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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怒吼一聲直接從藏身的地方竄了出來,汪畏之這才看清是一只狼! 狼在皇家圍場里算不得什么猛獸 ,可對于落單的汪畏之來說,卻是致命危險。 在狼竄出來的一剎那,汪畏之想也沒想將手中箭筒對著狼頭扔了過去,隨即轉身拔腿就跑 。 狼被砸了個正著,甩了甩頭更憤怒了,他嚎叫一聲追了出去! 汪畏之腳腕扭傷,那地方正傳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痛,但在危機生 命的關頭,這點痛早已被他忽略。 他拔足狂奔,沒命的往前跑,可不知怎的,竟跑著便有眼淚落下,只要一想到溫憲將他拋在這個地方 ,讓他葬身狼腹,便心絞痛的厲害。 很快狼追上了他,一把將他按翻在地,汪畏之劇烈的喘息,目光所及之處是一片腐敗枯葉。 獠 牙近在咫尺,汪畏之都能聞到它口中的腥氣,難道就要這么死了嗎,溫憲會來尋他嗎?只怕到時見到被啃的面目全非的自己,會感覺惡心吧 。 他突然有些釋懷的一笑,罷了,就隨他去吧,閉上眼,將所有眷戀盡數遮掩,等著鋒利的獠牙落下。 狼囂張的嚎了一聲,便張著 血盆大口對著汪畏之的脖頸咬去。 電光火石間,只聽空中傳來“咻”的破空之聲,他只感覺背上一輕,汪畏之耳邊響起獸類的哀鳴。 有一人騎馬從遠處趕了過來,那人走近翻身下馬,抽出匕首利落的在狼脖頸處補了一刀。 等它完全咽氣,這人才轉身看過來,“你沒 事吧?怎么一個人在林子里?” 汪畏之愣愣的抬頭,對上的便是一張寬仁和善的臉。 “太...太子殿下...”,劫后余生的汪畏之還 沒搞清狀況,看著這人結結巴巴道。 溫玨輕輕一笑,伸手將他扶起來,“三皇子呢?你怎么沒同他一路?” 汪畏之聞言垂頭道:“ 走散了?!?/br> 他之所以沒說實話,是不想讓自己顯得太過難堪,況且他跑了一路早已找不到之前的地方。 溫玨嘆了口氣道:“你且跟 緊了,我先帶你回營地?!?/br> 結果兩人還未走出兩步,剛才被忽略掉的刺痛此刻有冒了出來。 只見汪畏之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在兜 頭栽到,溫玨趕忙扶住他,“你的腳受傷了?” “只是扭了一下?!?,人生天塌地陷,汪畏之早已變得謹小慎微起來,在惡劣的環境里 呆久了,對于旁人突來的好意,他卻不適應起來。 溫玨將他袍子撩開,腳腕處隔著靴子都能窺見腫了個大胞。 他眉頭微皺道:“你 這樣走不了,勉強下去腳要廢了?!?/br> 但這里除了他們和一個抱箭小廝外再無旁人,溫玨皺眉思索片刻,隨后轉身到馬前將獵得的獵物全 部拖了下來,“我用馬帶你出去?!?/br> 一旁的抱箭小廝一看便急了,連忙道:“殿下不可,二皇子那邊已獵了不少獵物,若把這些都拋下 ,屆時殿下一定會落下風?!?/br> 溫玨擺手,“無礙,獵物之后還可在獵,救人要緊?!?/br> 汪畏之有一瞬間的愣神,看著溫玨似乎那些被 藏在黑暗深處微弱的光又隱約亮了起來。 一位王朝的太子,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何德何能待他這般好?而溫憲卻在緊要關頭棄他而去。 或許是困在天寒地凍的角落太久,突然感受到一點溫暖,便能燙的汪畏之眼眶通紅。 溫玨見他眼眶發紅還以為他痛的狠了,連忙摻住 他,“你忍忍,等回了營帳我自會命太醫來給你整治?!?/br> 汪畏之搖頭,勉強抑制住哽咽,他不痛,他只是已經很久沒有遇見一個擔心他 痛不痛的人了。 溫玨將人攙扶上馬,怕顛簸加重汪畏之傷勢,便微抖韁繩駕著馬慢慢往林外跑去。 而這邊溫憲、沈重、沈雁飛三人 對峙,白貂早已跑得不見蹤影,溫憲十分不耐煩,從剛才眉頭一直沒有松過,他擔心汪畏之,想要快些回去,但又放不下沈雁飛這邊,怕他 做出什么過激之事。 就在三人互不相讓時,只聽遠處林間傳來一陣驚呼:“又刺客!護駕!” 這一聲直接讓眾人變了臉色,沈重顧 不得與沈雁飛之間的恩怨,他是王朝的將軍,是神勇無敵的戰神,皇上有難,他必定要在身邊。 只見沈重冷冷看了他們一眼,一扯韁繩 快速往那邊而去,沈雁飛緊隨其后,溫憲回頭看了看來路,最后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 于此同時這聲驚呼有不少人聽見,哥世家的公子 們紛紛往出事地趕去。 溫玨身為一國太子,此時最該首當其沖,他立馬調轉馬頭,提醒道:“父皇出事了,我必須過去,你先忍忍,抱 緊了!” 話落溫玨狠狠一夾馬腹,馬匹如箭般快速竄了出去。 他們這里離出事地最近,所以他們到時,那此刻正和侍衛戰在一起, 溫帝面前陰沉的被侍衛們圍在中間,溫玨見此想也不想提箭便要射殺他。 但那侍衛似乎伸手了得,又是有備而來,只見他縱身上樹,避 開侍衛夾擊,繁茂的枝葉擋住了溫玨視線,瞄了半晌無果后,他狠狠一皺眉將弓扔下,提了刀想要擋住溫帝面前。 可誰知變故驟起,那 刺客放棄再次脫身的機會,不知從那抽出一根長長的箭來,對著溫帝頭顱擲過來。 留在溫帝身邊護衛的侍衛只有兩人,其他都去擒拿刺 客,這一箭來的太急又出乎預料,十分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