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頁
可破舊的小院中除了沉默便是寂靜無聲。 溫珅猛然轉身, “不想說?你可知他這么多年心中早已另有其人?你這般維護他不覺得難堪嗎?” 終于汪畏之低低開口道:“我知道?!?/br> “那你為 何還要替他隱瞞?” 汪畏之慘然一笑道:“二殿下,你也太高估我了,我于他而言不過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他的每一步每一個舉動都別 有所圖,你看吧,這就是他把我一直留在身邊的原因,成為沈雁飛的擋箭牌,只可惜你我都被他表象所蒙蔽?!?/br> 溫珅沉默,可從他的表 情來看顯然他并不相信汪畏之的話。 汪畏之閉了閉眼繼續道:“殿下是個聰明人,必定不會只在我這一顆樹上吊死,想必殿下已向溫憲 透出風聲,若溫憲立即趕回,這便證明我在溫憲心中的地位,也知我所說真假,只是溫憲他一定不會為這些小事敗了沈雁飛祭奠父母的心思 ?!?/br> “你很聰明?!?,溫珅正視道,于此同時從小院外走進一個探子,對著溫珅低語兩句,溫珅猛然看向汪畏之,神情巨變。 隨即 他請擺了擺手示意探子下去。 待人走后他坐回椅子上冷冷看著汪畏之,“看來你所說也不全都可信?!?/br> 他抿了口茶繼續道:“溫憲 正在趕來的路上,說吧,他到底有沒有奪位的心思?” 汪畏之身軀微震,溫珅說什么?溫憲在趕回來的路上?汪畏之自然不信,對于這 個男人的無情他早有領會。 “殿下,你無須為了套話這般欺騙我?!?/br> 溫珅神色很冷,“我沒時間和你說笑,也沒耐心,你最好想清 楚再說下面的話?!?/br> 汪畏之沉默,溫憲有沒有奪位之心?這么多年他如何不知道溫憲野心勃勃? 只是很多時候身不由己,哪怕溫憲 如此待他,哪怕那個男人只視他如草芥,可這顆破碎的心卻再一次明明白白告訴汪畏之,自己還愛他。 就像當年無法對太子開口一般, 如今他依然無法對溫珅開口。 唇瓣囁嚅,幾次張了張,可最后滾到唇邊的話依然吐不出去,哪怕他多么想要否決,多么不想承認,但事 實再一次坦白的呈現在他眼前。 溫珅看著他冷冷一笑,站起身道:“我看你能硬氣到什么時候?!?/br> 從小院外進來兩個打手,他們上 前用厚厚的被子裹住汪畏之的腿,受過凍后的腿如今還帶著些微刺痛。 而打手卻一棍棍落到他被厚厚被子裹起來的腿上,這樣打不會見 血,卻會生生將人的骨頭打斷。 汪畏之咬唇忍著,寒冬臘月的天有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滾落,他苦笑,看來就算躲過了凈身的酷刑,該來 的還是會來。 可更可悲的是,他發現就算被如此對待,也無法將那個人的事說出口,心中幽幽的嘆了口氣,或許是上輩子自己欠他的吧 。 這樣的酷刑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久到他的腿徹底失去了知覺,看著一棍棍落下就像在看著別人受刑。 不知什么時候這些打手停了 下來,溫珅臉色難看的可怕,也不知他說了什么,但那手中雪亮的刀似乎在宣判著汪畏之的死期。 他毫無畏懼的閉眼,可預期的痛苦沒 有來,只聽小院外一陣兵荒馬亂,溫珅神色滿臉不甘,他惡狠狠的瞪了汪畏之一眼,在侍從的保護下從窗戶旁飛快離開。 緊接著汪畏之 看見溫憲的臉,一身是血滿臉焦急向他走過來的模樣,讓汪畏之覺得不真切。 直到溫憲將他一把抱了起來,他一只腿尚能著力,另一只 卻完全失去痛覺正軟綿綿的拖在地上。 “還好嗎?”,男人問道。 汪畏之只是轉頭看他,視線中似乎蘊藏著遺憾,是對不能到來的 死亡的遺憾,也是對還要繼續與這個男人糾纏的遺憾。 見他這般決然的笑,溫憲心中猛然一緊,他突然就意識到如果在來遲一點,或許 真的就見不到他了。 溫憲難得溫柔的道:“沒事,別怕,我來了?!?/br> 溫府內,溫憲已經守在汪畏之身邊數日,似乎至那天起,汪畏 之受了不小的驚嚇,期間溫憲特意進宮警告慕雙雙,回府后依然守在汪畏之身邊,就連沈雁飛都看不過去輕聲勸解。 但似乎這次連沈雁 飛的話也不奏效,溫憲只應兩聲依然守在汪畏之床邊,這不由再次讓沈雁飛重新估量汪畏之對溫憲的影響。 好在汪畏之這次雖受傷嚴重 ,但好好將養著也能痊愈,只是他右腿斷裂,被大夫接好后不能下地,至少也要養上月余才行。 沈雁飛院中,紫竹正一邊沏茶一邊道: “公子,要我說這都全賴那個姓汪的,至從那人病了,殿下一次都沒來過我們院中,就連前幾日年年不改給老爺夫人上香的日子也沒來?!?/br> 沈雁飛沉默,他手中捏著一枚掛飾,還是當初汪畏之替他下水尋回的那枚,“連你都看出來汪畏之對殿下的影響?” “這不是明擺 著的事嗎?自從那人來了府上,殿下來我們院的時間是越來越少,公子,你可不能任由他這般下去,往后走不還得騎到咋們頭上去?!?/br> 沈雁飛孤傲的眉峰微皺,到不是因為紫竹的話,而是就連紫竹都能看出汪畏之對溫憲的影響。 況且他還清楚的記得那日,本該是去給他 爹娘上香的日子,溫憲每年都不缺席,偏偏那天在聽了侍從傳來的消息后神色大變,連香都忘了插,直接奔回京場的焦急模樣,實在很難見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