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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三先還未說話,站在他肩膀上的鸚鵡倒是張開了火紅的翅膀,邊扇邊嘎嘎叫到:“你猜——你猜——” “嘿我說你這鳥!”忽然被一只不知道哪來的鳥鄙視,鳴木雀倒也不腦,反倒笑著嗆聲道:“你讓我猜,我偏不猜,氣死你哈哈哈哈~” 鸚鵡愣了一瞬,等反應過來對方說得什么后,出離憤怒了,嘎嘎道:“不知羞——不知羞——” 鳴木雀笑得更大聲了,仿佛跟個鸚鵡吵架贏了是一件多么有成就感的事情似的。 狄三先實在拿這個幼稚的好友沒轍,只能運起了輕功,向著客棧方向飛去,以圖將兩個吵得開心的鳥分開些。 這座城建的位置十分巧妙,四周用作圍墻的怪石似是天然形成的,恰好圍了一圈,用靈力加固后,便形成了如今的模樣。城中央的位置正好是一片湖,雖說比不上中原的名山雅水,水源卻十分充足,甚至可以看到水源不斷地從地底涌上來,將湖面沖得咕嘟咕嘟直冒泡,也不知是怎樣形成的。 這里一路上經過的房屋大多是用石頭搭建,或是干脆撐起帳篷居住,有些還熏著味道奇特的香料,隔著帳篷都能夠聞到。大衍宮向來以靈符數術,卦象九宮聞名,如今看到這里每個建筑門上都貼著靈符,街口立有石牌,上掛羊皮,列敘吉兇,不由在心里感嘆果真如此。 沒過多久,兩人一鳥便到了一個石頭建成的建筑前,一共有三層,相比于剛剛路過的其他建筑,算是高出許多。鳴木雀抬頭看去,便見門樓正中垂掛著一張招牌,上面用漢字寫著‘客?!瘍蓚€字,雖說沒個正經名字,倒也能讓人一眼看出用途。 兩人一鳥剛一走進去,里頭穿著胡裙的美姬便迎了上來,張口就是流利的官話,嬌笑道:“呀,是生面孔,你們住店嗎?” 鳴木雀此刻凍得手腳都快沒有知覺了,趕緊道:“住店,老板,快給我一壺熱酒,我的胃可快凍成一團了!” 那老板面貌粗獷,虎背熊腰,裹著厚厚的襖子,看樣子也是個豪爽人。聞言,他直接從酒架上拿下一壺溫酒,隨手就擲了過去,大笑道:“你這人倒是爽快,這壇你嘗嘗,自家釀的葡萄酒,別處可喝不到!” 眼睛立時便亮了起來,鳴木雀拔開壺上的塞子,仰頭灌了一口,直覺酒液甘爽,勁頭也足,還溫著,仿佛一股熱湯順著喉管流下,不一會渾身都熱了。他將酒壺遞給狄三先,讓他也暖暖身子,自己則搓了搓沒那么僵的手,笑道:“好酒!真是好酒!這么好的酒,不再來兩壺實在可惜!” 見有人稱贊自家酒,老板心里也是開心,哈哈笑道:“兩壺哪夠,少說也要四壇!再烤兩塊馕,配只羊臂臑,美得很嘞!” 狄三先倒還不怎么餓,鳴木雀卻是聽得饞了,笑道:“那敢情好,謝謝了!” 老板擺擺手,道:“東西都是現成的,你們先在這里暖暖,我這就給你們端來!” 鳴木雀道了聲多謝,等了沒多久,老板便雙手端來個大盤,上面放著兩餅熱乎乎的馕,還有幾塊切好了的羊rou,遞給兩人后,又取了兩壺葡萄酒配著銀杯給他們,便領著他們一同上了樓。 這里沙子實在是多,即是在城里,也沒好到哪去,兩人坐到房子里時,都覺得嘴里面帶著土味。好在那爐子燒的暖,上面還夾著一口小鍋,里面的水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讓這簡陋的環境都顯得不那么重要了。 搬了兩個墊子盤膝坐到火邊,那只鸚鵡便自覺飛到了火爐邊上取暖,狄三先將背后祝雪劍取下,自懷中拿出一塊錦緞,邊自上而下細致地擦著,邊低聲道:“城門結界,你感受到了么?” 鳴木雀正將馕切成塊,夾上鮮香的羊rou,均勻地擺在土燒的火爐邊上烤著,一聽見正事,表情也認真了許多。 給兩人各倒了一杯清香透亮的葡萄酒,將自己那杯一飲而盡,他右手的拇指搓著下巴,思索道:“感受到了,不過這大衍宮地處荒漠,時常會有狂風沙塵,布置一個結界抵御倒也說得過去,我看這里掌柜和門衛都會官話,路上還遇到那隊商隊,應當不是什么害人的東西?!?/br> 贊同地點了點頭,狄三先道:“二師兄將我們傳送至此,也不知是意外還是刻意,這里許是有什么我等不知道的貓膩?!?/br> “那便明日出去探查一番吧~”鳴木雀眨了眨眼,歪著頭,看向旁邊那只脖子抻得老長,想要偷吃馕中羊rou的鸚鵡,戲謔道:“這只鳥你打算怎么辦?就此放生了么?” “不?!钡胰瓤戳搜勰侵畸W鵡,果不其然,知道自己被抓包的鳥兒把脖子縮了回去,假做什么事也沒發生,一臉無辜地看著他。想到前三次相遇的境遇,他道:“這里它無法生存,帶回中原再放生吧?!?/br> 聽到這么個回答,鳴木雀是又好笑又感慨,道:“你呀你,明知道是個麻煩還要留著,你若是不改改這心軟的毛病,遲早有一天得吃虧?!?/br> 知道好友是為自己擔心,狄三先心下又熨帖幾分,道:“你也沒有趕走它?!?/br> “哈哈~”被反將了一軍,鳴木雀原本想要去夠酒壺的手都笑得軟了,道:“物以類聚嘛~” 狄三先微微傾身,拿起對方的銀杯滿滿地倒上遞過去,紫色的雙眸映著火光,也輕笑道:“物以類聚?!?/br> 后面的話題就輕松了許多,酒足飯飽后,便打算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