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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一路前行,俞想只能看見街道兩旁的建筑在飛速倒退,而對蘇黎世街區并不熟悉的他,在轉過了兩個彎后就忘記了認路。 反正也不會被賣了,俞想自暴自棄地想著。 但這還只是個開始,車速漸漸降下來時,左伊卻不知從哪掏出了一個眼罩給俞想帶上。 “你們要干什么?” “待會你就知道了?!弊笠琳f。 俞想認命地戴上眼罩:“我想殺了宮修筠,現在還來得及嗎?” 接下來的幾分鐘,俞想覺得自己被帶著上了電梯,又穿過了走廊,最終走進了一扇門中。 “可以取下來了?!弊笠琳f。 但事到如今,俞想卻又有些不敢摘下眼罩了。他深呼吸了幾口,緩緩抬手摸到了眼罩的邊緣,然后一把扯下。 “這……”眼前的景象讓俞想愣在了當場。 他的面前是一個碩大的客廳,但客廳的窗子卻被封了起來,透不過一絲光線。而且客廳中沒有一件家具,其余三面墻上,有兩面都掛上了油畫,剩下一面則是空著的。 看到這一幕,俞想手中的眼罩啪的一聲掉到地上。他三步并作兩步跑到其中一面墻前。 “這是……這是費雷羅?”他想伸出手卻顫抖著收回,轉向了另一面墻。 “這又是達魯吉斯?” 俞想在兩面墻之間來回奔走著,將掛著的六幅畫來來回回看了幾遍。 然后他回頭,在人群中找尋著宮修筠的身影。 看到他的視線,宮修筠走了過來,問道:“喜歡嗎?” “這些畫是?”俞想問。 “送給你的?!睂m修筠說道。 “這兩位畫家?” “我知道這是你最喜歡的兩個畫家,”宮修筠說,“但時間有限,只來得及買到六幅,剩下的空位我會漸漸補充滿的?!?/br> “至于另一面墻,”宮修筠指著空的那面墻,“如果你愿意,這里可以掛你自己的作品,那些你想珍藏起來的作品,會和它們一起,留存在這座藝術的殿堂里?!?/br> 俞想久久地凝視著宮修筠,也凝視著他身后的那些畫作,他竟然無言以對。 這是份厚禮,厚到他不敢接受,但也不得不接受。 俞想最喜歡的這兩個藝術家,他們的畫作雖然比不得畢加索、達芬奇那樣的天文數字,但在當代畫家的范疇里也算得上一畫難求。 這里畫的數量不多,但俞想知道,想要搜集到這六幅畫,宮修筠需要花費多少的精力。 這些畫不僅僅是有錢就可以買到的,往往需要有人引薦到他們簽約代理的畫廊,如果最近沒有畫要出售,還需實時關注拍賣會的情況,但凡就參拍作品,要第一時間聯系拍賣行,獲取拍賣資格,存入足夠的保證金等等。 每一副畫的獲取都不是件易事,而想要擁有六幅畫,難度系數并不是乘以六,而是會呈幾何倍數地增長。 “你做這些……”俞想幾番開口,卻又欲言又止。他囁嚅了半天,終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想,你想好要說什么了嗎?”左伊在旁邊問道。 “我還沒有?!?/br> 他嘴都沒來得及閉上,就被一盤子奶油蛋糕拍到了臉上。 “那就別說話,來狂歡吧!” “我*¥@#@%”俞想的一句話又被一蛋糕糊了回去。 “小心畫!”他就像是溺水的人,只有偶爾掙扎著浮上來吐出一串氣泡。 在左伊的帶頭下,場面瞬間變得混亂不堪。 左伊這個MMA職業選手,終于第一次在俞想面前展示了自己卓越的搏斗技能。簡而言之為,只要她想,每一個人能干凈地走出這間房間。 當然,這其中也包含宮修筠。 就在俞想被圍攻得無比狼狽之時,他抬眼看到了正往門口走的宮修筠,他似乎覺得自己該做的事都做完了,可以功成身退了。 于是,他根本沒過腦子,直接指著宮修筠的方向,用漢語喊道:“那還有個人!” 聽見他的喊聲,左伊如同一條餓狼似的撲過去,瞬間將宮修筠拉近戰局。 雖然左伊是職業選手,但宮修筠從小練習搏擊,而且男人的身體素質本身就會強上一些,他不是不能從左伊手中逃脫。 但架不住他有偶像包袱,不能接受自己狼狽逃竄的樣子。只是猶豫這一瞬,他的臉上就已經開了花。 一時間,蛋糕和香檳齊飛。還好他們早有預見。在戰局剛開始時,就已經用襯布保護好了幾幅畫作,才避免了慘劇的發生。 俞想哪里經歷過這種場面,他剛開始被欺負得宛如小可憐蟲,但當他奮起反擊時,倒也扳回來了幾成。 不知過了多久后,俞想疲憊加喝醉地倒在了地上??此磉?,也橫七豎八地躺了不少人。 就在俞想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動,閉上眼睛就能睡過去之時,一個黑影突然籠罩在了他的上方。 “你擋著我的光了?!庇嵯肷焓窒霌荛_宮修筠。 宮修筠卻突然笑了:“怎么?你是向日葵?” “什么向日葵,我還豌豆射手呢?”俞想不滿地在地上翻了個身,腦子里暈暈乎乎的。 “走了,該睡覺了?!睂m修筠伸手去拉他,卻被俞想推開,“我就在這睡,別管我?!?/br> 宮修筠無奈地搖了搖頭,蹲下身,拉起俞想的兩只手搭到自己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