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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提前打招呼就攔住別人,還用這種語氣無端指責別人,你這樣就很有家教了?” 俞想還沒來得及說話,佟亦昆卻已經說話了。他對著孟冠玉的態度和剛剛的溫文爾雅判若兩人,不只是孟冠玉愣在了原地,就連俞想也沒反應過來。 只見下一秒,佟亦昆對著俞想說道:“希望你沒有因為這些話而不開心?!?/br> 俞想:…… 你倒是給我留點不開心的時間啊。 “俞想先生,我們現在要去哪里?要去您的畫室嗎?”佟亦昆一臉期待地看著俞想。 俞想:“抱歉,我在這邊沒有畫室,是在自己的公寓里作畫?!?/br> “???”佟亦昆有些夸張地睜大了眼睛,“那我有這個幸運去你的公寓?” 不是?俞想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佟亦昆,很想告訴他,你沒有這個幸運??! 但看著佟亦昆的眼神,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那我們走吧?!?/br> 而孟冠玉就這樣被遺忘在了他們身后。他大概是第一次這樣被忽視得徹徹底底,甚至連叫住他們都忘了,只是呆滯地看著他們走遠。 俞想帶著佟亦昆一路往公寓走去,他的公寓不是很遠,但徒步也要走上二十分鐘。 和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并肩走路,在俞想的世界里,絕對排的進人生尷尬的事前三名。 但還好佟亦昆很善于聊天,他先是試著談了一些附近街區的食物和楓丹白露的景色,見俞想很有興趣,就順著一路聊到了藝術上。 俞想能感受他在使用談話技巧,但他不排斥這種技巧,他只是不懂,佟亦昆到底是圖什么。 他顯然是特意找來的,只為了一幅畫?還是另有所求?俞想百思不得其解。 很快就到了俞想的公寓,俞想的公寓不大,客廳幾乎都被畫框堆滿了。 被佟亦昆看到這樣的景象,俞想覺得有些尷尬。 “抱歉,”他將堆了一地的顏料收了收,勉強收拾出來一個落腳的地方,“請進?!?/br> 但佟亦昆卻無所謂地笑笑:“沒關系的,和我想象中的一樣?!?/br> 他這樣說,俞想就覺得更不好意思了。 “很可愛?!辟∫嗬フf道。 不知為何,被佟亦昆說可愛,俞想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那個……我們先來想一下畫什么吧?!庇嵯胝f道。 “需要我做什么?”佟亦昆問。 “麻煩您先站到那里可以嗎?”俞想指著落地窗前的位置說道。 畫肖像畫和人像攝影有些相似,但也有著很大的不同。 俞想讓佟亦昆隨便做出一些姿勢,以供他尋找靈感。他卻只是用眼睛看,看著看著,就陷入了沉思。 他竟一時間不知道要畫些什么。 在國內時,俞想繪畫的題材大多都是一些所謂“社會底層”的人,他繪畫的主題同國內傳統現實主義風格很像,視角凝視得很集中。 而到了國外,因為環境和俞想自己的心境,他又產生了很多復古風格的靈感。 只是,佟亦昆這種人從來沒成為過俞想筆下的模特。 他為安歌畫畫、為娛樂圈的明星畫畫,往往都是對方指定主題,他只需要將想法付諸實踐。 而面對著佟亦昆,俞想不知道該畫些什么了。 因為他沒從佟亦昆身上看出明顯的特點來,通常來說,值得創作的人物本身都有其自帶的特點。 《拾穗者》畫中的農婦自帶著柔和的莊重,《父親》這幅畫中的農民,在滄桑中生出了濃重的質樸。 但佟亦昆,在俞想的畫家視角審視下,他太過平面化了。 他穿著襯衫西褲,身材挺拔健壯,沒有佝僂的脊背,沒有滄桑的面龐,沒有豐腴的身體,同樣沒有憂郁的眼神。 這不是個適合當模特的人。 俞想的眉頭漸漸鎖緊,臉上露出了一絲迷茫。 “怎么了?”佟亦昆問道。 俞想咬著鉛筆的尾巴,搖了搖頭:“不太對?!?/br> 他瞇著眼睛看了看:“麻煩你脫一下上衣?!?/br> “嗯?”佟亦昆微微瞇了下眼睛,神情有些微妙。 但俞想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仿佛他不是在讓佟亦昆脫衣服,而是讓他喝口水一樣。 俞想繼續愁眉苦臉地咬著筆,佟亦昆笑笑,解開了領帶,脫掉了襯衫。 佟亦昆的肌rou很發達,脫掉上衣后,露出了大塊的肌rou。他的肌rou很結實,不像是在健身房中擼鐵練出來的。 佟亦昆在俞想的指示下轉了一圈。在他背對著俞想時,俞想突然叫道:“佟先生?!?/br> “嗯?”佟亦昆突然回頭,卻看見俞想眼神一亮。 “有了!” “有了什么?”佟亦昆問道。 “有了想法,我知道該畫什么了!你就保持這個姿勢不要動!” “好?!?/br> 俞想用鉛筆迅速地打下草稿,然后放下筆說:“好了?!?/br> “這么快?”佟亦昆說著湊了過去,站在俞想的身后看著他的草稿。 俞想的草稿只有上半身,從腰向下都是虛化的線條。 “哎?只有上半身?”佟亦昆問道。 “是的?!庇嵯脒€在輕輕用筆勾畫著細節。 “為什么?”佟亦昆笑著看向俞想的側臉,他突然湊近了俞想,壓低聲音在俞想耳邊說道,“下半身也可以畫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