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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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都沒剩。 李重駿看見,挑了挑眉,仿佛是明白了一切,但他也沒說什么,只是似笑非笑等她開口。 “呃……這個盤子,它其實就是個空盤子,呃,我來的時候它就,呃……” 綏綏編不下去了,只好垂頭喪氣:“殿下罰我吧。我剛才也不知怎么,就……” “過來?!?/br> 他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生氣了沒有,可綏綏理虧,也不敢違命,只好湊到了床邊。 李重駿卻還道:“過來?!?/br> “殿下……”綏綏剛才爬樹蹭濕了衣服,于是小心翼翼坐了個邊,把半個身子探過去,做出恭順的樣子道:“殿下有什么……吩咐——唔——” 下一刻,李重駿竟湊近,氣息封住了她的唇。 近在咫尺。 淡淡的松柏氣息里摻雜了藥的苦澀。 他冰涼的手扳住她的下頦,高挺的鼻梁戳著她的臉頰,唇卻意外地溫暖。 綏綏怔在當下,嚇得連眼睛都忘了眨,直到門口夏娘的尖叫把她驚回了魂。 “我才出去一會兒,你又怎么進來的!——果然,你——還說你不是來糾纏殿下的!” 第九章 壓藥氣 “哪里是我——” 綏綏急忙要起身,不想襦裙帶子壓在李重駿手下,還沒站穩便挨了一拽,倒回李重駿身上,只聽他悶哼了一聲,低啞又短促。 從半掩在床帳傳出去,不知多曖昧。 綏綏急了,恨不能去捂他的嘴,小聲問:“你——殿下到底要干什么!” 李重駿咬牙:“起來,你壓著我傷處了?!?/br> 綏綏忙爬起來,又氣又急,臉上燒得厲害:“那……那方才,方才……” 李重駿慢條斯理整理壓皺了的袖角,理直氣壯:“不然,本王拿什么壓藥氣?!?/br> 綏綏抿了抿自己的唇,才發覺有些蜜漬的殘留。 原來他是為了這點甜味。 ……她懊惱,臉紅個什么嘛。 按理說,綏綏光是攀著李重駿yin詞艷語,都不知多少回了。夜夜昏羅帳下,他就抵在她身下,隔著薄薄的中衣,也分明能感受到它的熱,簡直硌得慌,也不知以后楊小姐要怎么挨。 可像方才那樣蜻蜓點水的親近,竟還從未有過。 綏綏還怔怔的,李重駿別過臉,忽又狀似不經意道:“疼么?!?/br> “……唔?”她不解。 見李重駿正斜眼看著她的左臂,綏綏才知道是問那日的刺傷。 現在回想起來,她覺得那天雖然挨了一刀,也算“救人未遂”,可以用來當作商談的砝碼,于是忙蹙起了眉,捂著它小聲抱怨, “疼極了!那賊人不要命,下手可真夠狠的,現在抬起來都費勁,不信殿下看——” 她還沒表演完,夏娘卻忍不得了。 她不敢說李重駿的不是,也不敢進來,只好把火力全對向綏綏,在門口大聲宣揚起了她的狐媚—— “人人有面,樹樹有皮,怎就她這般不知廉恥!男人都吃刀砍了,小蹄子還不忘來爬床勾引,糟蹋壞了漢子,與你又有什么好處!” 要是從前,綏綏才懶得理會,但她今天臉皮卻特別薄,欲辯無門,只得轉頭鼓動李重駿:“殿下還不分辯分辯!夏娘吵吵嚷嚷,成什么樣子……” 李重駿竟真的聽了她的。 可他一開口,綏綏差點沒被背過氣去。 “行了,你們都下去吧,等了事了本王就讓她走?!?/br> “……” 李重駿別是磕壞了腦子罷……綏綏欲哭無淚:“這還不如不說!了事?咱們哪里來的事可了——” 他卻淡淡打斷她:“說罷,你來做什么?!?/br> 綏綏一怔,忙道:“自然是服侍殿下吃藥?!?/br> 可李重駿不說話,只是看著她,顯然早知道這是個借口。綏綏吸了口氣,醞釀了片刻,決定提起正事,要向他辭行。 還沒開口,卻聽小廝在門外小心稟報, “高騁回來了,要請見殿下,使小的來傳?!?/br> 高騁是管事的高閬的兒子,也是李重駿的近侍,在他娶到那位楊小姐之前,高騁才是在他身邊最久的人。 于是又一次,綏綏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被打發出了房門。她雖然懊惱,卻還是很仔細,走的時候,特地關上了那扇被她打開的窗。 冬天的日光淺,地上的影子隨著窗扉徐徐變短,消失了。窗下燃著象足黃銅火盆,青煙裊裊,在昏暗中回旋流轉。 綏綏看不見的地方,李重駿盡斂了唇邊似有似無的淺笑。 第十章 布局 “……回殿下,都安頓好了。在下親眼看著二人自刎,尸首就地燒毀,各自家人也已給了銀子送出雁門。他們都不知是為誰做事,不會被察覺?!?/br> 高騁瘦高個子,穿一身玄衣,影子一樣立在簾下。 李重駿沉靜地聽完了,手臂搭在闌干上,指尖抵著太陽xue,一雙長眼睛烏沉沉影在黑暗里。不知過了多久,才短短問了一聲, “長安那邊如何?!?/br> 高騁頓了一頓:“盧氏女與崔氏女已經入宮,分別封了婕妤?!?/br> 李重駿長長吐了口氣,冷笑一聲,再沒言語。 崔氏盧氏,五姓七望之首,滿朝士子三千,大半出自其門下。當今圣上的發妻便是盧氏女,死了之后,又續弦了如今的崔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