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咖啡館事件簿.第二次光顧(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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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br> 咖啡師這么說著,將沉重的磨豆機放在吧臺上避免晃動,然后水平轉動起握把,那模樣就像在對咖啡豆們施加「成為好喝的咖啡吧」的魔法般。 「雖然有人說咖啡因能提升思考能力和專注力,但我反而期待這個磨豆的動作能帶來那些效果,等到我厘清思緒后,再喝杯咖啡來歇口氣呢!」 她的微笑也如同磨豆機般堅定不移。我再次談起正題。 「現在雨已經停了,這把傘應該只是主人忘了拿走吧!然后在先前雨還沒停的時候,有個人偷了我的傘?!?/br> 「如果是這樣,那名小偷的傘又到哪了?」 「啥?」我聽不懂她在說什么?!妇褪且驗樗麤]帶傘,才要偷我的傘,不是嗎?」 「但今天從早上就開始下雨了喔?」 咖啡師的手仍舊不停轉著。 「如您所見,我們店面位置沒辦法讓汽車等交通工具停在店門口?,F在雖然沒下雨,但其實今天的雨勢相當大,很難想像會有客人光顧本店時沒育帶傘吧。這個傘桶平常當然都是空的,叔叔也不會隨便拿走客人的傘?!?/br> 「這樣啊……嗯……那會不會是小偷不得已才拿著這把傘出門,心里覺得很丟臉,所以看到我的傘后,才偷換過來的呢?」 「青山先生的傘是男用的,對吧?」 「是啊,怎么了嗎?」 「您看,這把傘是女用的,所以物主是女性。男用的傘對女性來說,不僅握把很粗,尺寸也比較大,所以其實意外地難用,拿在手上也很顯眼。覺得拿紅傘太丟臉而忍不住偷傘的女性,竟然會認為拿男用的傘就沒問題,在我看來其實有點說不通?!?/br> 雖然我對她的論點持保留態度,但既然是以小偷為女性當理由,身為男性的我也無從反駁。 如果是這樣,為什么我的傘會被拿走呢?我甚至想,自己的傘是不是變成妖怪了?但不是雨傘妖怪的傘,應該不會變成妖怪才對。這把傘應該不是雨傘妖怪吧?我邊這么想邊仔細端詳起我手中的傘。從大小來看,的確是女用的傘,顏色卻是女童一定會很高興拿著它上街,鮮艷得讓人覺得刺眼的紅色。都老大不小了還拿著這種傘在路上走,不禁讓我懷疑起那個人對顏色的美感。為什么不干脆跟我一樣選樸實的苔綠色呢—— 等一下,紅色和綠色,圣誕節慣用的兩個對比色。 「哼哼,我知道答案了,咖啡師?!?/br> 我摸著自己的下巴,抱著這次肯定沒錯的信心說: 「這把傘的主人會不會是紅綠色盲呢?」 「色盲?」 咖啡師轉動握把的手停了下來。太好了,這次肯定沒錯。 「我曾經聽人說過,天生色盲的人當中,比例最多的就是紅綠色盲,他們好像很難辨識出紅色系和綠色系喔。據說全日本約有三百萬人是紅綠色盲,一點也不少見喔?!?/br> 這次的兩把傘正好就是紅色和綠色。對于紅綠色盲的人來說,兩把傘的顏色看起來應該很像才對。 「雖然兩把傘的設計完全不同,但畢竟都是成人用的傘,而且人腦要在短時間內分辨物品的時候,似乎會優先根據顏色而非形狀來辨別?!?/br> 我知道日本國內曾經進行以下的實驗。一般為了區分男女廁所而設置的標志是男性為站立的藍色人形,女性則是紅色且穿著裙子站立的人形。接著隨意挑選一間男女廁并排的廁所,把紅色男用標志掛在男廁門口,藍色女用標志掛在女廁門口。結果呢——據說幾乎所有使用者都走錯廁所。這表示他們并非根據標志的形狀,而是根據顏色來判斷。 「這把傘的主人在離開店內時只看了一眼傘桶,想也不想地拿起我的傘。他因為顏色而認定這一定是他的傘,才會沒發現手把和尺寸都不一樣。如何?這種情況應該很合理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能拿回傘的機率就不算低。只見姐似乎深感佩服,對我微笑了一下。然后在我也學她露出笑容時,她繼續手上的動作并說道: 「我覺得完全不是這樣?!?/br> 喀啦喀啦喀啦。 「……有什么地方不對嗎?」 「我這么問好了,假設您是紅綠色盲,會想拿著鮮紅色或苔綠色的傘出門嗎?」 唔,原來是這樣啊。 「我應該不會帶這種傘出門吧!」 「雖然只是我的想像,但色盲的人在買傘的時候,原本就已經很容易拿錯了,還會刻意選擇自己沒信心分辨的顏色嗎?這并不合理?!?/br> 她的手以一定的速度轉著握把,同時繼續說明: 「順便再補充一點,據說紅綠色盲者絕大部分都是男性。與男性每二十人就有一人天生是紅綠色盲相比,女性大約六百人中才會出現一名。既然紅傘的主人是女性,就能得知她是色盲的機率遠低于男性?!?/br> 這時我突然察覺她的話中有語病。 「請等一下。就算這是把女用傘,也不能斷定主人就是女性吧?反倒是我們剛才曾談到對方是因為拿紅色的傘而覺得丟臉,所以這把傘的主人說不定其實是男性。如果是這種情況,尺寸和握把的差異就不在討論的范圍內了?!?/br> 聽到我說的話,咖啡師先是瞬間恢復嚴肅的表情,然后笑了出來。 「我說了什么奇怪的話嗎?」 「不好意思,我的反應太失禮了。但是我一直以為您其實知道這件事的……能夠把傘拿走的人,只有在青山先生您走進店里后離開的那三名女性,不是嗎?」 喀啦喀啦喀啦。我的氣勢頓時弱了下來。 「我竟然沒發現,真是太笨了。正如你所說的,小偷一定就在那群女大學生之中?!?/br> 咖啡師呵呵呵地露出微笑。 「她們之中果然有您認識的人呢?!?/br> 唔呃。我的喉嚨深處發出奇怪的聲音。 「你怎么知道?」 「這很簡單,若非認識的人,您就無法斷定她們是一群女大學生了?!?/br> 「這種事從她們的氣質就可以看出端倪了吧?因為京都是個充滿學生的城市?!刮也唤J真起來,提出沒什么意義的反駁?!改銊偛耪f『果然』,那又是什么意思?」 「今天我帶位時,原本安排您坐在桌子內側的椅子,但您卻刻意改坐在自己對面的椅子,對吧?您故意選擇距離隔壁桌的客人較近的位子,會不會希望藉由背對她們,避免被坐在那里的某人知道自己在這里呢?這是我的想法?!?/br> 她敏銳的洞察力讓我覺得有些恐怖。那時我會避免和坐在隔壁的客人面對面,是因為那里坐著我認識的人,而且如果可以的話,我并不想跟她見面。于是我只能低頭表示投降。 「你真是觀察得太入微了。那三個人離開時,有位女性曾和藻川先生說過話吧?她叫戶部奈美子,算是和我有點關系的人?!?/br> 「她是您的同學嗎?」 我更覺得驚訝了?!肝艺f過我是學生嗎?」 「從您兩次光顧都是在平日白天,以及告訴我聯絡方式時不是使用名片,而是寫在便條紙上,還有那群女大學生中有您認識的人來看,應該都會先猜測您是學生吧!再加上您的年紀也比我小……京都又是個充滿學生的城市嘛?!?/br> 她得意地眨眨眼,但我并未正面回應她。 「正確來說,我和她只是因為有共同的友人才認識。雖然見過幾次面,但沒有熟到能直接說她是我朋友?!?/br> 在我認出戶部奈美子時,她和朋友聊得正開心,我才會趁機換了座位。如果她到最后都沒發現我就好了,但既然剛才店里發生那么引人注目的事,就算她想忽略我的存在也很困難吧! 「哦,原來是這樣啊?!?/br> 咖啡師竊笑出聲,停下轉動握把的手。接著她拉開位于磨豆機下方的抽屜,瞇起眼睛聞了聞剛磨好的豆子的香味。當我因為她陶醉的神情而心動時,她輕輕地對我微笑了一下。 「這個謎題磨得非常完美?!?/br> 「這樣啊……」她想說自己的疑惑像咖啡豆磨成粉般,漂亮俐落地解決了嗎?但她的說法才讓我覺得一頭霧水呢! 「青山先生也是個不容小看的人呢!」 「呃,你這是什么意思……」 就在這時,伴隨著一陣清脆的鈴聲,有人推開位于我背后的門。 「不好意思……啊?!?/br> 我愈來愈不知所措了。獨自站在我眼前的不是其他人,正是戶部奈美子。 既驚訝又困惑的我忍不住看向咖啡師的臉,發現她露出了微笑。為什么我覺得她看起來好像有點樂在其中呢? 「嗨,好久不見了?!?/br> 雖然這么做實在很不自然,我還是試著跟她打招呼。 「不好意思,我拿錯傘了,青山你手上拿的那把才是我的?!?/br> 她對著我遞出我的那把苔綠色的傘。 「原來是這樣啊。那就還你吧?!?/br> 我也把自己手中的紅傘遞給她。兩人因為兩把傘而有了接觸。交換完傘后,戶部奈美子站在正前方凝視著我,接著對我笑了笑,于是我也學她放松臉部線條。 沒想到她的態度還挺友善的嘛。 或許是這個想法讓我瞬間松懈下來吧!她略低的嗓音像是算準了這個時機似的,猛然刺進我耳中。 「——你這爛人!」 隨之而來的是回響在店內的巴掌聲。 5 我的左臉頰傳來陣陣刺痛。 當我含著淚水用手背冷卻發燙的臉頰時,咖啡師給了我一條沾水的濕毛巾。 「哎呀,太感謝你了,哈哈哈……女人心真難懂?!?/br> 我勉強裝出從容的樣子,卻顯得有些無力??Х葞熛仁锹冻鰮牡谋砬?,過了兩秒后才說: 「您認識她的尊堂嗎?」 「尊堂?喔,是指母親啊。我不認識,你為什么問這個?」 「因為她剛才說了句『我會跟媽咪告狀的』(8)啊?!?/br> 戶部奈美子在數分鐘前用盡全力賞了我一巴掌后,就拋下這句話離開咖啡店了。 她是真的搞錯這句話的意思,還是在調侃我呢? 「剛才是我刻意隱瞞沒說?!刮疫呌妹淼谋鶝龈惺婢徧弁催呎f,「戶部奈美子是我前陣子剛分手的前女友的好友?!?/br> 雖然我不太喜歡「前女友」這個單字,但一時也找不到適當的稱呼。我前女友和戶部奈美子就讀的大學、科系和參加的社團,甚至連打工地點都一樣,關系比情人還親密。雖然我也因為這樣才得知戶部奈美子這號人物,但話又說回來,這兩個人竟然連舉止粗暴這點都一模一樣,真讓人覺得不舒服。 8日文的「媽咪」發音(mami)與女性名字相近。 「她應該是今天在這里全程目睹我和你的互動,才產生誤會吧!像是我才剛跟女友分手,就立刻搭訕其他女生之類的?!?/br> 咖啡師皺起眉頭,不過看起來不像是因為我的話才感到不快。 「我一直以為她對青山先生有好感?!?/br> 「你說奈美子嗎?這怎么可能?!?/br> 「因為我早就看出她會再回到這里?!?/br> 我的視線望向沒有拿著毛巾的手所握著的東西。 「所以這把傘是她故意拿錯的羅?」 「沒錯,她這么做是為了制造能折回店里的藉口,好再跟青山先生見面?!?/br> 如果只看結果的話,她的推測很明顯是正確的,但也有幾個無法厘清的疑點。 「如果只是想回來拿傘的話,只要假裝忘記帶走不就行了?為什么要特地拿走我的傘呢?她們離開店里的時候,雨應該早就停了才對啊?!?/br> 若當時還在下雨,她只要一拿起別人的傘,就會立刻被朋友糾正才對。正是因為雨停了,她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偷換傘——但這種情況應該更適合以「忘了拿傘」為藉口,不是嗎?雨停了才忘記拿,用這個理由就不會有問題才對。 咖啡師仍舊不改其微笑的表惰。 「她應該想讓青山先生在這間店停留得愈久愈好吧?!?/br> 「這樣我更無法理解她的想法了。與其拖住我,還不如早點折回這間店。她后來再次出現在店里時,已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喔。在這期間,如果不是你拉住我的話,我甚至一度放棄找傘,打算直接離開呢!」 「因為她沒辦法立刻折回來啊,當時還有朋友跟著她嘛?!?/br> 「朋友?雖然在朋友面前甩男人耳光的確不太好,但還是可以找理由先離開這里,事后再一個人折返,沒道理不能立刻回來……」 「所以,如果一走出店門就馬上說要折返,朋友一定會跟過來,不是嗎?」 咖啡師像是在溫柔教導一位遲鈍的學生似地說。 「這附近能讓她們消磨時間的地方并不多。如果告訴朋友,自己忘了拿傘,可以想見她們會干脆跟著自己折回來。但只要走到比較寬廣的街道,能打發時間的店家就很多,也比較好開口跟朋友說『在這里等我一下』吧?為了讓青山先生在自己離開后又折返的這段時間內盡可能留在塔列蘭,她才會拿走您的傘?!?/br> 既然她都說明得這么詳盡,連我也聽懂了。簡單來說,戶部奈美子在極其偶然的情況下看見我和美星咖啡師狀似親密的樣子,心想這機會千載難逢,不賞我一巴掌不甘心,于是便巧妙地支開朋友,想出能和我正面對峙的方法,也就是故意拿錯這把傘。 沒想到她為了打我一巴掌,竟然想出這么麻煩的計劃。女人心真難懂。不過,在我眼前的這位女性似乎也如此。 「我原本心想,就算不是為了告白,應該也是與其類似的目的……」 咖啡師露出可說是極為惋惜的表情。 就我這個被賞了巴掌的人來看,這種事現在根本不重要了。既然傘已經拿回來,就證明咖啡師的推測是正確的。只不過是搞錯了無從得知的動機,還不至于改變我對她的印象。 我又再次對她興起了佩服之意——她真的非常聰明。 但正當我打算用這句話安慰她時…… 「我最大的失誤,就是沒想到青山先生竟是個花心男?!?/br> 咖啡師卻說了這種像在埋怨我的話。我一時氣不過,于是回嘴: 「你的意思是我看起來會隨便搭訕女生嗎?那可不是搭訕喔,請不要因為這種事得意地翹起鼻子?!?/br> 「您的臉只有一邊是紅的,看起來左右很不對稱呢!讓我把您右邊的臉頰也染得像剛才那把傘一樣紅吧!」 這可是攸關生死的大危機。當我拚命閃躲著咖啡師朝我揮來的左手時,正巧回來的藻川老伯看到我的臉,便開玩笑地這么說: 「哦,青山上多了一片紅葉哪?!?/br> 「雖然對方是搭訕男,會有這種反應也算正常,但賞客人巴掌可是不行的唷?!?/br> 「等等,這不是我打的……」 「而且我也不是什么搭訕男!」 「你還是道歉吧,不然下次客人就不會再來羅?!?/br> 咖啡師一聽,便為難地低下頭,陷入沉默。 她其實沒必要向我道歉.會有這種反應很正常。但我卻沒來由地對此產生了些許異樣的寂寞感。不知道是自己個性使然,還是我從她的態度里嗅出了這種感覺——好像是在告訴我:「你不肯再光顧就算了,倒不如說這樣比較好?!?/br> 「我還可以再來這里嗎?」 于是我不自覺地說出了這句話。 咖啡師拾起頭來時,雖然臉上仍掛著為難的表情,像在猶豫似的,卻還是微笑著回答我。 「好啊,期待您再次光臨本店?!?/br> 還是很死纏爛打嘛,聽到老爺爺如此嘲諷,咖啡師瞄準他的臉頰,揚起了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