щǎйɡsん.#269;м 禮物
作完了岳嵩文眼睛的特寫文章,我和應該已經睡熟了的岳嵩文躺在床上,雖是穿著浴衣蓋著被子,卻好像仍是赤裸的,皮膚上還停留著岳嵩文剛剛撫摸過的觸感,簡直陰魂不散。明明剛剛那段只是簡單的觸碰,卻讓我不?;匚?。岳嵩文做什么都帶點性的意味,他一直是個合格的性伙伴,非常具有性吸引。我見過不少人了,目前覺得岳嵩文最好,我都不大想承認,他甚至是我的理想型。 我很愛年長些的男人,當然出于對美的追求與敬慕,我也愛一些漂亮的年輕人。岳嵩文對我其實不算好,我們之間只有性,那就說性吧。岳嵩文回回都帶著他那自負和自傲,他是可以隨意支配的,而我是被支配的那方。我不喜歡在茶幾上做,因為又涼又硌,不舒服。但他喜歡,我就不能拒絕。他的威信倒沒像拿著鞭子拿著繩索那樣具象,但一些眼神和動作,立刻讓人有俯首稱臣的覺悟。他對我的這種隨意,讓我覺得他真的是主人,我不過是他股掌間把弄的一個小玩意。 這其實很對我的心意,這種被惡劣對待的感覺,讓我有種放低自己全然奉獻的慰藉快感,但我很小心,不多流露。岳嵩文不是我原來在玩的那個圈子里的,圈里人找圈外人一般下場都不怎么樣,正常人得到別人低賤的討好,不是疏遠,就是得寸進尺?,F在已經很好了。 我睡覺并不安分,應該是是四五點吧,我夢到亂七八糟的一堆東西,在夢里抬腳踹了岳嵩文一下,踹完我馬上醒了,因為做夢睡得不沉。我比岳嵩文先醒了一秒,有幸得見他睡著的樣子,他安安靜靜的,嘴角很柔軟的抿著,沒什么防備,之后皺了眉頭,后知后覺的醒了。χγūzんāǐщū.c?ūь(xyuzhaiwu.club) 他說:“別鬧我?!甭曇暨€帶點睡不醒的遲緩,說話都沒主語,真有點可愛。我下意識的裝睡,表演用力過度,把臉都壓變形了,但一定能讓岳嵩文看出來我是真實可信的睡著了。 岳嵩文停了一會,似乎是在看我,我感覺到他的視線落到我身上,他竟然識破了我的偽裝,對我說了句“再鬧就回去?!比缓笏铝?。我當然不敢再鬧他,他還是有些嚇人的,尤其今天坐在沙發上,他坐得沙發沒其他人敢坐,那些人都挺直了腰板面對他,一刻也不敢松懈的,只有他在喝茶水。 自從那天以后,我再也不會不和他打招呼就跑到他家里去了。他有很多事情我不知道,且難以想象,那天一堆人坐在老岳客廳里,齊刷刷看向我的情景……那些是老岳的朋友嗎?還是他的親屬?都是不像的,不像是一個大學教授應該認識的人物。未知的太多,岳嵩文又不肯和我講,那就代表我們之間更該保持距離了,否則這段關系容易就此告吹,這不是我想要的。 但岳嵩文上次又向我問李振華和王藝弘,他知道這兩個名字,李振華不是我們學院的,王藝弘也根本不在G大讀書,岳嵩文知道我比我知道他要多,又是不平等的。后來的事告訴我,和岳嵩文在一起,我最該做的除了聽他還,還有習慣所有不平等,包括信息的不對等,他知道我的總比我知道他的多。 岳嵩文在五樓有一間單獨的教研辦公室,屋里擺兩張桌子,一張暫給一個留校剛兩年做行政的老師用,一張他給自己,那個年輕老師還在讀播,經常不在。 我去找岳嵩文,推門卻見著了李振華,他站岳嵩文的辦公桌前一直在說什么,聽見推門聲立刻回頭看了一眼,岳嵩文坐在椅子上,也看向我。我有點后悔,我又忘敲門了。上次在岳嵩文家不就是犯了這個錯誤。 李振華手里拿個什么東西,見我之后就往桌子上放并用他身體擋著。他那意思根本不想表現的跟我認識,岳嵩文倒挺熱絡,招呼我:“小程,來了?” 岳嵩文在外人面前都叫我小程,這個外人范圍只在于其他老師和院里的職工,在學生面前我基本上都不跟他講話。 我扒拉著門邊,說:“老師,您找我?” 岳嵩文點了頭,說:“你來?!崩钫袢A看我的眼神立刻復雜了,他這人精明的很,什么不知道什么想不到。我迎著他的眼走過去,還拿眼角眉梢撩了他一下,跟他并排站到岳嵩文面前了。 岳嵩文拿了他的杯子給我,“幫我接杯水?!?/br> 我聽了先是不大樂意,旁邊站著李振華,他已經猜到我們什么關系,當著他的面我不愿意聽岳嵩文使喚,如果就我跟岳嵩文兩個人,他讓我跪著都成。而且我和李振華有一點淵源,我不愿意在他面前丟面子。 岳嵩文見我沒動,抬頭看了我一眼。這一眼把我看得心里酥撓撓,拿著杯子我心里就又美起來了,畢竟我挺樂意給人做服務的,有爽到。 杯子里面有茶葉,我去飲水機那接滿開水放桌子上,岳嵩文指指沙發,“你先坐著等會。李振華,你認識的,我們說些事?!?/br> 我在沙發上坐下,李振華用眼角瞄我,然后就若有所思似的。我從口袋里拿出手機低下頭玩,游戲界面還沒跳出來,耳邊就聽李振華在說:“岳老師,您不收下也行,我不大懂這些,您幫我看看總可以吧?” 岳嵩文從他手里拿過那東西,我這個角度看不見,游戲也開始了,眼睛顧不上,耳朵就擺在那里,不用不行。 有書頁緩緩翻動的聲音,岳嵩文說:“錯不了,是薛校本。這是好東西,該好好留著?!?/br> 李振華笑著 :“岳老師,我真不懂這些,我家也沒人懂。既然是好東西,就得留給識貨的人是不是,放我這太浪費了?!?/br> 岳嵩文也笑了,輕聲道:“找這個可不容易,我承不下這份情?!?/br> 李振華道:“我舅說您那有下冊,這理該湊齊整了。您也別說什么了,我直接告訴您,這書我就是為您找的?!崩钫袢A態度懇求,這是給岳嵩文這兒塞禮呢。但李振華這種口氣能勸得岳嵩文受了才怪。他最討厭別人脅迫著他,什么事他不愿意除非他自己改主意。我為李振華感到幸災樂禍,同時也好奇李振華來岳嵩文這求什么?是他考試作弊,被監考的岳嵩文抓了?李振華是樓下另一個學院的,但公共課考試會串著用老師,只有這種可能了。 排位賽告一段落,我抬抬脖子,有點酸了。岳嵩文也在這時說:“要不你先回去吧,我這一會還有事情?!?/br> 李振華頓:“那東西我給你您留著了?!彼f著就要走,岳嵩文道:“拿回去吧?!?/br> 李振華頓了腳步,岳嵩文態度強硬,顯然也不敢忤逆岳嵩文,他折回去把東西帶上,出門前說:“等您有時間了我再來?!?/br> 岳嵩文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等他走了,岳嵩文把我招過去。我正打著游戲,騰不開,就蹭到他身邊,靠在桌子上,“他找你干嘛???”我問的隨意,做好了岳嵩文不回答我的準備。 岳嵩文說:“他向我求他堂哥的事?!?/br> 我沒想到岳嵩文能真回答我,由是開口帶了點考慮:“他堂哥怎么了?” 岳嵩文說:“看守所里,等著過審?!?/br> 我有點被嚇住,因為實在沒預料到岳嵩文能這樣的坦誠。我故作輕松說了句:“你還管得了這個?” 岳嵩文說話,他伸手扶上我的腰,讓我貼近了他,我也不玩手機了,推他的手:“不怕人進來?” 老岳笑了,“沒事?!彼麖澫律?,打開辦公桌右手邊第二個抽屜。 他拿東西不方便,讓我來,“打開看看?!?/br> 我取出這個紙盒,打開,里面躺著個絲絨束口袋包裹的東西,其實看盒子上標致我就猜出來了,但還是問:“這是什么?” 岳嵩文說:“那天讓你淋了雨,給你賠個禮、道個歉?!?/br> 岳嵩文可真干脆,我第一次遇上道歉這樣道。況且他也沒什么對不起我的,我就淋了點雨,也沒感冒生病,沒災沒難的,我覺得岳嵩文這是封口費,就為了我看見我不該撞見的?其實也還是小事,“這么點事,你這么客氣干嗎?” 岳嵩文只說:“收著吧?!?/br> 我把盒子推遠了:“我不要?!?/br> “為什么不要?” 我說:“你這太貴了,我要不起?!?/br> 岳嵩文攬緊了我,下巴輕輕蹭了下我的肩頭,“你打開看看,看看我選的你喜不喜歡?!?/br> 我說:“喜歡也不要?!逼鋵嵉拇_蠻有誘惑力,昂貴漂亮的禮物誰不喜歡,但是我有點害怕,我才跟他好沒幾天,不是能坦然接受巨額禮物的程度。這個牌子這個包裝,還有這個大小,我在我媽那見過,怎么求她也不給我買,她怕我爸覺得我花錢太放肆,因為普通皮也都五位數了,也不好買。要說岳嵩文送我的是假東西,他也不是干出這樣事的人??傊沂懿黄?。 岳嵩文見我不大感興趣的樣子,又問我:“不喜歡嗎?” 我說:“不要送我這么貴的?!?/br> 岳嵩文說:“你喜歡什么,自己去買?”他說:“我把卡給你?”他看我,“這幾天忙,沒法陪你去?!?/br> 我說:“你說真的???” 有點離譜了。李振華說他包養過不少女學生,他現在是把我和那些人歸為一類?我沒法平靜,之前我能忍是覺得還挺有意思的,況且這種事誰消費誰不一定呢,他覺得是他玩我,我還覺得是我玩他呢。岳嵩文說:“怎么會騙你?!彼婺贸鰪埧▉?,“先用這個,回來辦張新的給你?!?/br> 我說:“我和你之前那些學生不一樣,你別拿這一套對付我?!?/br> 岳嵩文聽了臉就變了。如果這禮物真是他親自挑選的,那我這樣看也不看就拒絕當然不好,但我知道他是慣常給人禮物的,給他的那些受偏愛的學生,那些情人,我不想當他這些慣常。 岳嵩文靠在椅背里,他不太喜陽光,遮光的窗簾總拉得嚴密,室內只靠白色燈管照明,燈光下岳嵩文的臉龐顯得虛假,太白了,眉毛眼睫一根根的清楚,又蒙著層過亮的白光。我為了緩和氣氛,加了一句:“你給我這個,不如告訴我期中考什么題?!?/br> 岳嵩文對我講的笑話顯得心不在焉,他說:“你也知道快期中考了?成天的哪見你上過課?” 老岳的課我不敢落,別的我是能逃就逃。我聽了岳嵩文這話還有點高興,他還挺關注我的。也算是給我們倆一個臺階下。 我回身摟著他脖子,用嘴唇貼了他的耳朵下面一下,算主動示好,岳嵩文等我親完了,伸手推開我一些,“好了,現在不怕有人進來?” 我順勢站起來,“你找我不是有事?” 岳嵩文手放在桌上點了點,那盒子離他指尖不足一寸,他叫我來只為了這事。 我知道現在收下禮物是最好的做法,但一想到岳嵩文是把我當那些女人一樣打發,我心里就來氣,而且無功不受祿。我說:“我只是覺得太貴了,咱們也沒到送禮物的那種關系?!?/br> 岳嵩文聽了,倒是有所觸動,他說:“是這樣,我考慮不周?!彼^我一只手,輕輕點了點我的手心,我的手心潮熱熱的,他的手指帶點涼,他揚起頭,對著我很溫和的,“小程,我是很喜歡你的?!?/br> 我不知道聽過多少類似的話,但只有這次讓我不知所措。岳嵩文是老手了,他的告白就像是通知我他開始戲弄我了,一句話憑空而出,既不承上也不啟下,他說的喜歡,從他的神情語調來表達,就像說喜歡一只小貓小狗一樣,施舍、溺愛的這種喜歡。 我只能說:“晚上你有時間嗎?” 岳嵩文笑了,“今天沒有,明天我打你電話?!?/br> 我又落下風了。 岳嵩文見我神情緒不高,他拍拍我的肩,去讓我把辦公室的門鎖上,我鎖了門回來,“你可算意識到了,要真有人進來看見怎么辦?”岳嵩文也就裝得淡定,要真有個學生闖進來,他的麻煩不會小。 岳嵩文只笑沒有說話,我正到他身邊,他按著我的肩,把我仰面按在桌上了,我好像壓著了掛歷和筆什么的,那個名貴的禮物就頂在我的腰側。岳嵩文的手慢慢掐住我的腰,環住了,拇指對在一起,他說:“小程,你的腰好像比一般女孩子的細一些?!?/br> 他說的這句話不怎么不中聽。 我抓住他的手腕,借力起來,也掐他的腰:“老岳,你的腰也蠻細的?!?/br> 岳嵩文笑出聲,他低下頭,和我廝磨了一陣。然后放我下來,桌上一片凌亂,他的那些書本都壓皺了。我拿了一本幫他整理,順便看了書名,要我看是一會就能睡著的。岳嵩文這時撈過來那包包的盒子,塞在我的懷里,我一怔,抬頭看他。 岳嵩文說:“不過是個禮物,你說是不是?” 我說:“老岳,我說了不要?!?/br> 岳嵩文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眉,有點不耐煩,后來又重歸溫柔,“拿著吧。你一會沒課,下午打算做什么?” 我說:“今天上了早課,那么早起,困死我了,我要回去睡覺?!?/br> 岳嵩文把桌上散落的筆都攏起來歸到筆筒里,“宿舍現在還是六個人吧?那么亂,能休息好么?去我那睡吧?!?/br> “你呢?” 岳嵩文說:“我晚上不回去了,你明天上午沒課,中午點些飯,等我回來?!?/br> 我還在桌子上坐在,手里抱著那盒子,再聽著岳嵩文說這些安撫的哄騙的話,真跟個傻子一樣。岳嵩文收拾好桌子,拿了掛在墻壁上的鑰匙,“一點學院里有會,你先去吃飯吧?!?/br> 我從桌子上溜下來,順手把那盒子放在一邊,走出去幾步,岳嵩文提醒我:“小程,你落東西了?!?/br> 我悶頭道:“我說了我不要?!?/br> 岳嵩文伸了手攔我,我推開他,岳嵩文說:“剛剛還好好的,現在怎么了?” 我說:“老岳,你是不是嫖上癮了,不要錢的就不搞?” 岳嵩文皺了眉:“你再給我說一遍?” “戳你痛腳了不是?”我把桌上的那包抄起來,扔他懷里去:“你覺得我話難聽,就不想想你說的那些破話會不會也讓別人心里不舒服?!?/br> 岳嵩文被那盒子尖銳的角撞了一下,手腕也擦過去一道皮,在他天生白皙的皮膚上很扎眼。岳嵩文本人自負強大,但卻有這樣脆弱無辜像蛋白一樣的皮膚。他靜默了一會,反倒是笑了,說:“小程,你脾氣原來這么大?!?/br> 我沒說話,他現在知道我脾氣大了。我從小就這么大脾氣,長大了最恨忍氣吞聲。岳嵩文坐在那里,雖然讓我羞辱了一句,但這種言語根本中傷不了他,他既然敢做,就不怕人言。反倒是我剛才急赤白臉,不怎么體面。 我撞了一下岳嵩文的辦公桌,轉身就走。岳嵩文根本沒受我什么影響,我關門的時候,看到他已經在檔案柜子里找出他要的資料,拿出來看了。 而李振華就在樓梯轉角堵我。 我跟他挺久沒見了,上次在KTV王藝弘喝酒那天只匆匆一面,話也沒說兩句。李振華今次顯得熱絡了些,也許是沒有王藝弘在他不必收斂。他勾著我的肩膀,臉湊得很近,將將要貼住我,“霜霜,去哪啊,還有課?” 我沒理他,只拽下來他搭著我的手。李振華把手放下了,但身體還貼我很近,他說:“原來岳嵩文教你們這屆?!彼奈乙幌?,“他叫你去他辦公室干嗎?我先說好啊,你離那老色鬼遠點,忘了我給你說的了?他之前那個學生應該考研走了,身邊正空著呢?!?/br> 我不耐煩了,“你有事沒事?”他不提還沒想到,就是他之前給我說了岳嵩文的事,說他和女學生胡搞,私生活亂套,要不我也不會對岳嵩文感興趣,好奇他怎么人模狗樣衣冠禽獸的,能這樣有這種艷名。 李振華說,“我聽你們院那個教學辦的主任說,岳嵩文又和你們院一個女生好上了?就你們這屆,霜霜,別就是你吧?” 我說:“你堂哥的事不要緊了,讓你有時間cao心別人的事?” 李振華緩下腳步,“還真是你?!彼f:“我打聽了一圈,也沒想到你身上來。你怎么和他沾了關系,你知道他是什么人?” 我甩下他:“關你屁事?!?/br> 樓梯里上課時間,少有人。李振華被我的態度激怒了,主要這之前我已經掛過他許多電話了,他新仇舊恨迭在一起,在我身后發出一聲冷笑,“難怪你看不上我呢,原來是跟了岳嵩文了?!?/br> 我沒理他,岳嵩文其實哪里比得上他,岳嵩文不過是個模樣好點的好色鬼,而李振華叁代單傳,根正苗紅,進他家都得等著他和傳達室值班的士兵打了電話才讓進的,他我才是高攀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