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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你可真牛逼啊?!?/br> 紀川低聲笑了起來。 “為了家族利益,連親弟弟健康都不管了,他現在低血壓低血糖,還嚴重貧血,你猜他再出一次意外還能活下去嗎?” 江赫垂眸,陷入沉默。 萬萬沒有想到是秦知一救的自己,江昭看到少年提著清粥小菜推門而入時,心里五味雜陳。 秦知一照顧病患的態度極好,少了平日里囂張跋扈的氣焰,一直忙前忙后的照顧著江昭,讓他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醒來一段時間后,江昭的體力也漸漸恢復,他現在已經可以動手吃飯,于是簡單吃了點東西,和秦知一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晚上十點鐘左右,秦知一接了個電話,隨后說了聲抱歉就匆匆離開了。江赫和紀川兩個人都不在,空蕩蕩的病房里只剩下江昭一個人。 醒來的三個小時內,紀臣一直沒來。 他扶著床頭柜坐起身子,摸出手機,看了眼最后一次匿名任務。不知道怎么回事,生病后的情緒就像失調的旋轉按鈕,看到那一行字時,眼眶控制不住地發酸,眼淚掛上睫毛,無聲地砸在屏幕上。 要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今晚一定要好好地,做一個最后的了結。 墻壁上的掛鐘時針一圈圈地走,他閉上眼睛默默等,靠在枕頭上陷入淺眠。 不知過了多久,病房的門被快速推開,紀臣穿著西裝氣喘吁吁地出現在門口,領帶不知去向,襯衫敞著口。 江昭被吵醒了,他睜開眼,又極為畏光地瞇起眼睛,看著紀臣向后梳起的發絲稍稍凌亂,卻依舊不影響他的英俊帥氣。 紀臣走到床前,單膝跪地伏在床側,神色有點著急。 “我聽紀川說了,這傷是被人砸的,對嗎?” “嗯?!苯杨h首,“但我現在想不起來那個人是誰?!?/br> “沒關系,等傷好了慢慢想?!?/br> 紀臣的目光描摹著江昭精致蒼白的臉,心里后悔不已。 為什么要參加校慶晚會?為什么不推掉?如果今晚一直跟著他,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身邊的江昭并不知道紀臣此刻內心的想法,他坐直身子,輕聲道:“我有很重要的話想跟你說?!?/br> 雖說現在的情況與一個月前大不相同了,但江昭還是秉持著和第一次做任務相同的想法。 兩個大老爺們,有什么話就快刀斬亂麻的說,磨磨唧唧的實在是不太象話。 所以,沒等紀臣反應過來,他長出一口氣,淡淡說:“我不喜歡你了?!?/br> 簡簡單單六個字,舉重若輕,脫口而出。 紀臣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站直身子,居高臨下看著江昭,背著光讓人看不清楚表情。 “你說什么?” “我說,”江昭認真地重復了一遍,“我不喜歡你了?!?/br> 不喜歡了? 可是這才過了多久。紀臣怔在原地,一時之間不知道從哪說起比較好。 “為什么?是我的問題?”他似乎陷入了極大的困惑中。 “不是,其實是我的問題?!苯呀g盡腦汁地編造著理由,“喜歡你也有一個月了,我已經堅持不下去了,江赫他……” “騙人很好玩?” 紀臣諷笑一聲打斷他的話,露出了江昭從未見過的表情。 “運動會開幕式結束后,你和杜菲雪說了什么我聽得一清二楚,不知道你記得清不清楚?” 語畢,病床上的江昭臉色一白,似乎想辯解什么,卻還是沒有開口。 “不說話?”紀臣走上前,掰著他的下巴,沉聲質問,“喜歡一個月就堅持不住了,我想你這一個月還得再打個折扣吧?” “江昭,摸摸你自己的良心,到底有沒有說慌?” 他確實說慌了,他還喜歡他。 非常、非常喜歡。 江昭濕漉漉的眼睛垂著,不和他對視,細而長的睫毛輕輕顫抖,看起來精致又脆弱,好看而無辜。 無辜,現在一副無辜的樣子,何必呢? “我給你一次機會,收回剛才的話,我可以不追究?!奔o臣慢慢湊近他的臉,兩個人靠得極近,他竭力忍耐著,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江昭的唇上。 “說吧,江昭,給我一個答復?!?/br> 紀臣的手很用力,沒一會就在江昭白皙的臉龐上按出淡粉色的指印。江昭閉上眼睛,不敢看近在咫尺的他。 “……對不起?!?/br> 對不起,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怎么能讓他滿意? 眼前的人像個瓷娃娃,稍加用力就會被摧毀。想讓江昭乖乖聽話,有太多的方法可以嘗試。 他強迫自己松開鉗制住江昭的手,后退兩步,發紅的眼眶慢慢恢復正常。 江昭的病情不可以受到不良刺激,需要靜養?,F在遠遠不是算賬的時候。 紀臣面無表情地看著江昭,近乎是妥協又無奈地開口。 “……你說不喜歡了,那就不喜歡了?!?/br> “都聽你的?!?/br> 隨后,他邁開長腿轉身走出房間,連一句道別都沒有講。 當晚,江昭在病房里徹夜難眠,最后實在抵擋不住困意入睡了。 紀臣坐在病房門前的座椅上,反復搜索著病情注意事項,在昏暗的走廊里,睜著眼一直等到了第二天天亮。