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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句話,俞想的心里難得產生了一絲波瀾。 穿越至今,俞想靠著自己的畫技一路走來。但不管在事業上如何,生活上宮修筠總歸是給過他一些庇護。 如果沒有宮修筠,他剛穿來時可能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甚至也吃不起飯。 但因為宮修筠的存在,他能夠潛心創作,才能在短時間內闖出一些名堂。 然而,這些情緒在現在看來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因為他和宮修筠,確實再無聯系再無瓜葛。 他一到瑞士就換掉了電話卡,除了黎浩初、左鴻禎,以及在這邊的工作需要外,沒人能聯系得上他。 俞想知道,若是宮修筠執意想找他,也不是件難事。但他就是想以這種方式告訴宮修筠,自己已經不想和他產生任何瓜葛。 【這就是想想之前說的好事嗎?太驚喜啦!】 【那看時間,這畫上個月初就完成啦?最近想想在做什么???】 【想想好久沒出現了,想你了嗚嗚嗚!】 看著粉絲們哭著喊著想看他更新動向,俞想也很是慚愧。 但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因為這是一件連說都不能說的事。 * 兩天的時間轉瞬即逝,第三天,俞想準時來到了尤金畫廊。 時值瑞士的星期一,按照慣例,博物館、畫廊、劇院等藝術設施都是閉館休息的,尤金畫廊業不例外。 閉關的畫廊尤其冷清,為了保護作品,畫廊的溫度比人體舒適溫度稍低,俞想穿著全套正裝都覺得有些陰涼。 俞想到了畫廊,看見一個留著花白頭發和胡子的老人站在門前,仿佛正在等他。 老人的鷹鉤鼻和視線鋒利的藍眼睛讓他看上去很是精明,身上一絲褶皺也不見的西裝,和手中握著的紳士手杖,昭示著他老牌英倫紳士的身份。 此前,俞想查閱過很多資料,一眼就認出了這就是大名鼎鼎的查爾斯·尤金先生,著名的藝術品鑒賞家和收藏夾,尤金畫廊的創始人。 “你好,俞?!庇冉鹣壬嵯肷斐鍪?。 俞想伸手回握:“尤金先生,你好?!?/br> 查爾斯·尤金cao著一口英式口音,他本是英國人,之所以選擇在蘇黎世創建自己的畫廊,還是因為早逝的原配妻子。 尤金和妻子十分恩愛,兩人婚后生活甜蜜,但婚后沒幾年,妻子就罹患癌癥去世。 尤金悲痛萬分,在妻子的家鄉蘇黎世建造這座畫廊,并將妻子的半身像立在畫廊進門最顯眼的位置,用來紀念她。 第一次聽到這個故事時,俞想還為此唏噓不已,覺得尤金是個重情重義的好人。 但緊接著,他就看到尤金在妻子過世后又娶了一任妻子,而且過不了多久又火速離婚,再連續兩次的失敗婚姻后,他在六十歲時娶了一位二十八歲的女人為妻。 即便是在歐洲這樣開放的地方,當時也引起了一片嘩然。人們紛紛指責尤金的妻子是為了錢才和他在一起的。 但俞想今天見到尤金,竟然覺得大家說的也不一定對。 盡管尤金已經年逾七十,但他依然很有氣質,身形筆挺,目光矍鑠,除了長著皺紋的皮膚和花白的頭發外絲毫不見老態。 被他的目光注視著,俞想竟然有些緊張。 “請進,我會先帶著你參觀?!庇冉饠[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俞想跟著尤金走進了這座大名鼎鼎的畫廊。 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來歐洲的知名畫廊,這里的展廳按照藝術家排布,簽約的五十幾位藝術家大部分都是共用公共展廳,小部分有特展。此外還有一些公開展廳供特別展覽使用,儼然一座小型博物館。 俞想一路走來,見到了許多令人驚喜的作品,不少都是他在網上見過照片的。但這些作品大部分都貼著【復制品】但標簽,是因為原件已經拍賣掉了,畫廊保留了復制件留作紀念。 在尤金的介紹和俞想自己的觀察下,他漸漸發現了尤金畫廊的風格,尤金畫廊很喜歡劍走偏鋒的藝術家,甚少有保守派的藝術作品。 俞想看到了數個享譽世界的前鋒畫家,這些人無不擔得起“當代大師”的名號,作品可以拍出千萬級美元,是一座座橫亙在他眼前高不可攀的山峰,卻也不斷激勵著他向前。 “看到他們了嗎?”尤金問道。 “嗯,都是偉大的藝術家?!?/br> “偉大?不不不,”尤金說道,“他們曾經和你一樣平凡,但他們卻最終有了這樣的成就?!?/br> 被當面說成平凡,俞想也沒有任何不滿,畢竟和這些人比起來,能被叫一聲平凡已經算是高攀了。 “你相信我也會有這樣的成就?”俞想說。 “不,”尤金搖頭,“正相反,我并非看重你的藝術才能才向你發出邀請的?!?/br> “那是因為什么?”俞想反問。 但尤金卻不直接回答了,而是說道:“不如我們先來享用下午茶?!?/br> 在畫廊的休息室,一頓標準的英式下午茶已經準備好,三層點心盤,三文魚和黃瓜三明治、小塊司康餅配奶油果醬、馬卡龍和覆盆子撻。精致的茶壺中裝著大吉嶺紅茶。 俞想和尤金對坐在兩側,俞想莫名想起了“鴻門宴”這個詞。 他莫名緊張,低頭看向了手中的茶杯,卻聽見尤金問:“這套茶具是維多利亞年代流傳至今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