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抱了單黎回房間。

    書房離他的房間距離不算太遠，他想著橫豎也沒什么人，盤扣也難扣，便只虛虛合上她的衣領，手指勾了她的內褲，又掃視一圈，屈膝撿起掉在地上的耳夾，攏在掌心。

    單黎的頭斜斜倚在他肩頭，長發松垮散著，手腕處帶了磨損的紅痕，在身側垂下。林笙正走著，她突然嘀嘀咕咕嘟囔了幾聲。

    “嗯？”林笙正要附耳去聽，突然聽樓梯處傳來拖鞋踩著地板的聲音。

    “啪嗒，啪嗒?！?/br>
    這房子林笙住得不算久，但他自覺閉著眼睛都不會走錯，平直的路上也沒什么絆腳的阻礙，便也沒開燈。緊接著，他看樓梯處的燈亮起，黑暗的長廊被白色燈光打明，一個人從樓下快步走了上來，和他幾乎撞了個對臉。

    ……

    林笙眨了眨眼適應光線，一驚：“媽？”

    被父母撞見和被單雅撞見大概是兩種概念，林笙很快調整了情緒，不動聲色傾斜了臂彎，讓單黎的臉朝向自己，埋在肩頭，努力讓她的衣服看起來整齊些。

    “唉喲，長大了?！绷昼⒁簧砀窦y西裝，面色微紅，不甚在意揚了揚眉毛，問道，“是上次那個？”

    “上次？哪個上次？”林笙皺眉，“——你們之前見過？”

    “見過一面吧，上次我回來拿東西?！绷昼⒖恐鴺翘莘鍪窒肓讼?，笑道，“如果這幾個月你都沒換女朋友?！?/br>
    ……怎么把他說得跟花心大蘿卜似的？林笙搖頭。

    “那是她了?！绷煮蠅旱土寺曇?，“你今天怎么這么遲？”

    “應酬嘛，遲了點，回來休息幾天?！绷昼Я艘宦暰茪鈴乃磉吔涍^，向樓上走去，又回頭，帶了了然于胸的熟練，“放心，不會打擾你們?！?/br>
    林笙倒是有點意外：“你往年不都是……”

    “有了媳婦忘了娘？這么快就嫌老母親礙眼了？”林琦微重重嘆氣，“哎?！?/br>
    “不是……”林笙哭笑不得，剛要解釋，單黎迷糊開了口：“你在跟誰說話呀？”

    “沒事，你睡?！绷煮吓呐乃难霭矒?，抬頭看向林琦微，“那我先帶她回房間?！?/br>
    “你先忙，等等上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绷昼⑦~開了步子，揮揮手。

    ---

    “叩叩叩?！?/br>
    “進?！?/br>
    等林笙換了睡衣上樓，林琦微也洗漱完畢，敷著面膜，閑閑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

    “坐?！彼銎鹣掳?，指了指她對面那把椅子。

    林笙坐下，先開了口：“我以為你要過年才會回來住一個晚上?！?/br>
    他當然知道林琦微不止一處房產，這棟房子算是在他名下，雖然第叁層幾乎都是林琦微的東西，但她每年回來居住的長度基本不會超過一周，次數亦是屈指可數。

    “累了嘛，年前給自己放周假?！绷昼沃^，“小姑娘叫什么來著？快過年了怎么不回家？”

    “單黎，黎明的黎?！绷煮蠐u頭：“她父母都不在了?！?/br>
    “噢?！绷昼Ⅻc點頭，“哪個單？”

    “就那個，單一的單，不過做姓的時候是個多音字?！?/br>
    “這個姓挺少見的啊……”林琦微摸摸下巴，“本地人？”

    “沒，S市，不過跟我一個大學?！?/br>
    “S市……唔……她也讀大一？”

    “大二?！?/br>
    “行?！绷昼⒛闷鹚?，晃了晃又放下，若有所思，“你們到哪步了？”

    “媽？”林笙為她沒頭沒腦的話怔住。

    “你當我瞎嗎？”林琦微靠著椅背，閉了閉眼，“她胳膊上什么痕跡你比我清楚吧?！?/br>
    “這個……”林笙尬住，抓抓頭發，一時不知如何解釋。

    “算了。你們年輕人愛玩什么玩什么?！绷昼]揮手，跳過這個話題，“反正你自己注意，我還不想這么年輕就當奶奶?！?/br>
    “……媽?！?/br>
    “嗯？別說你們已經……？”

    “不是?！绷煮暇狡葥u頭，沉默半晌，“如果我說，我這輩子都不準備要小孩呢？”

    “這輩子長著呢?！绷昼⒈犃搜劭此?，“我年輕的時候也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生小孩，結果還不是……這樣了?！?/br>
    “我想好了，以后不會后悔?！绷煮险J真對上她的眼睛，“她也是這樣想的?！?/br>
    “你不過才……剛成年，還沒進社會，以后的誘惑多著呢?！绷昼Q了條腿翹著，揶揄道，“怎么就想到這么遠的事情了？”

    “因為我不想湊合，我想要絕對忠誠的婚姻和關系?！绷煮贤笠谎?，向著天花板看，“你看你常年跟情人分分合合，多沒意思啊?！?/br>
    …

    林琦微有些意外：“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之前吧?！备毜牧煮弦膊徽f了，點到為止，“雖然我不是很贊同你的方式，但誰讓你是我媽呢?！?/br>
    “沒大沒小?！绷昼⒀鹋昧饲米雷?，“哪有你這么說話的?！?/br>
    林笙站起身，走到她身邊，歪頭看著她：“那我就當你同意啦？”

    “我哪里反對過。你自己的人生，你開心就好了?！绷昼⑹?，做了趕人的姿勢，“去去去，時候不早了，趕緊睡覺，明天的早飯記得加我一份?！?/br>
    “好，晚安?！绷煮铣c點頭，向門口走去，又補充，“明天等她醒了，介紹她給你認識?！?/br>
    ---

    林笙回到臥室，卻見單黎趴在床上，四肢平攤盯著門，目光發直。

    林笙被黑暗中睜開的眼睛和炯炯目光嚇一跳，擰了床頭燈，喝了口水：“怎么了？”

    單黎的聲音細若游絲：“哪里都疼……我都躺不下去?！?/br>
    “正好，長點記性?！绷煮铣冻蹲旖?，正待起身，卻被她扯住了衣角。

    “你又去哪啊……”她語氣幽幽。

    “給你找藥?！?/br>
    “那你剛剛呢？”

    “我媽回來了，跟她說點事?！?/br>
    “噢?！?/br>
    “她要住一周?！?/br>
    “??？”單黎迷茫，“那我……”

    “沒事，她不怎么管我，你做你自己的就好了?！绷煮弦桓桓_她的手指，開了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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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徐北洋還真的加我了??？”

    “那不然呢？我看著他加的?！绷煮洗亮舜羻卫柢洀椀耐蝦ou，聽她齜著牙抽了口氣，“他當時還挺高興的?！?/br>
    單黎按了通過，舉著手機在他面前晃了晃：“我加他你真的不生氣??？”

    “我說了，隨便你?！绷煮蠜]好氣抓了她的手，在手腕紅腫處涂了一圈藥膏，“你就非得要我刪光你所有異性好友才高興？”

    “這個嘛……”單黎懶洋洋拖了聲音，“我覺得你吃醋挺可愛的?！?/br>
    “……”林笙翻了個白眼，屈指敲敲她的腦袋，“可愛個錘子?！?/br>
    驗證一通過，徐北洋那邊很快發消息過來：明天有空出來嗎？帶我逛逛這邊？

    “喂，怎么拒絕？”單黎把問題甩給林笙。

    “自己想?！绷煮仙w了藥膏盒子，隨手放到桌子上，走回床邊，躺下，掀起被子蒙住臉，“我不知道，我睡覺了?！?/br>
    “那我可答應了啊?！?/br>
    “草?！绷煮弦Я艘Ш蟛垩?，“你盡管試試?！?/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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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北洋盯著手機屏幕看。

    單黎：抱歉啊，明天和男朋友約了看展，要不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