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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可能?!卑t肯定道,“他若是不舍得待城,沒有退兵意圖,犯不著演這一出給我看?!?/br> 北胤大軍號稱七萬人,調動起來絕非易事,而白鷗的出現僅僅只是個意外,趙宏胤不可能那么早就擺好這么大一出戲等他。 況且白鷗手上攏共就那么幾個人,若是趙宏胤真是提前得到了消息,目的是除掉白鷗,早些帶人殺上山去就是了,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關于離開的路線時間,趙宏胤早有計較;而關于趙宏胤的心思,白鷗也早就吃透。 所以這是一場沒有輸贏的賭局,他們都注定會拿到自己最需要的東西,也注定不可能獲得更多。 “那將軍為何執著尋找趙宏胤退兵去了何處?”陳安聞言放下心來,重新提筆問道。 為何? 史書上對趙宏胤退兵至何處沒有詳細的記載,只知道趙宏胤退兵后養精蓄銳,來年春暖時以閃電之勢一舉拿下脆弱得如紙糊一般的江寧城。 殤寧后主驕奢yin逸、貪生怕死,遂退位,降于北胤,死于第二年春天。 江寧一役,是殤寧這個身處亂世之中的短命王朝的最后一役。 趙宏胤跑了,那一役或許也是白鷗最后一次機會。 但史書中的記載卻很少。 但他不知道應該如何跟陳安言明,看到對方已經再次放下手中紙筆,他岔開話題道:“寫完了?” “是?!标惏颤c點頭。 “山頭上其他人也都跟你一起回來了罷?”白鷗接著問道。 “是?!标惏步又鸬?。 “那再派人出去,統計待城現在的人數,疫病的規模和情況,順便——”白鷗點點頭,“給我把四茍找回來?!?/br> 總算把人支開了,白鷗才有空獨自坐在書案邊。 他沒有檢查陳安寫下的那封信,以陳安的水平,要把待城這點事說清楚,簡直易如反掌,可是他應該跟李遇說些什么呢? 好像有一萬句思念要寫,提筆卻不想自己成了對方心中的掛礙。 之前,他的信傳不到江寧,江寧的信也傳不過來—— 他還不知道江寧城內已經塵埃落定,只看見窗外北風卷起和進沙子的污糟雪粒。 風沙的盡頭俱是牽掛。 可偏偏春風不度玉門關,直教離人兩處暗自銷魂。 當他寫好自己的那張信箋一并裝進信封,剛好有人從外面回來。 這里的人都是之前待城駐軍那群兵痞,白鷗聽見這輕手輕腳、小心謹慎的腳步聲,不用抬頭也知道是陳安回來了。 “你倒是會掐著點兒回,我正好尋你?!彼皖^給信封烙上火漆,起身時一陣目眩,半晌后才叮囑道:“著人送回江寧,別教送信的人進宮,最好連江寧城都別進,讓陳閣老的人想法子遞給陛下?!?/br> 他說完將信封塞進陳安懷里,才發現對方臉色瞧著不太對。 平日里,他本就不是一個講規矩的人,連帶著也不苛求身邊人的規矩,但陳安不一樣,陳安是個相當板正的人。 今日陳安再進屋,一未行禮,二未吱聲,白鷗起身遞信時明顯有異,他未曾關心一句,也未雙手接過,甚至信都塞進他懷里了,他也沒有反應。 “陳安?!卑t警覺道:“到底怎么了?” “將、將軍……”陳安結巴道:“派、派出去的人……在、在待城內城……尋了一圈……一、一個人也沒看到……” 方才起身時一陣目眩,白鷗知道那是因為左肩的傷口失血過多所致,只是現在,他越發控制不了這種天旋地轉的感覺了。 “將軍!” 廂房內傳出陳安一聲驚呼。 “您怎么了!” “您醒醒!” ***** “陛下——” 廣明宮外小姚難得忘了規矩,捧著一封信箋一路小跑,人還未進殿就大聲喚道—— “陛下大喜!” 李遇手中的朱批御筆一下子掉在地上。 嘴上說著“生死都要在一處”,可他心里怎么會不著緊白鷗的安危;尤其是幾日前一場噩夢后,他又是好些日子沒有睡過一場安穩覺了。 他著急地起身朝殿外迎去,菜刀腳邊的毛筆險些滑到,朱砂的墨跡蹭上了明黃色的袍邊。 “是不是——”他急匆匆地上前,差點和一路小跑的小姚撞上也顧不上,“是不是待城有信兒了!” 小姚激動地點著頭,從懷里掏出信箋。 皇帝好些天不合眼了,他一直盼著白鷗的信救命。 李遇緊張地撕開信封上的火漆,掏出陳安寫的那張信紙,幾乎是一目十行。 長長舒了一口氣。 雖然待城的情況并未詳細說明,但趙宏胤退兵,待城收復,眼前最大的困境總算是解了。 他的白鷗哥哥果然從來沒讓他失望過。 把那張看完的信紙遞給小姚,他又從信封里倒出一張小紙條,光透過紙背映出來的潦草墨跡都能看出是白鷗的字跡。 他抽出紙條,身體有些不自覺地害羞,背過身去避開小姚,緩緩展開紙條。 作者有話要說:12點前有三更,有獎競猜又來了!蠢直男這次有寫什么了?下一章揭曉~ 至于你們要的番外——甜,輕松,卡車拉糖,都會有的! 感謝在20200926 03:12:45~20200926 17:34: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