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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門外傳來腳步聲,沈雁飛率先從房間外進來,見溫憲正好好立著,不由挑了挑眉,“這么急,我還以為 你病的很厲害?!?/br> 溫憲眼神閃了閃,“是有些不舒服?!?/br> 沈雁飛視線轉到臥在床上的汪畏之身上,神色了然但并未戳穿他,“既然 苗大夫已經請來了,哪就順便讓他替汪畏之看看吧?!?/br> 此番話落,溫憲那緊皺的眉才松開,兩人往旁邊讓了讓,一須發老者提著藥箱進 來。 他將汪畏之背上的衣服一點點揭開,許是血跡干枯,將布料都粘在了傷口上,輕輕一撕,血跡便蜿蜒而下,那昏睡中的人痛的一顫 。 老者面色凝重,“這創口面積太大,光是上藥恐怕很難愈合,我先看看是否有傷及內臟?!?/br> 苗大夫伸手把上汪畏之的腕口,室內 一片寂靜,都等著苗大夫最后的結論。 很快老者放開他的手站了起來,沈雁飛看了眼一言不發的溫憲,替他開口道:“苗大夫,他的傷 勢如何?” 老者道:“還好,傷口雖然看上去可怖,但幸在未傷及內臟?!?/br> 這還要歸功于后來溫憲將汪畏之踹趴下了,如若真讓他 硬扛過八十杖,那傷勢絕非現在這般輕松。 “只是創面太大,還需輔佐內服藥物才能控制,我且先開一副方子?!?/br> 他說著拿過一旁 白紙龍飛鳳舞起來,寫完又從藥箱內拿出一瓷瓶。 “這是外敷的藥物,早晚各一次,前幾日未結痂前切記不要讓傷口沾水?!?/br> 溫憲 身旁的侍衛恭敬的伸手將那瓷瓶接過。 苗大夫收了藥箱這才轉向溫憲,“三皇子,您又生了什么???” 沈雁飛的目光也跟著轉了過 來,溫憲神色有些怪異,靜默半晌這才抬手撫在心口,“我這里不舒服?!?/br> 苗大夫將人請到一旁的桌案上,示意溫憲將手伸出來。 男人微撩開袖袍,一只骨骼勻稱的小臂露了出來。 苗大夫抬手摸上溫憲的脈門,換了好幾個角度,細細摸索,半晌后撤回手。 溫憲 將袖袍卷下來,沈雁飛道:“苗大夫,他身子到底如何?” 苗大夫意味深長的看了溫憲一眼道:“三皇子體格健碩,脈象平穩,并無大 礙?!?/br> 溫憲眉頭緊皺,“那為何心口總不舒服?” 苗大夫氣定神閑的將藥箱收拾好,“心病還需心藥醫?!?/br> 話落溫憲眉頭擰的 更緊了,“你說我有心???” “你自己如何想的,你心中不是最清楚嗎?!?,苗大夫已經將藥箱收好背于背上。 這話說的溫憲微愣 ,他心中如何想的?他只是想把汪畏之握在掌心中,想要他同之前一樣對他。 溫憲一言不發也不知在想什么,倒是沈雁飛一雙好看的眼 睛在病床上的汪畏之和溫憲之間來回交替,神色中隱隱有一絲擔憂。 “既無大礙便是好事,我先送苗大夫出府?!?/br> 也不知溫憲有沒 有聽見,沈雁飛自顧自帶著苗大夫出了門,只留他還獨自坐在桌前思索。 沈雁飛將人送走后很快又走了回來,這里沒有外人,兩人也省 去了頗多禮節。 “你打算如何安置他?”,沈雁飛看著病床上面色慘白的汪畏之,試探著問:“將他留在府中嗎?” 他對汪畏之并 非有什么成見,只是如果這個人影響到溫憲,影響到他們的計劃,哪就另當別論了。 “我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即把人救了回來,那就 讓他還清了再離開?!?,溫憲似是思索的累了,修長的指尖按壓著眉心。 許是剛才這段時間他已經想清楚了,即然他想要把汪畏之握在 掌心里,那就先將他留下,等哪日他厭了煩了,再將人送走便是。 沈雁飛沉默,目光落到床上的汪畏之身上,后背的傷口已經處理過, 白色的紗布正安靜的裹在他身上。 “你知道他對我們已經沒用,又要如何還清?我記得你不是這樣的人,不會留廢物在身邊?!?/br> 沈 雁飛說話實事求是,汪畏之如今即以無魏家獨子身份,又是待罪之身,在這京城更是無依無靠,能給他們什么幫助? 溫憲按壓著眉心的 動作微頓,他睜開眼轉向沈雁飛,眼中有一縷精光乍現,“我記得你也不是個喜歡多問的人,雁飛,你這是在吃醋嗎?” 他說著站起來 靠近沈雁飛,高大的身軀看上去壓迫感十足,那張俊美的臉帶著一絲復雜的渴望。 沈雁飛眉頭微蹙,似乎十分反感溫憲的靠近,可又不 知迫于什么原因,強迫自己站在原地。 溫憲看著他勉強的樣子,目光不由冷了下來,他主動后退一步,“你知道我不會強迫你,你又何 必做出這種姿態?!?/br> 沈雁飛沉默不語,溫憲似乎覺得有些煩躁,“你明知道你不必這樣我也會幫你?!?/br> 沉默良久的沈雁飛終于開口 ,“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沈府的小少爺,除了我自己我什么也沒有?!?/br> 溫憲冷冷看著他,這句話本該分外傷人,可不知為何,他心卻沒 有面對汪畏之時那種煩悶感。 除了一點點憤怒外在沒有別的更多的情緒,似乎就連那點憤怒也只是出自于沈雁飛對他的不信任。 兩 人都未說話,沈雁飛性子傲,雖然沈府敗落,他成了僅存的一位沈家后人,但那股與身俱來的傲氣似乎伴隨著成長融入他的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