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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大世家居然全部參與,這是對陛下心懷有怨嗎?” “確實,依吳王的實力,若是沒有背后力量支撐,他怎么敢保證自己能安然登上皇位?” 那些世家之人,早有心理準備,聽聞此言,立刻整整齊齊地紛紛跪下請罪。 “臣等冤枉,臣怎會參與此等叛上作亂之事,這怕是吳王有意報復啊,他自己得不到皇位,故而刻意攀扯我等,霍亂陛下朝綱?!?/br> “請陛下明察,臣等與吳王素無往來??!” “陛下明察!” 這時,殿外忽然傳來禁軍的通報之聲。 “鎮遠侯聞林求見陛下!” 百官猶疑,鎮遠侯這時候進宮,是聽聞陛下遇刺之事嗎? 陸秉行嘴角輕勾,來得太及時了,“宣!” 鎮遠侯身形高大,穿著正式,并非朝服,而是一聲盔甲,手上則捧著一個盒子,身旁還跟著一個年輕人。 若不是大家知他忠心耿耿,這畫面跟當年荊軻帶著秦舞陽,倒還真有幾分相似之處。 “臣聞林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那年輕人也跟著跪下,高呼道,“草民聞杰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陸秉行點點頭,“平身,愛卿久不上朝,今日怎么突然這副打扮覲見?這位陌生少年叫聞杰,莫非是愛卿的親人?” 聞林恭敬回道,“臣聽聞陛下昨日居然遇刺,心中實在難安,恰巧,也確有大事要稟告陛下?!?/br> 陸秉行面色依舊,淡聲道,“朕無恙,賊人動手前,便已被抓住,愛卿勿需憂心,卻不知愛卿,今日所稟何事?” 聞言,聞林安心地點點頭,然后側身拍了拍身邊少年的肩頭,“還沒回陛下,這是臣走時多年的親子,剛剛才被尋回來,而臣要稟報之事,也多虧了他的幫忙?!?/br> “哦……”陸秉行挑眉,仿佛很有興趣。 聞林又偏頭,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幾位世家之人,“敢問陛下,不知這幾位,如何觸怒了龍顏?” 邵均趕緊主動上前回道,“陛下昨夜遇刺,乃是吳王主使,昨夜禁軍抓住吳王后,吳王在獄中供出其盟友還有諸世家,故陛下正在詢問?!?/br> 聞林臉上閃過一絲恍然,后冷冷喝道,“好大的膽子,又是世家,這些世家真是無法無天?!?/br> 他瞬即轉身,看向上方的君王,“臣今日所稟之事,也與各大世家相關?!?/br> 此言一出,跪在地上的幾人,不由瑟瑟發抖起來,聽鎮遠侯的語氣,便知來者不善。 可這鎮遠侯,怎么好好跟他們世家杠上了,他們可從未得罪過他。 眾大臣也是摸不著頭腦,鎮遠侯向來不理這些朝政之事的? 陸秉行雙眼微瞇,“愛卿請講?!?/br> “諾?!甭劻謱⒑凶哟蜷_,里面是幾本賬冊,和滿是血跡的供書。 陸秉行眉頭一抖,百姓之難,高坐太和殿上的他,難以想象萬分之一。 聞林將東西交給孫友全后,開始娓娓道來,“臣近日,因為私事,微服去了一趟山東……” 據鎮遠侯所言,他親生兒子聞杰被賊人換走之后,賣給人販子崔大娘,崔大娘將其帶回山東老家,直接自己收養了。 聞杰天生力氣大,腦子又聰明,十四歲那年,崔大娘便用銀錢,給他在知府衙門買了一個衙役差使。 今年年初,山東豪族林家的管家,來找山東知府大人,給他結去年一整年的好處費。 聞杰帶他去往正廳后,卻在回來的路上,撿到一個錢袋,像是剛才那個管家的。 他便又找了回去,卻聽到林家在給知府大人溫鵬送銀票,還聽到了關于亂征稅收的事。 在東凌國,類似山東這等富庶之地,農民每年需十而稅三,也就是每年必須要交百分之三十的糧食稅。 而世家因為家中有舉人、進士,可以享有免除地稅的好處。 但他們卻并不滿足,要以此來牟利,他們通過幫別人掛靠土地,收取二成好處,這樣以來,比起上交朝廷三成賦稅,農民還可以多留一成下來,他們自然無有不愿。 世家用此等方法,不知偷走朝廷多少稅收。 然而,除災荒年外,朝廷對各地稅收皆有定額,只能多不能少。 如此逃稅的多了,那么本該他們的份額,就會分配到那些老實人頭上,將他們推進了地獄。 分到頭上的壓力越來越重,最后連地稅也交不起,那些農民迫不得已賣地求生,通過當佃農維持生活。 此時,那些世家大族再低價大量收進土地,他們依然不用交稅。 這樣一來,剩下那些尚有余力,沒有賣地的底層農民,每人所攤派的又再次變多。 如此,便要再度賣地求生,周而復始,直到從百姓身上再榨不出一絲一毫。 直到人人成佃農,全為那些世家工作。 將人體逼到極限,每日工作到爬不起來,卻剛好不會餓死累死的地步 ,成為一只擠奶,而最好連草都不要吃的老黃牛。 聞杰聽到此事,神色大變,他雖在府城長大,但卻打小在街面上混,知曉百姓生活的艱難。 回去之后,在床上躺了一夜,良心始終過不去,他趁著夜色,去了知府衙門,偷出了知府藏起來的賬本。 然后被知府溫鵬和林家聯合追殺,后在追殺途中,恰好被來山東尋子的鎮遠侯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