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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依托在祭祀陣法之內, 飛速地用自身的靈力勾勒出又一座與原陣兼容又不相互影響的陣法的麻倉葉王,沈硯也不由收起了眼中原本因為方才的鬧劇而隱隱透露出的輕慢。單單這一手, 麻倉葉王在陣法一道的造詣就絕對不在他之下! 此人, 必是大敵! 即使沈硯因為記憶中麻倉葉王的名號而慎重以待, 但直到此時他也才真正的緊張起來。神力涌動間, 刀劍鋒鳴, 灌注了大量神力的劍身上鶴羽的紋路愈加栩栩如生, 神力流轉之間,似有仙鶴齊鳴,原有些燥熱的空氣不知何時竟已降到了令人覺出了寒意的程度, 甚至溫度還在持續下降…… 沈硯并未輕舉妄動,只是靜靜地凝聚著神力等待著麻倉葉王的招數,雖然他現在該是主動的一方,但他方才斬殺護衛的武士時已經觀察過地面上所顯現的陣紋,這是一場大手筆的祭祀,陣法也足夠完美,完美到撐得起它所吹噓出的功能,但這般繁復、完美的陣法同樣意味著布置與完成的艱難與苛刻。 即使此時祭祀已經開始,但是短時間內甚至都還無法令陣法完全運轉起來,更遑論獻祭祭品了。 所以,他還有時間,而以他對麻倉葉王的性格的分析——他做不來就那么龜縮陣中拖延時間直到祭祀完成的丟臉的事情。況且他也是此處陣法的主祭之人,縱使現在他以式神為替使自己暫時能脫開身與沈硯交戰,但等一會兒真要到了獻祭的時候,他這個主祭之人又如何能不在陣中呢? 所以沈硯并不著急,左右他有的是耐心。而且,兩軍對壘,最忌心浮氣躁,這可是連天策那群喜歡撒歡的狼崽子都知道的道理,他可不至于輸在這種地方。 也不知是否是因為神性太高以至于心境太過古井無波的緣故,這種時候沈硯的思維竟然不可抑制地有些跑遠,說起天策突然有些懷念當年作為純陽子的無敵生涯,雖然無敵的生活太過樸實無華,但是對比起現在這種事態一路朝著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的情況而言,當初樸實無華的生活似乎也不是那么無趣? 更何況那時還有葉英…… 沈硯不由有那么一瞬間的失神,不待他反省自己的失誤,麻倉葉王的攻擊旋即接踵而至。 沈硯不得不飛身躲閃,并非他不愿以劍對敵,而是因為這次麻倉葉王所用的并非陰陽師們常用的符咒,而是更類似于五行遁術的咒術——沈硯憑借自己強大的身體素質躲過第一波攻擊后,迅速做出了反擊——他單手捏訣,隨即與之相似的咒法立刻對轟上去,而且,若是有火球飛來他就以水柱相對,若是有水龍襲來他便以土壁相應…… 隨著局勢的僵持,麻倉葉王的臉色愈加難看,畢竟,任誰發現對手無論是捏訣的速度還是對法術的辨別能力與反應速度都在自己之上,卻總是恰到好處地正好將自己的攻擊抵消掉而不做更多的事情,仿佛是在戲耍他一般……這種事情任誰都沒有辦法好脾氣的忍耐下去吧。 畢竟殺人不過頭點地,這樣做不像是相讓,倒像是鄙夷。 更何況麻倉葉王本就心高氣傲,這更是令他仿佛被人當眾打了一巴掌一樣。 天羽劍!麻倉葉王心中暗恨,終有一日他必要將他的劍鋒折斷,讓他泯滅于這世間! 顯然,麻倉葉王已然認出了沈硯的真身。 縱使歸羽劍的形態與傳說中的十拳劍有著巨大的差異,但是沈硯周身激蕩的神力卻是做不得假的,況且那極具指向性的名字,還有那原本落在地上卻伴隨著戰況愈加激烈而隨之蠢蠢欲動的刀劍們。若是麻倉葉王還猜不到沈硯的身份那他就可以回去陰陽寮重新修行了。 要知道作為陰陽師知識必須是淵博的,而作為陰陽師中的佼佼者,麻倉葉王的博學更是平安京中數一數二的。 正當麻倉葉王這邊猜到沈硯的來歷并在心中詛咒他時,另一邊沈硯若是知道他的想法怕是都要被冤枉哭了。因為他真的沒有任何看不起麻倉葉王的意思??!甚至可以說,他現在絕對是拿出了十二萬分的注意力在應對麻倉葉王的攻擊。 見識到麻倉葉王的這般手段說不驚訝肯定是假的,畢竟麻倉葉王這一手雖是依托于陣法,但他可以隨時以自身靈力憑空勾畫陣法,雖是消耗略大,但究其本質其實已然與華國神話中的五行遁法無甚差別了。這是什么概念,這意味著麻倉葉王的陰陽術已經不僅僅圉于術的范疇了,這甚至可以稱之為陰陽道——與他所習之法類似,直指本源的大道! 真不愧是麻倉葉王??!沈硯心中感嘆,但下一瞬再次差點被火球突臉的沈硯心中又不由苦了臉,可這也太厲害了一點吧? 別看他如今面上不顯,但實際上他現在委實有些疲于奔命的感覺。系統所提供的陰陽道秘籍雖是直接灌輸進他的記憶中的,但是如何使用卻還需要他自己的練習。他雖有認真研習過,但以此與人動手的經歷真的是屈指可數??!尤其是一上來便是這么高強度的法術對轟——沈硯并非有意控制法術威力,而是為了趕速度,他實在沒有精力去調控每一招中的力量多少??! 所以,不只是出于本能還是創造這份功法的前輩的惡趣味,總之不加控制的后果就是每一擊都極為精準地正好輸出了足以抵消掉對方攻擊的力量。眼看著麻倉葉王的臉色越來越黑,攻勢也越來越猛,沈硯臉上的面無表情也終于有些端不住了,開什么玩笑!他手不酸他手都快抽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