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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步并作兩步,白羽直沖到唐悅跟前,一把掐住對方的臉。他無比錯愕地對上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睛,這個自見面以來,一直被他所看不起的天師,在這一刻,反而對他露出嘲諷笑容。 ——如果我死了,“念釘”的功用就會失效。 唐悅冷靜地想著。他沒有沖動,是在深思熟慮之后才做下這個決定??谏喃@得自由的時候,他便想著,這大概是唯一脫困的機會了。如果此時不想辦法擺脫白羽大衣的鬼物,那么之后,他和小憐師姐必是同死一處。 鬼怪是由殺意、食欲和惡念所構成的存在。在絕對弱勢的情形下,倘若不幸落入鬼怪手里,那便是必死無疑的結果。左右都是死,他還傷了一條右臂,無論怎么盤算,都是由他此時犧牲,一命換得小憐師姐一命更劃算。 咬舌自盡的時候很痛,但看到一貫擺出游刃有余姿態的對方,露出難以置信,隨即開始暴怒的表情時,唐悅突然覺得,這不虧。 氣息渾濁的神殿內,金色的蝴蝶一只只凝現于虛空當中,它們金色剔透,琉光閃爍,空空濛濛。渾身散發出異??植罋庀⒌纳倥?,抬起手點向白羽,喝了一聲,語氣冷厲得不帶人氣:“給我死來!” 成群的燦金蝴蝶群,輕輕扇動翅膀,它們迎風招搖,一寸寸由金轉赤,盡數涅槃化為血蝶,一時赤紅連綿,就好像虛空里燃起了大片的火,要將所觸一切燃成劫灰。 這,才是秘寶“不知火舞”的真正形態。 *** 仿佛血染的裂溝旁,矗立著一道鬼影。 此鬼正是鐵頭。 鐵頭等待許久了,始終不見其他鬼怪從底下的神殿里出來,他不由奇怪。按理來說,應該差不多解決了可以上來了?想著不久前進入的那個弱不禁風的人類少女,他暗忖,難道那個女孩玩家特別強悍難纏?居然連那個神經病白羽,也一時半會兒搞不定? 雖然希望白羽趕緊暴斃,這次玩家出現的時候,他躲了起來,不僅不應戰,同時也沒向任何人發出警告提醒,因為他只想給白羽添亂,不過冷靜點想想吧,那女孩才多大?那么點年紀的人類玩家,能有多厲害?不抱希望就不會失望,所以,他還是少去奢望會有不切實際的意外發生在白羽身上。 先前鬼怪小隊進入“封印之地”的時候,他鐵頭被留下來。這件事,是白羽提議的。白羽跟其他鬼怪說,需要有鬼怪來警惕玩家的靠近。其他人都無異議,鐵頭本人則是不敢反對,于是事情就被這樣定下。 蹲守期間,在“直接趁機逃走”,和“繼續乖乖留下來戒備”之間,鐵頭選擇了“留下來”。雖然很想離開,但看白羽那么一副毫不忌憚的,敢把他單獨留下的表現,讓他多少有些恐懼。他懷疑白羽在他身上做了什么古怪的手腳,所以根本不怕他逃跑…… 不不不,稍等一下,會不會是他想多了,也許,白羽那家伙,根本沒把他放在心上?是他自己太自以為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忽然,“轟隆”,一聲巨大的轟鳴聲,自裂溝巖壁上的詭異神殿傳出。鐵頭大吃一驚,他探頭往下看,就見火光沖天,那巍峨宏偉的殿宇陷入了火海之中。熊熊烈火,似要焚盡萬物,火舌如猛虎疾速蔓延,瞬間漫天,氣勢極為驚人。 “這是?!” 鐵頭喃喃自語,隱約覺得那火焰有些奇怪,還不及細想,他臉上突然浮現出痛苦的神色,并且顯得越來越痛苦,同時,他肚子突然毫無預兆地鼓脹了起來,像是突然懷孕,并且這個懷胎顯懷的歷程被加速播放—— 好癢!好痛!好難受! 鐵頭無比痛苦地倒在了地上,肚皮朝上,“噗嗤”,一聲很輕微的動靜,像是什么東西漏了氣,只見一根潔白的羽毛,刺破了鐵頭的肚皮,這根探出的羽毛經風一吹,輕靈地抖落了血珠,變成了纖塵不染的模樣,接著,第二根、第三根…… 無數纖白的羽毛涌現,像噴泉一樣,自鐵頭的腹腔里噴出。接著,一只白凈的手掌,野蠻地穿透了鬼怪的肚皮,將對其來說太過狹窄的“通道”給粗蠻地撕裂開。然后一個少年,慢慢的,就以這樣詭譎異常的姿態,從男性鬼怪的腹腔里,宛如被破腹取出的嬰兒一樣,探出了身子。 少年渾身浴血,赤|身|裸|體,看其面貌,正是白羽無疑! 他劇烈喘|息著,似乎這一番動作令他損耗極大。 養邪神!以我血rou,供奉神靈。 被“神靈”眷顧之生靈,內體被播下“神種”,若感神明召喚,便將奉其血rou,獨承恩寵。 “哈,人類,還是這么難以預判到有趣?!卑子鸬偷托α艘宦?,目露兇光,隨后他神情趨于平靜,輕聲自語道,“弄成這么個樣子,看來現在,也只能把其他玩家抓來吃掉,才好補足這些能量損失了?!?/br> 想了想,他又極不甘的:“便宜了那鬼王?!?/br> *** 漆黑的未知石屋內,何太哀感知到“他心通”中好幾個鬼怪一齊湮滅消失,他仔細辨認了一番,錯愕地發現,這居然是一整個小隊的覆滅。若他沒記錯,該小隊的領隊人,正是先前討論本局游戲時,那位綿里藏針,不知要做什么,處處和他神鋒相對的“白羽”。 這一局游戲,在外的一共就兩支小隊,如今有一支小隊盡數死絕,甚至沒留下任何的口信遺言,這到底是有鬼怪在搞鬼,還是本局有玩家異常兇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