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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 這樣做必然會招來宙斯的仇視與怒火, 即使他的雷霆首先所指向的必然是沈硯與葉英, 但馬其頓也必然會受到他們的牽連陷入到危機之中——那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但是現在說什么也已經晚了, 正應了那句古話——計劃趕不上變化。 雖然如果時間充裕將這些雖然無法完全掩蓋自己的氣息的從神一一分散安置在希臘全境才是最好的辦法, 但現在的時間并不允許他為他們一一挑選棲身的位置, 甚至連將他們隨意分散出去的時間都沒有。所以沈硯不得不先想辦法遮蔽他們的氣息, 如此一來馬其頓就成為了他的首選。 因為作為馬其頓之王的伊斯坎達爾本就有作為「王」的資質, 而他作為他們的學生對于他們也有著一定的信任,因此, 他們可以在爭得伊斯坎達爾的同意后借用他的威勢, 控制整個馬其頓為他們遮蔽氣息——駁雜的人氣在遮掩行蹤方面顯然比純粹的太陽要強得多。 只要他們進入馬其頓境內宙斯就會失去他們所有人的行蹤——雖然這會使得馬其頓暴露在宙斯的注意之下, 但是至少這樣可以拖延宙斯直接堵上他們的時間, 雖然他知道這場艱難的戰役必然會自他們而始, 但……這些被他帶出來的從神們并不應該得到這樣的結果。 如果因為他們與宙斯的交手而致使這些從神們遭受傷亡, 沈硯良心上肯定是過不去的。他們可能日后也會為今日的決定作出巨大的犧牲,但那絕不應該是現在,他們的犧牲理應更有意義。如果可以, 他希望所有人都能夠活到看到黎明、擁抱自由的那一天。 當然,那只是希望而已。 沈硯深知自己的想法的天真,所以他甚至沒有表露出任何的跡象。 雖然事情還未到最糟糕的那一步,但是沈硯心中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他從不是愿意將主動權全然交給他人的人,這個世界上能夠得到他這樣的信任的最多也就只有葉英一個人罷了,所以他絕不會將一切的希望寄托于所謂的虛無縹緲的可能與也許。 無論伊斯坎達爾愿不愿意用整個馬其頓作為賭注去幫助他們,沈硯也已經想好了最后的退路——他會作為馬其頓與人類的最后一道也是第一道防線迎戰宙斯,為人類的發展與進步爭取盡可能多的時間——若是這番變革必要流血,那么這份犧牲請自他而始。 沈硯能夠勝過宙斯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事實上別說是他,即使是他與葉英二人聯手也不一定應對得了手握神王權杖的宙斯。否則宙斯的統治也不會那么穩固了。 沈硯會不知道這個現實嗎? 答案同樣是否定的。他不僅知道,而且知道得極為清楚——他一定會“死”的。 宙斯的強大遠不是他這個“孱弱”的酒神能夠抗衡的,但,知道又如何?有些事總是要有人去做的,不是他也會是其他人。他是個膽小鬼見不得太多的生離死別,所以就讓他先走吧??床坏降脑?,總還是能保留幾分幻想,心存一分僥幸的。 當然,沈硯之所以敢那么做也是有恃無恐于系統的功能——雖然為了停留在這個世界系統的功能被加諸了眾多的條條框框,然而在保護宿主的人身安全方面,與世界會盡可能多地保留主動權一樣,保護宿主也是系統的底線。即使是宙斯乃至世界意識,想要越過系統摧毀沈硯的靈魂也是絕不可能的。 這才是沈硯敢于“慷慨赴死”的真正原因。 不過,無論沈硯是如何考慮的,但無可否認這都是最壞的情況下最好的辦法——狄俄尼索斯的“死”能暫時安撫宙斯的怒火;更具威望的阿波羅仍然存活并將成為反抗神權的旗幟;將為魚rou的恐懼也將促使人類激發更強的進取心…… 這個計劃的好處簡直數不勝數。 即便如此,這也是最后的計劃。在那之后將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緊隨其后的自然是狂風驟雨——沈硯努力地想要盡可能的阻止這一切的發生,無關其他,不過是他還不想走罷了。 無論何時,沈硯總是敬畏生命的。這在他多個世界的生活中都有體現,畢竟那么多個世界除了脫離死亡還沒有嘗試過死亡被強制遣返的沈硯顯然是很惜命的。不過,萬事總有第一次不是嗎?在這點上沈硯還是比較看得開的。 現在對于他們而言的首要任務還是要盡快趕到馬其頓,畢竟他們也不知道阿多尼斯與宙斯的談話進行到了哪一步,耽擱越久對于他們而言就越是危險。 沈硯當即便向修普諾斯告別,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修普諾斯卻挽留了他們:“為什么要走呢?”冥神似乎為他的決定感到十分不解,“你們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呢?通過冥府直接打開前往馬其頓的大門,那不是比你們一路飛到馬其頓還要快得多嗎?” 沈硯也不由愣了片刻:“可是,這樣一來你們和宙斯豈不是……” “即使沒有這件事他也已經知道我們在幫你們了?!毙奁罩Z斯的神色十分淡定。如果說從前他確實對宙斯這位神王還保留著一分敬畏的話,那么在知道諸神黃昏的結局后那一分敬畏也被他拋出了九霄云外,左右他也不是奧林匹斯眾神,宙斯手再長也不可能越過哈迪斯來懲治他,況且,他現在所做的一切本就是哈迪斯授意的。 似乎看出了沈硯的遲疑,修普諾斯主動開解道:“你不必為我們擔憂,冥府不同于其他地方,我們毗鄰塔爾塔洛斯,又有倪克斯庇佑,即使是宙斯未得允許也不可能擅闖冥府,即使他看不慣我們也無法對我們做什么。再者,他我絕不會想在這種時候為自己四處樹敵——吾王現在的實力雖不如宙斯卻也不至于相差太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