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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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哥很溫柔,他像是從來都不會慌,任何時候都從容。這樣的人不多,或許因為他們是太強大了,因為他們的冷靜,讓人在他們身邊也會覺得任何事都沒什么,也沒那么絕望。 兩人回去的路上,陶淮南問他:“我哥氣人的時候多嗎,湯哥?” 湯索言想了想,笑著答道:“不多?!?/br> “他很好的,”陶淮南握著安全帶,做得老老實實的,“如果他氣人的話你讓他給你道歉,他是很講理的人?!?/br> 湯索言比陶曉東還大兩歲,陶淮南要小他將近二十歲,他們正常應該已經快要隔出一輩人了。陶淮南現在故作老成地和他說這些,湯索言只覺得很可愛,他側過頭看了一眼,說:“氣我我就告訴你吧,你幫我收拾他?!?/br> “不用,你只要告訴他你生氣了,他就會開始琢磨自己是不是做錯了?!碧栈茨下f話,想著陶曉東,“他不會死倔著不道歉的,他在家里人面前不要面子?!?/br> 他說得挺認真,湯索言說“好”,又問:“為什么說這些,小南?” 陶淮南低著頭,過會兒說:“曉東很在意你,我也喜歡你,你們好好在一起吧,湯哥。我們都犟,我怕有一天他惹你生氣把你氣走了,那樣你們都會很難過?!?/br> 紅燈了,湯索言停了車,抬起手在陶淮南頭上摸摸,和他說:“不會的?!?/br> 陶淮南于是笑了,點頭道:“那可太好啦?!?/br> 陶淮南這段時間的狀態一直這樣,起起伏伏的,有時候會說很多話,甚至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話,有時候又閉了嘴什么都不說,誰說話也不搭理。 高考前的孩子壓力都大,晚上關了門陶曉東跟湯索言說:“可趕緊考完得了,他倆咋都這么上進,整得我怪害怕的?!?/br> “快了?!睖餮猿樽咛諘詵|手里的手機,不讓他看了,手按在陶曉東眼睛上強迫他閉眼。 陶曉東倒是聽話,手機被抽走了就直接往床上一躺,說:“我總覺得他有點怪?!?/br> 湯索言“嗯”了聲,給陶曉東按著眼周xue位,邊揉邊低聲說:“多注意他情緒?!?/br> “按說青春期已經過了啊,”陶曉東說,“都成年了?!?/br> 當哥的不可能看不出來陶淮南最近不對勁,只是這些也沒法說,高考前陶曉東只想消消停停地讓他倆考完,沒多久了,一閉眼也就過去了。 湯索言手指在他閉著的眼睛上輕輕點了點,問:“你覺不覺得他可能猜到了?” “不知道,他也沒問?!碧諘詵|嘆了口氣,說,“應該不能,他想不到這兒?!?/br> 別說陶淮南了,陶曉東自己都沒想過他眼睛可能出問題。也不知道是故意不去想,還是大腦自動屏蔽了關于它的猜測,總之就是一次都沒想過。 以至于當真發生的時候才覺得不能接受。 高考對高三的這些考生來講,是把懸在頭上的刀,可也是種解脫。 沒日沒夜的題海戰,昏天暗地上不完的課,等高考真過去了,不管考得如何,這些也都過去了。 他們家這倆考生其實在成績上沒什么刀不刀的,根本也沒對他倆有過什么要求。陶曉東向來是放養的,給他們絕對自由,這些事他連提都沒提過,提過幾次也只是讓他倆別有壓力,隨便考。 遲騁成績用不著擔心什么,陶淮南就更不用說了,他現在成績這么好都是陶曉東沒想過的。最初讓他上學想的就是別跟同齡人脫節,不管怎么也把學上完,現在這成績估計上個一本沒問題,上他們本地的學校足夠了。 陶曉東并沒給過他們任何高考上的緊張氣氛,但家里這股壓抑的勁兒還是重,不知道到底是從哪兒來。 離高考還有十幾天的時候,陶淮南又開始封閉了。 他全天都戴著耳機用盲文筆不停寫字,手指硌出深深的印子,眼睛都熬紅了。 放學潘小卓把他帶下樓,陶淮南和他擺擺手,潘小卓皺著眉看了他一眼,然后走了。遲騁牽起陶淮南的手,問他:“眼睛怎么這么紅?” 陶淮南不回話,遲騁捏捏他的手,陶淮南用另外一只手指了指自己戴著的藍牙耳機。 “你上課也戴著?”遲騁把耳機從陶淮南手里拿了下來,和他說,“耳朵得歇歇,別一直戴?!?/br> 陶淮南還是不說話,可能學習太累了,連嘴唇都有點發白。 遲騁擰眉看著他,陶淮南一聲不吭,執拗地從遲騁手里拿了耳機,又塞進了耳朵里。 遲騁臉徹底沉了下來,叫了聲“陶淮南”。 陶淮南不應,他低著頭,又把自己關了起來。 兩年沒鬧過別扭,這兩年陶淮南比原來脾氣還軟,幾乎遲騁說什么是什么,同樣的這兩年里遲騁的性格也平和了很多,脾氣沒那么急了。 可也不代表遲騁就沒脾氣了,陶淮南真氣人的時候遲騁還是要發火。 比如今天陶淮南不知道哪根線沒搭對,他像是故意在跟別人杠著勁兒,繃著下巴嘴巴閉得死死的,頂多了就是不耐煩地說句“我想自己待會兒,不想說話”。 耳朵上耳機不讓摘,里面不停放著英語聽力,連吃飯的時候也不拿下來。叫他他只當聽不見,讓他干什么也不聽。 他一直在遲騁的火、線上來回踩,遲騁表情已經很難看了,可到底還是沒說他。 最后只把他耳機摘下來扔進抽屜,陶淮南再要去拿,遲騁猛地把抽屜給推上了。陶淮南被震得縮了手,垂著肩膀在原地站了會兒,然后說:“那我洗澡睡覺了?!?/br> 遲騁冷著臉看他,看陶淮南自己沉默著去了洗手間。 陶淮南一個澡洗了將近半個小時,再出來時眼睛通紅,嘴唇更白了。 遲騁坐在椅子上靠著椅背,手環在胸前,瞪著他的眼神很兇??商栈茨厦T邊緩慢慢走回來的時候,臉上那表情實在難過。 胯在桌角磕了一下,家里這么丁點地方,尤其這還是他們房間,陶淮南向來是磕不著的。這也是為什么哥到現在也沒給他們換房子的原因,因為陶淮南對這里熟得哪怕在哪兒轉十圈也能避開所有障礙,直達目的地。 走過陶淮南身邊的時候,遲騁伸手扯了一把,把陶淮南扯到自己腿上。 “魂兒丟了?” 陶淮南愣愣地坐著,過會兒輕輕地抬手,環住了遲騁脖子。 遲騁心里還有氣,只重重地捋著陶淮南腦袋和脖子。陶淮南朝著他的方向說了聲“對不起”。 遲騁“嗯”了聲。 陶淮南靠過去,把臉貼在遲騁肩膀上。陶淮南睜著眼睛,有些呆滯地瞪著,啞著聲音說:“……小哥對不起?!?/br> “沒事兒?!边t騁聲音yingying的,在他脖子上捏了捏。 偶爾這樣抽風的次數越來越多,隨著高考的臨近,陶淮南狀態也越來越不穩定。倆哥是溫和派的,就跟其他家長一樣,在這段時間里對他倆有求必應,所以陶淮南什么樣他倆也只會不強硬地勸勸。 只有遲騁不是,陶淮南不聽話的時候他照樣冷臉,該怎么樣怎么樣。其他方面遲騁比誰都能慣,但在這方面遲騁從來不慣著,他脾氣里就沒帶這個。陶淮南如果不聽話,遲騁就一定收拾他。 可到底還是跟從前不一樣了。以前遲騁生一次氣好長時間,現在只要陶淮南軟下來說話,遲騁就不跟他生氣了。 陶淮南哄了遲騁兩年,除了本身不想讓他不開心以外,也是補償兩年前遲騁的那句“疼”。遲騁就像一顆被蚌rou包裹了的小石子,他再怎么尖銳,可是四處皆柔軟。 時間久了遲騁也發自內心不想再對他冷臉,不舍得了。 夜里陶淮南靠在遲騁身上,貼著他的心口聽心跳。 他捂著自己的一邊耳朵,把自己關在遲騁的心跳聲里。遲騁后來把他手拿開了,然后自己幫他捂著。 有節奏的沉穩心跳,讓陶淮南幾近癡迷。 他感受著遲騁的呼吸,想把自己鎖在遲騁搏動的心臟里。 陶淮南的眼角滑下了一滴眼淚,洇進了遲騁心口處的布料,留下了一個模糊的水圈。 第74章 在高考前的這段時間, 陶淮南很依賴耳機。他每天要戴著耳機很長時間,除了睡覺時間都不摘下來。 最后的那幾天已經沒有課了,是學校給他們的放松時間, 各自調整節奏。大考在即, 各班也都沒有組織散伙飯, 都等著考完再說。潘小卓每天給陶淮南發些題,讓他轉成語音聽一聽。季楠他們那個小群這些天都安靜了很多,這會兒不管學習的還是不學習的,都一樣緊張。 遲騁不像之前那么擠著時間學習, 他也沒什么可學的了。他的成績只要沒有巨大失誤就沒問題,他沒理由考不好。 陶淮南卻像是要把之前沒用完的力氣都在這幾天使出來, 他整天整天地坐在學習桌前, 堵著耳朵只學習。 遲騁剛開始還管他,陶淮南不聽的話遲騁會生氣,后來管了也不聽, 遲騁也就隨他去了,不想在高考前跟他鬧情緒。 遲騁拿了杯酸奶過來,放在旁邊,讓他喝了。 陶淮南悶著頭在紙上點字,旁邊用過的盲文紙鋪了厚厚一摞。 遲騁碰碰他, 把他耳朵上的耳機拿了下來。 陶淮南嚇了一跳,僵硬著端著肩膀沒動。 “吃水果嗎?”遲騁摸摸他的頭發, 問。 陶淮南坐那兒愣了好一會兒不說話,抿著唇眉毛慢慢皺起來, 之后才聲音稍微有點大地問:“嚇我一跳, 能不跟我說話嗎?我想自己待著?!?/br> 遲騁手還搭在他肩膀上,聞言挑了挑眉。 陶淮南不耐煩地又跟了一句:“我不想說話?!?/br> 遲騁站在他身后, 垂眼看著他。陶淮南一直坐得很直,是一種緊繃的狀態。遲騁看了他兩分鐘,一句話也沒說。 后來遲騁說了句“酸奶喝了”,然后轉了身往外走。 陶淮南又把耳機戴回了耳朵上,他先是保持原狀坐著,右手還握著他的筆放在桌上,左手垂在自己腿上。 他以為遲騁已經出去了,耳機下的他并不知道其實遲騁沒走,只是倚著門一直看著他。 遲騁看著陶淮南肩膀漸漸垮下去,然后慢慢地俯下、身,將額頭貼在自己的胳膊上,縮成一團趴著。 陶淮南趴了多久遲騁就看了他多久,直到陶淮南又坐直了開始點字。遲騁把他門帶上,出去了。 如果不是因為馬上要高考,遲騁可能會跟他談一次。 發不發脾氣不說,陶淮南欠收拾,遲騁不可能一直慣著他。但是眼看著高考了,不想這時候搭理他。 陶淮南自己也知道這是在挑戰遲騁,可能也有點心虛。他有點躲著人,尤其躲遲騁,也不主動和他說什么。 遲騁這幾天先隨他去,一切等考完再說。 陶淮南不聽話,可偶爾卻迷戀又依賴地靠著遲騁,像是非常、非常愛他。 這就讓他看起來很分裂,時而一臉不快地封閉自己誰也不理,時而又緊緊擁抱,一下下去親吻遲騁的嘴,情不自禁地喃喃著叫“遲騁”。 遲騁這些天都放縱著他的反復情緒,乖了就摟摟他,不乖就冷眼瞪他。 一天早上他在遲騁懷里醒過來,聽見遲騁沉穩的呼吸。遲騁很少醒在他后面,他覺少,陶淮南更嗜睡些。 他敞開胳膊把遲騁抱了個滿懷。純棉衣料柔軟服帖,帶著暖洋洋的體溫。 陶淮南搓了搓遲騁的睡衣邊,早上男生的一些常見反應,陶淮南明顯地感覺到了遲騁很熱。這段時間陶淮南不聽話,遲騁不親他。 遲騁在睡夢中也淡淡地皺著眉,似乎不舒服。陶淮南看不見他皺眉,可也知道他不痛快。 他還在睡,陶淮南吻了吻他脖子,隨后悄悄地鉆進了被子里。 遲騁是皺著眉醒的,醒后伸手摸了摸陶淮南的臉。 陶淮南把自己折騰得眼角都濕潤潤的紅著,喉嚨也火辣辣的疼。遲騁低啞著讓他上來,陶淮南只搖頭。 之后他爬上來趴在遲騁身上,像從前一樣乖巧得像只黏著主人的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