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周說：“好了，剩下的你自己擦吧，毛巾我給你搓一下?！闭f著又從聞崢手里奪過毛巾，仔細搓了毛巾遞過去，這才轉身出去。

    聞崢也沒留他，因為他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

    陳周洗好澡，躺在床上，聞著被子上熟悉的味道，看著熟悉的幾何燈，似乎跟從前沒什么差別，就好像從來不曾離開。

    也已經很深了，身體也極度疲倦，然而了無睡意，今天發生的事實在是太多了。那些人到底是因為什么對自己窮追不舍，甚至還不惜傷人生命，陳舟拿到的東西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自己真要辭職嗎？去了崢嶸能像在星紀一樣繼續做自己喜歡的事。至少聞崢會罩著自己吧，會不會也出現跟星紀一樣的人際關系問題？沒有學歷真難啊。

    他胡思亂想了很久，最后終于扛不住倦意睡著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平常這個時間，他已經在公司了，陳周趕緊給白明軒打了電話請假。

    白明軒很意外，陳周從來不遲到早退，簡直就是模范員工，今天居然請了假，而且歸期未定，肯定是發生了什么事。但陳周也不肯詳細說，只說自己家里有事走不開身。

    陳周說走不開身也不是推脫。第二天一早，他就和聞崢一起，上派出所配合民警做了筆錄。

    至于他了解的關于蛇精臉的情況并沒有說，這也是聞崢和聞嶸的主意，在沒弄清楚對方要找的東西是什么之前，最好還是別跟警方交代，因為不知道這事到底有多嚴重，陳周有沒有牽扯其中。他們的私心里，并不希望陳周被連累到。

    蛇精臉叫楊偉，據他跟警方交代，他跟陳周有一些私人恩怨，所以才來找他報復。警察一查這個楊偉的檔案，發現居然是個前科累累的家伙，有聚眾吸毒史，還有盜竊罪。

    警方認為這次事情恐怕不像楊偉本人說的僅僅是出于報復那么簡單，便又調查了陳周的身份背景。

    從資料來看，陳周的記錄很清白，來自小城市，父亡母嫁，由祖父母帶大，高中肄業，一年前來到本市，做過服務員、網管。

    唯一異常的地方，就是借過不少套路貸，而且這筆巨額債務一夕之間就清掉了。

    根據陳周和聞崢交代，這筆錢是聞崢幫忙還掉的。有人幫忙還幾百萬的債，這種事通常只在小說里看得到，不過警察叔叔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沒見過，所以也并不以為奇。

    盡管沒查到楊偉傷害陳周的真實目的，但他故意傷人那是實實在在的，又加上有前科，所以一時半會兒是出不來了。

    從派出所回來后，聞崢對聞嶸說：“得抓緊時間調查陳周以前認識的人。正好警方提供了資料，從他以前工作的網吧和飯店入手，找認識他的人，找到他以前的住處?！?/br>
    聞嶸最近沒上班，在家閑得發毛，對這件事躍躍欲試：“沒問題，這事包我身上了?！?/br>
    陳周請假在家照顧聞崢，他以為自己會閑得發霉，但是聞崢并沒有讓他閑著，而是讓他幫忙打下手。

    陳周說：“我除了編程，也沒怎么干過其他的，怕做不好?！彪m然他以前也當過老板，但那是跟朋友合伙的，行政上的事主要是朋友處理，他自己則主要負責技術上的事。

    聞崢不以為然：“沒有誰是天生就會的，我也不是天生會當老板，都是學會的?！?/br>
    陳周一想也是，很多事情不是不會做，而是沒有機會做，既然聞崢愿意給自己機會，那就學吧。

    陳周給聞崢當了幾天秘書，才知道他的工作有辛苦，每天都有開不完的視頻會議、審批不完的報告、看不完的報表和處理不完的郵件。

    這些還都是在家辦公干的活，出差、接洽客戶這些還都放在了一邊。還有看不見的工作，比如考慮一個公司的發展方向、考慮重大的策略等，總而言之，工作量大得驚人。

    陳周擔負起了秘書的責任，幫他收發郵件、打電話下達通知以及處理一些不太重要的文件等。有時候還會和聞崢一起審核技術性的問題，比如研發部呈交上來某個新產品的功能等。但陳周能幫上的忙到底還是少數，主要還是靠聞崢自己處理。

    這天中午吃飯的時候，陳周走進聞崢房間：“聞總，吃飯了?！?/br>
    聞崢頭也不抬：“等我看完這些文件?！?/br>
    陳周便站在一旁，等他看文件。一份文件，他要從到頭尾都看過一遍，而不是電視演的那樣，只要翻到最后一頁直接簽字就可以。

    不過聞崢工作效率極高，總能在短短數分鐘之內就能將內容看完，然而就算這樣，文件還是堆得跟小山一樣高。司機一天至少要取兩趟文件，有時候甚至還要跑三四趟。

    聞崢一忙起來就忘了時間，直到他想喝水的時候，剛伸手出去，便聽見注水的聲音，便抬頭，看見陳周正在給他斟茶：“哦，要吃飯了是吧？”

    陳周說：“嗯，都快涼了?！?/br>
    聞崢終于放下了手里的文件，將左手撐在椅子扶手上站起來。陳周趕緊伸手來扶他，忍不住說：“聞總，我看人家總裁都是拿著文件直接簽字的，您還一頁頁翻看?！?/br>
    聞崢斜睨他：“你看人家總裁天天都在泡妞打高爾夫是吧？”

    陳周忍不住笑了起來，電視里的霸道總裁確實都是這樣，每天坐在老板桌后，等著人送文件來簽字，然后有大把的時間去約會吃燭光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