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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一世英名就要毀于一旦了。 這個念頭在俞想心中產生的瞬間,他不知從哪里升騰出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勇氣,眼一閉心一橫:“對啊,我不僅看了,我還饞了!” 沉默,絕對的沉默,沉默到仿佛兩人中間有一隊陰兵正在借道。 反正已經是死了,早死晚死也沒多大區別了。俞想索性拉開閘門痛快開閘放水:“你自己練出來肌rou還不許別人看了?難不成你只給自己看,天天在房間里照鏡子。你是納喀索斯,水仙成精?” “但說實話,你要是看我不順眼,我立馬就拎行李搬走,保證這輩子都不出現在你視線里?!?/br> “你敢!”宮修筠憤怒地喝道。 俞想在心里冷笑了一下,果然他猜的沒錯。 宮修筠這種人就是這樣的,他對一切都有著超乎尋常的占有欲,無論是財富、地位,還是身邊的人。 就算他再不喜歡自己,也絕對不會允許自己離開。 俞想只是一只籠中鳥,打開籠子的唯一鑰匙在宮修筠手里,而宮修筠顯然不是個仁慈的人。 不過這也足以看出,白月光才是他的真愛。畢竟自古以來人們都說,愛是放手,不是占有。 突然,俞想就覺得沒勁了。 他說了那么多,最終還不是敵不過宮修筠的一句“你敢”。他就是再牙尖嘴利,也只是只牙尖嘴利的金絲雀,以為揮動兩下翅膀就能引發龍卷風,這才是他的癡心妄想。 他仿佛突然xiele一口氣,既為自己的弱小感到無助,也為未知的迷茫感到緊張。 俞想沒再說話,而是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不管他即將面對的會是什么,現在讓他先好好歇歇吧。 從面對俞洪一家人,到面對宮修筠,俞想全程緊繃著神經,結果就是他竟然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他是被家里阿姨叫醒的,阿姨見他中午就沒吃飯,到了晚飯時間,叫他去吃晚飯。 “他走了嗎?” “宮先生今天一天都在家?!?/br> 俞想本不想出去見他,但他轉念一想,何必要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就昂首闊步地走了出去。 一覺的時間,他已經想通了。 以宮修筠的占有欲,他輕易不會讓自己離開。也就是說,他大可不必過的小心翼翼。 他作的沒超過宮修筠的忍受值,就還能在這白吃白住。他一旦超過了宮修筠的忍受值,那便理所當然地獲得了自由。 他走到一樓餐廳時,宮修筠已經坐在了餐桌旁,但餐桌上只有一道前菜。 這是要吃法餐? 俞想一愣,和討厭的人面對面吃法餐,宮修筠真的不尷尬嗎? 但他還是信步下樓,畢竟只要他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這頓法餐的廚師是來自法國的米其林大廚,偶爾會為有頭有臉的有錢人上門做飯。 俞想看著面前的一堆餐具,有些無從下手。他不懂那些繁文縟節的法餐禮節,也從沒打算學過。 面前的前菜是焗生蠔,生蠔rou質飽滿,汁水滿溢。 俞想看了宮修筠一眼,見他的手也伸向了餐具,就自顧自地吃起了自己那份。 果然和他想象中的好吃程度不相上下,生蠔rou軟嫩彈牙,肥而不膩,連俞想這種對美食毫無鑒賞力的人都想高呼一句好吃。 他的嘴角沾染了一點醬汁,俞想下意識伸出舌頭舔掉。 但只聽咣的一聲輕響,對面的宮修筠把已經拿起的刀叉又放下了。 “俞想,你沒完了是吧?” 俞想煩躁地皺了皺眉:“不依不饒的到底是誰?你倒是告訴我,我又做錯什么了?” “你……”宮修筠仿佛卡帶一樣停住,“沒事?!闭f罷,他又低頭去吃自己的菜。 而就在他低頭的一瞬間,俞想突然意識到哪里不對了。 宮修筠的耳朵為什么會這么紅? 他順著記憶一找,發現他們下午吵架時,宮修筠的耳朵好像也變紅了來著。 所以……不會把? 俞想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宮修筠居然害羞了?他居然會害羞?! 產生這個念頭的一瞬間,俞想差點笑出聲來。 宮修筠?害羞? 你說他害喜都比害羞可信度高一點。 但泛著紅色的耳闊就是在向俞想宣告著這個事實。原來宮修筠會因為被他盯著看而害羞,所以今天他的一切舉動都只是色厲內荏徒有其表,不具有任何殺傷力。 “你在笑什么?”宮修筠突然抬頭問道。 “我沒笑?!庇嵯胝笪W?,專心切作為主菜的牛排。 他一邊憋笑憋得辛苦,一邊抬起眼皮,用余光看了一眼宮修筠。 宮修筠的用餐禮儀堪稱教科書,優雅流暢又一絲不茍,比那些專門講禮儀的老師不知好了多少。 宮修筠像是沒注意到他的視線,但俞想的心里卻一陣狂喜。 發現別人的秘密實在是太快樂了,快樂到讓俞想甚至想再故意撩他一下試試。 但俞想又怕過猶不及,萬一真的沒控制好度,玩脫了就不好了,于是他還是收起了危險的念頭。 發現這個秘密讓俞想的心情很好,因此他晚上直播時語氣都輕快了幾分。 “大家好,今天我們不畫畫,來改畫?!?/br> 【想想今天心情不錯?感覺說話都帶著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