜,有沒有做與學習無關的事情。 時間長河靜靜地流逝, 顏姝熄滅了煙頭,往后一靠,隨意道:“下午繼續拍攝,待會兒有人送午餐上來,你要去要留請隨意?!?/br> 謹慎的狐貍透過打開的縫隙里往外張望兩眼,覺得不夠安全,又立馬縮了回去。 沈遇書看著她,唇角輕扯,“我當然要看著學姐?!?/br> 顏姝聽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你覺得你管得了我?” 沈遇書:“學姐可以試試?!?/br> 作者有話要說: 抱抱我姝qaq。 第32章 今天的拍攝, 原本預計晚上八.九點才能結束。 好在古玨不只是流量小生,他的鏡頭感極好,跟得上顏姝的高效率,不到七點就拍攝結束。 攝影棚里, 工作人員在收拾攝影器材, 古玨已經換回了原來那身衣服。 他走到顏姝身邊, 笑:“今晚zero能否賞光, 一起共進晚餐?” 顏姝收好相機, 十分“顏姝”地一挑眉, 還沒來得及說什么, 就聽見旁邊一道聲音說:“學姐, 之前說探討今天的學習成果, 晚上回協會還是?沒關系, 等你和古先生吃完晚飯后也可以?!?/br> 她余光瞥過去掃了眼,小白蓮裝得還挺像那么回事兒。 “原來zero已經有約了?那就不打擾了?!惫奴k看了眼沈遇書, 而后彎下腰在顏姝耳邊輕聲道:“最近我一直在楠市,顏小姐若是有空, 隨時都可以?!?/br> 他的目光不掩飾地落到她的唇上, 顏姝唇稍略彎,遞給他一個只能意會的眼神,“好啊?!?/br> 聽了這話,古玨笑了起來,在她唇角輕嘬一下,似瞧了眼她的反應,而后又上來與她交換了一個不深不淺的濕/吻。 小助理經過一天的洗禮,已經可以面不改色:……又又又叒叕親了起來。 沈遇書壓著在胸腔里無頭蒼蠅一樣亂飛的心浮氣躁,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 知道自己沒有權利干涉她與哪個男人親近。他也不急……總有一天,會要她的身體、眼里、心里都只放得下他。 退開后,古玨若有若無地握了下顏姝的肩,朝她晃了晃手機,“微.信聯系?!?/br> 顏姝什么事兒也沒發生過一樣,平常地笑:“行?!?/br>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談什么正經工作。 等所有人都走了,顏姝也拎著相機往外走,邊說:“說說你有什么成果?” 經過了上午的事情,她對沈遇書仿佛不再掩飾,不故意給他看什么,也不去故意撩撥為難,像是以自己最平常的狀態去面對他。他要如何做,是不是要追她,都與自己無關。 沈遇書極力忽略剛才的事,答非所問:“學姐晚上想吃什么?” 他不說,顏姝也不再問,隨口道:“隨便?!?/br> 她很少想這個問題,也不需要去想,口味再挑剔,也會被滿足。 出了白茫茫的工作室,才覺得冷,還有兩分不真實的感覺。像從一個完美的夢中世界一下子走入現實,極其地不適應。連凱撒都甩了兩下毛,又伸長兩只前爪,弓肩聳背撅屁股地來回拉了兩個懶腰,才從“夢”里清醒,睜大狗眼四下打量幾眼。 每到這時候,如果是顏姝獨身一人,她必定會找個人或者去哪個情人那兒開始她豐富多彩的夜生活,如今帶了個乖小孩兒,她得先將他送回去。 唔……看吧,和自己不一樣的人相處,就是如此麻煩。 沈遇書坐到副駕駛,忽然說:“學姐將車停到學校北門好吧?!?/br> “行?!鳖佹瓕④囬_出去,明顯聽見后座的凱撒沒坐穩,一下子倒在座椅上的聲音。她忍不住笑了下,而后不經意問了句:“回學校學習???” 沈遇書:“帶學姐去吃飯,不是還欠學姐幾個生蠔?” 楠大北門有一條后街,是楠大學生的天堂小吃一條街,照顏姝這性子,自然沒去過。 顏姝:“……” 一聽見生蠔,就難免想起露營那次她發脾氣,這么久過去,才回過味來,覺得有些丟臉。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提起來,總之被他這么一激,顏姝的“愛較勁兒”又被激起來,冷嘲熱諷:“不是說自己給我做么?還是學弟在說大話?根本不會做?!?/br> 沈遇書轉過頭看著她,問:“我愿意做,學姐愿意吃嗎?” 紅綠燈路口停下,顏姝將車窗打開一點,終于適應了室外的溫度,任由窗外冷風掃進來。 春乏秋困,開車更容易疲困,不少司機打開車窗透風,從車窗里鉆出各個年代的“鳳凰傳奇”、“重金屬搖滾”音樂,風格迥異的審美雜糅在一起,顏姝感覺自己的耳朵都受了一場酷刑。 相比之下,沈遇書的聲音高低立下地悅耳起來,還殘留著點兒被她掐出來的沙啞,比之前清澈了許多,這會兒覺得,上午自己就是在暴殄天物。 不過他說得也沒錯,現在兩人追逐的關系,不可能去他家吃他親手做的飯,更不可能讓他上自己家門。 紅燈轉綠燈,她笑了下,“誰知道你做的能不能吃?” 沈遇書氣定神閑,“能不能吃試了才知道?!?/br> 顏姝看著前方被路燈照亮的路況,長龍一樣的車燈讓她瞇起眼,到底是年紀小,什么都不怕,還是…… 他真的也有不為人知的一面。 她如今也是表面淡定,上午少年瀕臨死亡的堅定眼神好像還在她眼前轉來轉去,轉得她躁意橫生。毫不懷疑,如果她不松手,直到死的那一刻,對方也不會松手。 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吸引了他呢?她想,沒人會喜歡一個如此混亂的人吧?一張臉好看又如何,世界上好看的人多了去,不止她一人。 快八點的時候,顏姝開到了北門后街,前方人來人往的都是學生,基本沒有車經過,她皺起眉。 顏姝掃了眼路邊停的車,也找了個空位停下,凱撒就留在車里,給它開一點車窗。 管停車位的大媽十分迅速地跑了過來,熱情地問:“妹兒,停好久?” 顏姝難得懵了瞬,下意識看向沈遇書。 沈遇書遞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下車掃了大媽手中的二維碼,說:“兩個小時?!?/br> “一個小時兩塊?!?/br> 顏姝略顯驚奇地瞧了眼說話的兩人,大媽走后,她問沈遇書:“這還有人管???” 她一直以為這種全是違章停車,都已經做了好了被交警抓住貼罰單的準備了。 沈遇書“嗯”了聲,瞧了眼前方你來我往的人流,自然地牽過她的手,說:“走吧?!?/br> 今天周六,一部分本地學生已經回家,所以小吃街上的人少了不少,比起上次古鎮,這還在顏姝的承受范圍內。 她也很自然地抽回了手,眼神投向路邊的各種小攤,瞧見推車上煎豆腐鐵板邊上的油垢,眉心輕蹙:“沒想到你愛吃這些?!?/br> 沈遇書留給她的印象一直是干凈的,干凈得一塵不染,像天山上的雪,與這些深巷小街里的煙火格格不入。 沈遇書不顧她拒絕,不掩強勢地再次握緊她手腕,說:“小時候爸媽離婚后,從我爸那兒搬出來偶然看見路邊推的這種車。當時特別好奇……因為以前從來沒見過,我媽不允許?!?/br> 容瑜是一個非常強勢、勝負欲極強的女人,在外公的幫助下爭取到了自己的撫養權,她不想輸給他爸,覺得自己一樣能給他和過去一樣的生活。他的生活和以前沒什么兩樣,一樣豐衣足食,一樣吃穿有人伺候,只是他的活動范圍卻一天比一天小。 有一段時間,他甚至不允許離開她的視線。 所以這樣的路邊攤,對她來說,一樣是他“不該”吃的。 顏姝怔了下,有點意外,卻沒有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